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褪尽时，阿萤已经在车厢里哼着临安小调忙碌了。浅粉色的襦裙裙摆扫过梨木桌案，带起一阵细碎的香风，她正将新蒸的翡翠烧麦摆进竹篮，发间别着朵云千羽今早摘的粉蔷薇，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衬得她脸颊愈发红润。
“阿萤姐姐，这个烧麦的褶子要捏得像花瓣才好看！”云千羽趴在平台边缘，手里举着个刚做好的糖人——是个小小的兔子，捏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他穿着湖蓝色的短打，袖口挽得老高，露出细瘦的小臂，眼神亮晶晶地盯着阿萤的动作，偶尔偷偷碰一下她的手背，惹得少女指尖一颤，烧麦的褶子歪了个角。
“都怪你！”阿萤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再捣乱，今天的蜜饯就不给你吃了。”
“别啊阿萤姐姐，”云千羽立刻讨饶，把糖人递过去，“给你，我特意让糖画师傅捏的兔子，像不像煤球？”
煤球蹲在两人脚边，脖子上的云锦红绸被风吹得飘起来，听到自己的名字，歪着头“汪”了一声，小尾巴扫得平台的木板沙沙响，像是在抗议被比作兔子。
云千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本古代的话本，正看得入神。月白色的襦裙上落了点晨光，银线绣的莲纹泛着细闪，她偶尔抬头看向打闹的两人，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小羽别欺负阿萤，小心等下萧翎罚你洗碗。”
【每日签到成功！奖励：西域椰蓉酥配方x1，青瓷茶具（一套）x1，可折叠遮阳棚x1。】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萧翎从三楼下来，手里捧着套刚烫好的青色直裰，衣摆的褶皱被熨得服服帖帖。他走到云千雪身边，将青瓷茶具放在桌案上，指尖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清晨的微凉：“今天日头会很毒，把遮阳棚支起来，免得你们晒着。”
云千雪抬头看他，晨光勾勒着他柔和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她合上书本，拿起块刚做好的椰蓉酥递到他嘴边：“尝尝新配方，加了西域的椰丝，比普通的酥饼更脆些。”
萧翎低头咬了一口，椰香混着奶香在舌尖化开，他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哑：“好吃，比上次的玫瑰酥更合我口味。”
可折叠遮阳棚被萧翎支在扩展平台上方，淡青色的布料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在平台上投下一片阴凉。棚子的边缘系着几串小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和着煤球的叫声、两人的笑闹声，像首轻快的市井小调。
阿萤已经把翡翠烧麦摆得整整齐齐，竹篮里还放着刚出炉的椰蓉酥，金黄色的酥饼上撒着雪白的椰丝，引得路过的孩童直咽口水。“云姑娘，”她回头喊道，手里举着个最大的烧麦，“这个给你，皮薄馅多，里面的虾仁还是今早苏公子让人送来的新鲜货呢。”
云千雪接过烧麦，咬了一小口，虾仁的鲜混着笋丁的脆，在舌尖炸开，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苏公子倒是有心，知道我们今天做海鲜馅的烧麦。”
萧翎正在摆青瓷茶具，一套六件的茶具莹润通透，杯身上绘着浅淡的兰草，他往茶壶里投了些新茶，沸水注入时，茶香瞬间漫开来。“等下苏公子过来，正好用新茶具招待他，”他擦着茶杯的边缘，声音里带着笑意，“他上次还说，我们的茶碗太普通，配不上他带来的雨前龙井。”
此时的临安巷口已经热闹起来。挑着担子的货郎吆喝着“胭脂水粉”，木盒里的珠花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卖凉粉的老汉支起小摊，铜勺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有几个穿长衫的书生，手里摇着折扇，正往马车这边走，显然是奔着椰蓉酥来的。
第一个客人是位穿绿衣的丫鬟，手里拎着个食盒，急匆匆地跑到平台前：“云姑娘，我家小姐要十盒椰蓉酥，说是昨天尝了一块，今早特意让我来多买些，带去给府里的姐妹们分着吃。”
阿萤麻利地打包，云千羽在一旁帮忙算账，手指在算盘上打得噼啪响——这算盘还是他昨天缠着萧翎教的，此刻算得有模有样，惹得丫鬟直夸：“这位小公子真机灵，比我家账房先生算得还快。”
云千羽的脸瞬间红了，偷偷看了眼阿萤，见她正对着自己笑，腰板挺得更直了。
正忙着，苏慕言的声音远远传来：“云姑娘，萧公子，今日的遮阳棚倒是别致，比我家的凉棚看着清爽多了！”
他依旧摇着那把兰草图折扇，身后的小厮捧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刚摘的鲜桃，粉白的桃子上还带着绒毛。“听闻你们新得了套青瓷茶具，”苏慕言在遮阳棚下的竹椅上坐下，目光落在桌案上的茶具，“我特意带了今年的雨前龙井，正好配着尝尝。”
萧翎笑着给他斟茶，沸水注入青瓷杯，茶叶在水里缓缓舒展，茶香混着椰蓉酥的甜香，在空气里漫开。“苏公子有心了，”他将茶杯推过去，“尝尝我们的椰蓉酥，配龙井正好解腻。”
苏慕言拿起块椰蓉酥，咬了一口，眼睛一亮：“果然酥脆！椰丝的香气很特别，倒像是真的到了西域似的。”他看向云千羽和阿萤，见两人正凑在一起打包糕点，指尖偶尔碰到一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看来这几日，云公子和阿萤姑娘的感情又近了一步？”
阿萤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油纸袋差点掉在地上，云千羽连忙扶住，梗着脖子说：“我们本来就……就很好！”
惹得众人都笑了，连煤球都摇着尾巴“汪”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午后的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在平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客人渐渐少了，阿萤和云千羽搬了张竹椅坐在角落，分食着苏慕言送来的鲜桃。少年把最大的一块递给少女，自己啃着边角，眼睛却一直黏在她脸上，看她吃得嘴角沾了桃汁，赶紧掏出帕子帮她擦，动作笨拙又认真。
“笨手笨脚的！”阿萤笑着拍开他的手，自己用袖口擦了擦，却偷偷把桃核收进袖袋——她听村里的老人说，把喜欢的人的桃核收起来，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云千雪靠在萧翎肩头，手里翻着那本古代话本，偶尔念两句有趣的段落给他听。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让人心安。
“你看这对男女主，”云千雪指着话本上的句子，“要经历这么多波折才能在一起，倒不如我们省心。”
萧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化不开的蜜糖：“我们有彼此，有小羽和阿萤，还有煤球，比他们幸运多了。”他顿了顿，看着远处的青瓦白墙，“等结完婚，我们去看看古代的大海吧，听说临安往东走三日，就是海岸线，那里的日落比基地的好看百倍。”
云千雪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好，还要带着小羽和阿萤一起去，让煤球也踩踩沙子。”
煤球像是听懂了，摇着尾巴蹭了蹭她的脚踝，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惹得她轻笑出声。
夕阳西下时，马车驶回客栈后院。阿萤数着今天赚的铜钱，云千羽在一旁帮她把铜板串成串，两人的手指偶尔碰到一起，就像触电般缩回，随即又忍不住偷偷相视而笑。萧翎在旁边收遮阳棚，看着他们的样子，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云千雪则把青瓷茶具仔细地收进木箱，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今天的椰蓉酥卖得最好，”阿萤把钱串放进钱袋，眼睛亮晶晶的，“明天我们再多做两笼吧？我还想学做云姑娘说的椰丝糯米糍。”
“我帮你揉面！”云千羽立刻举手，“我力气大，保证揉得又软又糯。”
萧翎收拾完东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揉面可不止要力气，还要掌握力道，等下我教你。”
夜色笼罩下来，马车里点起了油灯，暖黄的光映着四壁的水墨山水，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茶香和椰香。三楼传来云千羽和阿萤学揉面的声音，少年笨手笨脚地把面粉撒了一地，惹得阿萤直笑，煤球则在面粉堆里打滚，变成了只“小白狗”。
云千雪靠在萧翎怀里，听着楼上的动静，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腰间的玉佩。“真好，”她轻声说，“这样的日子，像话本里写的太平盛世。”
“嗯，”萧翎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月光的湖水，“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是盛世。”
客栈的打更声远远传来，“咚——咚——咚——”三声，沉稳而悠长。煤球从三楼跑下来，浑身沾满面粉，摇着尾巴扑进云千雪怀里，把她的襦裙蹭了片白，惹得她笑着推开：“小脏狗，快去洗澡！”
萧翎拿起毛巾，无奈地追着煤球跑，云千雪靠在软榻上看着，听着他的笑骂声、煤球的呜咽声、楼上的打闹声，忽然觉得，这古代的日子，像一碗温吞的甜汤，不浓烈，却熨帖得人心头发暖。
明天的阳光会照样升起，遮阳棚会再一次支起，而他们的故事，会在这辆马车里，继续慢悠悠地写下去，写满烟火气，写满暖人心的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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