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笔袋里那个崭新的U盘，金属外壳在日光灯下闪了下。
上回那个旧的已经报废了，连带着陈宇那点小把戏一起埋进回收站。现在这枚是我昨晚连夜烧录的“山风计划”马甲盘，绑着境外匿名账户，专收脏钱。
教室外走廊广播正放着轻音乐，下一秒就要切到午间新闻。我打开笔记本，插上U盘，屏幕跳出一串绿色代码——跳板已通，财务系统后门还在。
宋璃以为她改了支付接口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用学校的慈善名义走账，钱却往澳门飞？真当全校就她会玩数字游戏？
我敲了几行指令，调出她提交的审批表。第三方支付平台写着“阳光助学基金”，看着挺正规。可我在记忆回放里见过她半夜溜进机房的画面——三天前，十二点十七分，她登录管理员账号，上传了一份Excel文件，名字叫“捐赠明细模板”。
我当时就记住了那个Ip跳转的瞬间。
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我启动记忆回放，画面像录像一样倒带：监控镜头下的宋璃穿着粉色裙子，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右下角弹出一个隐藏窗口，数据包通过三层代理跳转，最终落点在一个注册地为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mAc地址一查，直接锁死——是顾氏旗下离岸企业的设备编号。
“呵。”我低声笑了一下，“洗钱都洗出国际范儿了。”
我顺藤摸瓜，在系统底层扒出真实资金流向图。每一笔所谓的“善款”，都会先经过学校账户中转，再以“项目服务费”的名义打出去，最终流入那个澳门账户。金额不大，但频率高，典型的蚂蚁搬家式洗钱。
最骚的操作是，她还给自己留了退路——所有转账记录都标记为“待审核”，只要没人查，就能一直挂着；一旦出事，一句“财务流程未完成”就能甩锅。
聪明是挺聪明。
可惜她忘了，这个世界上有种人，不仅能看见表面流程，还能把后台代码一行行翻出来看。
我新建一个伪造捐赠记录，金额填了一百万，付款方写的是“匿名爱心人士”，收款方换成我的马甲账户“山风助学计划”。然后打包推送到教学楼主屏的滚动公告系统。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我拔下U盘，塞进课本夹层。
午休铃响，广播停了。
下一秒，主楼大屏幕上跳出金色字幕：
【热烈祝贺我校慈善义卖活动获匿名爱心人士捐赠100万元！】
全班安静了半拍。
然后炸了。
“一百万？！”李萱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差点撞翻桌上的奶茶，“谁啊谁啊？哪个富豪疯了吧？”
旁边男生吹口哨：“不会是沈知意亲爹吧？听说她爸是沈氏董事长……”
我低头翻书，嘴角没动，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不是打脸，是直接拿锤子砸人天灵盖。
你不是要搞慈善吗？我帮你搞个大的。
你不是想洗钱吗？我让你变成被洗的那个。
十分钟不到，宋璃冲进教室，脸色比粉底液还白。她一把抓住班长手腕：“那条消息谁发的？删掉！”
班长一脸懵：“系统自动推送的，说是财务处审核过的……我们也没权限撤。”
她咬着牙转身，目光扫过全班，最后钉在我脸上。
我正好抬头，两人视线撞上。
“是你干的？”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没回答，慢悠悠拿起铅笔刀，削起笔来。木屑一圈圈卷下来，落在桌角。
“你说呢？”我吹了吹笔屑，“做好事不留名，才是真慈善嘛。”
她站在原地，指甲掐进掌心，胸口起伏得厉害。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那笔一百万根本不会到账。她的洗钱链路上没有这个入口，更不会有这笔支出记录。可现在全校都在传“神秘大佬捐百万”，她要是敢说这是假的，就得解释为什么系统能发这种公告；她要是不说，就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局被人用同样的方式玩回去。
进退都是坑。
我合上铅笔刀，轻轻放在桌上。
这时候，李萱突然凑过来，声音发颤：“沈知意……你刚才是不是动电脑了？我刚才路过财务室，看到老师都在查系统，说有人篡改了公告后台……”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但她的眼神变了。
以前她是跟在宋璃后面嚼舌根的小跟班，现在她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不能惹的那个。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不需要所有人站我这边，我只需要让他们不敢轻易选边。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晒在我手背上。
我伸手摸了摸颈间的银坠，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吊坠内侧刻着“ZY”，和江叙白胎记边缘的印记能拼成完整家纹。但现在我不需要他出场，我自己就能把场子掀了。
这场慈善秀才刚开始预热，我就让它烧到了顶。
接下来就看宋璃怎么圆——是要承认自己管不了财务系统？还是承认她根本不知道这笔“巨款”去哪了？
反正不管她怎么选，都会露出破绽。
而我，只负责递刀。
李萱忽然又开口：“对了……宋璃刚才在门口摔了手机，屏幕都碎了。”
我点点头，翻开下一页书。
碎得好。
让她多疼一会儿。
教室后排传来窸窣声，有人在传打印好的义卖海报。我瞄了一眼，上面写着“每一份善心都将点亮山区孩子的未来”，配图是个穿校服的女孩抱着书包笑。
感人是挺感人。
可惜底下藏着一条通往赌场的资金暗道。
我从书包里拿出另一个U盘，黑色外壳，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这是备用盘，里面存着原始资金流向图的加密副本。
我把它放进笔袋，拉好拉链。
就在这时，宋璃站在门口，终于开口了。
“那个捐款……可能是系统错误。”她的声音勉强维持镇定，“我们正在联系技术部门核查，不排除有人恶意伪造信息的可能性。”
全班安静下来。
我抬起眼，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嘴唇微微发抖。
“毕竟，”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我，“谁会真的捐一百万，还不留名字呢？”
我笑了。
然后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笔记本。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点开了邮箱。
新邮件提示跳出——
【您的匿名账户“山风助学计划”已成功接收来自江城一中慈善基金的转账：1,000,00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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