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那句“你妈当年留下的东西,有人找到了”,像根针,扎进我耳朵里就再没拔出来。
我站在考场门口没动,手里攥着那份刚交上去的数学卷子,脑子里全是母亲的声音——不是幻觉了,是实打实的录音,藏在老式磁带里的警告。她让我别信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说他会毁了一切。
可真正毁掉我的,从来不是什么神秘大佬。
是我那个天天嚷嚷“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的养母。
我回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把U盘从袖口扯出来,插进备用平板。里面存着十年来她给我打的所有电话录音,有些是半夜突然打来骂我“白眼狼”,有些是威胁“再查下去让你坐牢”,还有一段最狠的:“你要敢说出去,我就说是你偷了我家钱跑路的!”
听着听着,手指都凉了。
不是怕,是恶心。
这哪是妈?这是人形定时炸弹,还是绑着道德炸药那种。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记忆回放——不是看画面,是调声纹分析。十岁那年阁楼上的录音机,第一次播放时她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和现在这段“我是被逼的”语调完全对得上。时间、频率、呼吸节奏,全都能匹配。
证据链闭环了。
正准备打包上传,江叙白端了杯水进来,放我桌上,一句话没说。
我抬头看他,他推了下眼镜,“发了吗?”
“还没。”我盯着屏幕,“手有点抖。”
他点点头,坐旁边去了,也没碰我,就静静等着。
这种时候不废话、不上价值、不劝“别太狠”,才是真懂我。
我喝口水,重新登录Silent账号,三路并行:公安举报平台、教育局监察系统、本地民生新闻后台。每一份文件命名都是【共犯的自白】,附言统一写:
“沈某,女,17岁,现提交养母张某多年语音威胁及包庇证据,涉及十三年前医院错换婴儿案,请依法处理。”
点击发送。
进度条走完那一刻,我心里那块压了十年的石头,“咚”地落地。
不是爽,是空。
像手机清完垃圾后突然变轻,连走路都觉得脚步声清脆了。
但我没天真到以为这就完了。
果然,半小时后,保安室监控弹窗跳出来——一辆红色电动车正往学校后门靠,骑车的是我养母,头盔都没戴,怀里抱着个塑料袋。
典型套路:装家长送衣服,混进来找我“谈谈”。
可惜她不知道,校园网早被我加了个小插件,所有门禁记录实时同步到我手表。
我立马拨通江叙白电话:“西门,穿红棉袄那个,拦住她。”
他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五分钟后,广播响起:“请高二(3)班沈知意同学速到西门传达室领取物品。”
全校都知道我不可能去。
但这一嗓子,等于当众亮牌——你妈来了,警察也快到了。
两分钟后,警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侧门。
两名女警下车,直奔后门岗亭。
我站在教学楼二楼走廊往下看,养母正跟保安拉扯,说什么“我就见女儿一面”,结果下一秒就被礼貌请到一边。
她手里的塑料袋掉了。
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我记得,是我初中冬天穿过的那件。
当时她说:“这件不能扔,是你亲妈没福气穿的。”
现在想想,她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这套“慈母”人设,就等哪天东窗事发好哭诉“我对她多好”?
警察开始问话,她一开始还挺硬气,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来送东西的”,直到江叙白把打印好的举报回执递过去,上面赫然写着“已立案侦查”。
她脸色唰地白了。
“谁……谁报的案?”
江叙白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他在等我。
我从教室走出来,米色针织衫配浅蓝校服裙,跟平时一样乖巧温顺。走到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她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沈知意!你疯了?!我把你拉扯大,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你现在拿录音害我?!”
周围已经围了些人,有几个女生眼神飘忽,估计心里嘀咕“这孩子太狠了吧”。
但我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一辈子被“恩情”勒死。
我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颈间的银吊坠,它今天特别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然后我说:“你说要保护我。”
她一愣。
我继续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可十岁那年,你把我锁在阁楼,撕了我的信,还藏起那台录音机……你是想保护我吗?”
她嘴唇哆嗦,“我那是——”
“你是想保护你自己吧?”我打断她,“怕我说出真相,怕顾氏反手灭了你全家,对不对?”
她整个人晃了一下,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
警察轻轻扶住她胳膊,“请配合调查。”
她却突然嚎起来:“我是被逼的啊!顾氏会杀我全家!他们让我换孩子,我不做就得死!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我能怎么办?!”
声音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要是十年前听这话,我可能真信了。
但现在?
我看着她被带上警车,车门关上前,她还在喊:“我没有选择!我真的没有选择!”
我没动。
风吹过来,吹得我手腕上的黑绳微微晃动。
U盘已经空了。
所有录音,所有证据,全都交出去了。
我妈说过的话,我也终于替她说了出来。
车开走那一瞬,我轻声说:“我妈说,要活着找到你。”
顿了顿,声音更轻:“我现在找到了——也结束了。”
江叙白走过来,站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做得对。
我没回头,只把手表往上推了推,露出底下一行新消息提醒。
是清洁阿姨发来的:
“丫头,你妈当年留下的东西,不止录音机。”
我盯着那条消息,心跳慢了半拍。
什么东西?
我刚想回她,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匿名号码,只发来一张图。
模糊的,像是老照片的一角。
一只女人的手,握着半块银吊坠,另一只手正在往抽屉里塞什么东西。
背景是医院病房的窗帘。
而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我再熟悉不过的戒指——
我妈的婚戒。
我猛地抬头,阳光刺眼。
江叙白察觉到不对,皱眉:“怎么了?”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原来她留下的,从来就不只是一段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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