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游戏升级，欢迎回家”还没来得及让我冷笑完，江叙白的电话就来了。
“宋璃咬毒自尽，毒贩落网。”他声音压得很低，“审讯刚开始，供出一个刺杀任务。”
我站在单元门口，风吹得校服裙边啪啪打腿。手指一勾，把脖子上那半块银吊坠塞进衣领里藏好。
“目标是谁？”
“穿米色针织衫、戴银吊坠的女孩。”他顿了顿，“特征描述是你。”
我啧了一声：“这不等于直接写我名字贴脑门上了？”
“顾明远要你活口。”他说，“但毒贩说，如果抓不到人，就换‘Silent’——他们知道你是谁。”
我眯起眼，抬头看五楼那扇天台门。风一吹，门缝晃了晃，像在笑。
“走。”我说，“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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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监控室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得人脸发青。我跟江叙白从消防通道绕进来，值班警察正低头刷短视频，耳机里还放着“家人们谁懂啊”。
江叙白轻轻敲了下玻璃窗，那人抬头一看，差点把手机扔了。
“江氏特别顾问。”他亮出证件，语气平淡，“临时调阅审讯记录，涉及跨境网络犯罪。”
警察愣了几秒，手忙脚乱地打开权限。
我立刻调出实时画面。审讯室里，毒贩三十出头，脸色蜡黄，右手无名指有道旧疤——三年前数据黑市火并，我见过这人拿刀砍人，后来被“夜枭”一锤子砸晕拖走。
现在他坐在桌前，抖得像筛糠。
“顾先生说……只要人，别弄死。”他吞了口唾沫，“穿米色针织衫，脖子上有半块吊坠，看起来像个乖乖女，其实是黑客Silent……必须活捉。”
我冷笑，低声对江叙白说：“他在找我。”
江叙白眼神一沉，手指在手机上飞快敲了三行代码，然后点了发送。
“我已经切断外网上传通道。”他抬眼，“这段视频不会流出。”
我盯着屏幕里的毒贩，忽然站起身。
“我去会会他。”
“你疯了？”江叙白皱眉，“你现在进去，等于自爆身份。”
“他都说了我是Silent。”我扯了扯嘴角，“我不露面，他反而觉得我在躲。我要让他知道——我不但不怕，我还敢当面看他嘴脸。”
说完，我推开监控室门，走向审讯区走廊。
走廊尽头就是单向玻璃。我故意走得不紧不慢，脚步声清清楚楚。
毒贩猛地抬头，目光穿过玻璃，直勾勾盯住我。
我停下，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冲他一笑：“是在找这个吗？”
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弹起来，椅子哐当倒地。
“你……你……你是Silent！”他声音劈叉，“不可能！你不是应该在境外服务器跳转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往前一步，贴着玻璃站着：“顾明远让你抓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盯着我脖子看？”
他嘴唇哆嗦，脸色由黄转白，又由白转灰，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完了……完了……顾先生说抓不到你就灭口……可你现在就在这儿……”
审讯警官傻了，翻着记录本的手都在抖。刚才那句“穿米色针织衫、戴银吊坠”和眼前这人完全吻合，再加上“Silent”这个名字——他知道出事了。
他猛地起身，冲门外喊：“封锁出口！所有人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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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就走。
江叙白已经在监控室门口等着，脸色冷得能结霜。
“你玩够了？”他压低声音。
“刚热身。”我掏出藏在黑绳里的微型终端，一边走一边操作，“既然他们认定我是Silent，那就让他们看看，Silent到底有多闲。”
我快速上传一段伪造日志，内容显示“Silent”十分钟前刚在冰岛服务器完成一次数据清洗，Ip定位离这儿八千里远。
“搞定。”我把终端塞回袖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是本地在线，除非他们觉得我能瞬移。”
江叙白看了我一眼：“你就不怕他们查你进出记录？”
“早留后门了。”我眨眨眼，“陈宇给的硬盘里有个隐藏账户，专门干这种擦屁股的事。”
我们拐进消防通道往下走。楼道灯一闪一闪，照得楼梯像锯齿。
走到地下车库入口，我停下。
“你不走？”江叙白问。
“等个消息。”我靠在墙边，掏出手机。
几秒后，新邮件弹出来：“G-07_final”已解密，双体验证完成，启动倒计时。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他们以为Silent是个代号。”我点开附件预览，“其实Silent是我上线时的第一行代码。”
江叙白皱眉：“你要干什么？”
“回礼。”我打开终端，输入一行指令，“既然顾明远想玩真人追捕，那我就送他一场直播——标题就叫《顶级黑客在线接单：刺杀雇主》。”
文件开始上传。
进度条走到30%，江叙白突然按住我手。
“有人来了。”
我抬头。
车库拐角处，一双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很轻，但节奏稳定。
我没动，江叙白也没动。
那人越走越近，手里拿着个平板，屏幕上正是我刚刚上传的文件预览图。
他停下，抬头。
是警局技术科的小张，平时负责数据归档。
“沈同学。”他笑了笑，“江少。”
我扯了扯嘴角：“这么晚还不下班？”
“刚接到通知。”他举起平板，“有一段加密视频要紧急封存，说是涉及重大网络安全案。”
我瞥了眼屏幕，心里咯噔一下——那文件名，正是我五分钟前上传的伪造日志。
江叙白往前半步，挡在我前面。
“封存？”他声音冷下来，“谁让你来的？”
“上级指示。”小张笑容不变，“系统自动推送的。”
我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我们上传的日志是离线操作，根本没走内网，怎么可能被系统捕捉？
除非……
有人早就在我设备里埋了反向追踪程序。
我低头看手腕上的黑绳。
U盘还在。
但也许，它已经被复制过。
江叙白察觉到我的僵硬，立刻伸手把我往消防通道推。
“走。”
我转身就跑。
身后，小张的声音悠悠传来：“沈知意，你逃不掉的。顾先生说，你妈妈还在等你。”
我没回头。
楼梯间灯忽明忽暗。
跑到一半，我猛地停下，从黑绳里抽出U盘，插进终端。
一行代码迅速输入：
Silent上线，回礼时间。
文件发送成功。
下一秒，车库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拔出U盘，攥紧。
江叙白喘着气追上来：“发了什么？”
“一张邀请函。”我冷笑，“给所有认识Silent的人。”
他盯着我：“包括顾明远？”
“尤其是他。”我抬脚继续往下跑，“既然他想让我回家，那我就送他一份全家福——他、宋璃、养母，还有那个戴手套的男人。”
地下车库出口就在前方。
风灌进来，吹得我额前碎发乱飞。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那扇铁门，正在缓缓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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