冷战多日,面也不露,开业不闻不问,现在居然不声不响地安排了这么一出“回乡省亲”?还是打着“慰她思乡之情”的旗号?
这绝不是体贴,更像是……一种新的、更迂回的“发配”或者“试探”?
她看着战守瑜那张辨不清喜怒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爬了上来。
“我不去。”
苏满满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冷了下来,“即便哪天我想回去看看,也不用他费心安排,更不需要你来护卫!”
她刻意强调了“他”和“你”,将萧疏临和战守瑜都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划清了界限。
战守瑜对于她如此激烈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苏老板,这是殿下的命令,并非商议。”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心,重重砸在苏满满心上。
并非商议?意思是,这只是通知,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压迫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萧疏临凭什么?!就凭他是太子,就可以如此独断专行,连她的人身自由都要强行安排?
苏满满气极反笑,仰头看着战守瑜,眼神锐利,“怎么?战将军这是要……押送我南下吗?”
“臣不敢。”战守瑜微微垂首,姿态恭敬,“臣只是奉命行事,江南路远,苏老板又身怀六甲,殿下也是担心您的安危。”
“安危?”苏满满嗤笑一声,“我留在京城好好地开酒楼、办孕堂,能有什么‘安危’?这路上若是真有危险,难道不都是他带给我的吗?”
她越说越气,连日来积压的委屈、不被理解的郁闷、以及此刻被强行安排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令她几乎失控。
她指着院门,对着战守瑜下逐客令:
“战将军,请回吧。回去告诉那个专制独裁的坏人,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江南,我不去,除非他亲自来跟我说清楚。”
她就不信,萧疏临还能真的把她绑上马车!
接下来,她马上就不得不信了。
她话音未落,便见战守瑜垂在身侧的手腕一抖,一股甜腻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
苏满满心下一惊,暗道不好,这分明是下三滥的迷香手段,是古装电视剧里的桥段。
可惜已经晚了。
那香气仿佛带着魔力,她只觉头脑一阵眩晕,浑身的力气迅速消散,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视线开始模糊、旋转。
“你……你竟敢……”她只来得及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带着震惊和愤怒的字眼,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预想的冰冷地面没有到来,她落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坚实怀抱。
战守瑜的手臂稳稳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隆起的腹部。
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她最后看到的,是战守瑜近在咫尺的、紧绷的下颌线,和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
狗太子,他……竟然真的敢!
这是苏满满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中仅存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冰冷绝望的念头。
战守瑜低头看着怀中已然昏迷的女子,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委屈和愤怒。
他沉默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尽可能轻缓,快步走向院门外早已备好的、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
待苏满满的眼皮艰难地抬起,茫然的黑暗涌入视野。
随即,一阵规律而持续的颠簸感透过身下的软垫传来,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此刻正睡在一辆行进的马车里。
昏迷前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战守瑜,迷药,那个冰冷的怀抱。
她动了动手脚,身上虽还残留着些许绵软,但行动已无大碍。
她缓缓用手肘支撑着坐直了身子,伸手撩开帘布向外望去。
目力所及,是黑茫茫一片的原野和远山轮廓,官道在黯淡的月光下蜿蜒向前,偶尔能看到极远处零星散落的灯火,如同荒野中的孤星。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慢,似乎想将她迫切地带离京城。
驾车的战守瑜似乎一直留意着车厢内的动静,几乎在她掀开窗帘的同时,他沉稳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穿透了辘辘的车轮声:
“娘娘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头还有些沉……”苏满满顺着他的话,轻轻揉着太阳穴,“战大哥,我们这是到哪儿了?走了多久?”
这声“战大哥”叫得自然又亲昵,仿佛两人真是结伴出游的兄妹。
“已经到了涿郡地界......”
“太好啦,快找家驿站歇脚,我肚子都饿扁啦。”
她揉着肚子,说得可怜兮兮,心里却冷静地计算着:涿郡,离京城至少几十里了。
效率是真高啊,这是生怕她跑回去?
战守瑜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顿。他自然听得出她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但“饿了”这个理由,对一个孕妇来说实在无懈可击。
“娘娘稍等,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到了前面的镇上,臣找家干净的店面,您便能好好用顿早膳。”
“哎呀,不用等那么久嘛!”苏满满立刻反对,“我记得前方不远应该就有个驿站。咱们去那儿吧,官家的地方,安全又干净。”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住官方招待所,记太子账上,完美!
“臣此番是便衣护卫娘娘,不宜惊动地方官驿。”
得,公费旅游的待遇看来是享受不到了。
苏满满撇撇嘴,倒也不甚在意,随口道,”既然是微服出行,战大哥也别叫我娘娘了,听着怪生分的,叫我满满就行。“
车厢外沉默了片刻,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声规律作响。就在苏满满以为他不会回应时,才传来一声低沉的,“……是。”
这声应答轻得几乎要被风声盖过,但苏满满还是捕捉到了他语气里那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她狡黠一笑,又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只是……这般匆忙南下,我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收拾呢。”
“苏老板不必忧心。”
这次战守瑜回答得很快,声音已恢复了沉稳,虽不再称呼她为“娘娘”,但也没叫她“满满”。
“殿下早已命人备好一应物品,放在那两个箱子里了。”
苏满满这才注意到车厢尾端的两个花梨木箱——果然如此。
萧疏临既然铁了心要送她南下,自然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连箱子用的都是防潮防撞的上好木料。
“殿下倒是想得‘周到’。”她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听不出是赞是讽。
车轮继续向前,碾过官道的青石板。苏满满重新靠回软垫,指尖轻轻敲着窗框。
既然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她倒要看看,这位奉命行事的战将军,能不能接住她接下来那些层出不穷、又“合情合理”的“小麻烦”。
毕竟,孕妇嘛,总是有些特殊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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