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急报与江南的奏疏在案上堆叠如山时,苏婉已在京城外开设了三座临时医馆。李鄞处理完早朝政务,便带着张德胜微服出宫,想去看看医馆的运转情况——既是履行对苏婉的承诺,也是想借故了解苏家对朝廷的实际支持力度。
马车行至城西的“安济医馆”外,隔着车窗便能看到门前排起的长队,皆是从北疆转运来的伤兵。李鄞下车走近,只见苏婉身着素色布裙,挽着衣袖,正亲手为一名断腿的士兵包扎伤口,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敢懈怠。她的动作娴熟利落,言语间带着安抚:“别怕,这草药敷上能止痛,过几日便能试着下床了。”
那士兵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哽咽着道谢:“多谢苏小姐,若不是您,俺这条腿怕是真要废了!”
李鄞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微动。系统曾提示苏婉精通医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直到苏婉处理完手头的活计,转身时才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躬身行礼:“陛下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伤兵们的情况,也看看你这里是否需要朝廷协助。”李鄞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你做得很好,这些伤兵若没人妥善照料,怕是要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苏婉闻言,脸上泛起一抹浅淡的笑容:“这是民女该做的。当年在梅林,陛下说过要让大盛的百姓都能安稳度日,民女不过是在帮陛下实现承诺。”
提及“梅林”,李鄞想起系统解锁的原主记忆——十五岁雪夜,原主在梅林里对苏婉说“将来我当了皇帝,定要让天下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再也不受战乱之苦”。他心中一暖,指着医馆旁的茶棚:“陪朕坐一会儿吧,正好聊聊江南漕运的事。”
两人在茶棚坐下,张德胜识趣地守在不远处。苏婉提起漕运,语气立刻变得认真:“家父已命人疏通了江南所有漕运码头,第一批粮草明日便能启程运往雁门关,后续三批会每隔五日押送一次,绝不会耽误军饷供应。另外,那五十万两白银也已存入国库,户部尚书应该已经收到了。”
李鄞点头,这些消息与户部今早的奏报一致,可见苏家确实在全力支持朝廷。他看着苏婉,想起支线任务的要求,斟酌着开口:“苏小姐,关于从前的事,朕近来又想起了一些。比如那年你为了帮朕摘梅林最高处的梅花,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最后还是朕把你背下来的。”
这是系统解锁的原主记忆片段,苏婉听到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陛下真的想起来了!当时你还说,以后再也不让我做危险的事了。”
“嗯,记起来了。”李鄞微微一笑,“这些年,多谢你还留着那支竹笛,也多谢你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只是朕如今身为皇帝,有太多身不由己,恐怕……无法兑现当年的承诺。”
他说得坦诚,苏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片刻后才抬起头,眼中没有失落,反而带着几分释然:“陛下不必为难,民女从未奢求过什么。当年的约定,民女记得最清楚的,是‘共守家国’这四个字,而非儿女情长。若陛下不嫌弃,民女愿以知己之名,永远为陛下分忧,为大盛效力。”
李鄞心中一松,他最担心的便是处理不好这份情感,如今苏婉主动提出以“知己”相称,既保全了双方的体面,也稳固了合作关系。他郑重点头:“能得苏小姐这般知己,是朕之幸,也是大盛之幸。”
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宿主成功与苏婉确立知己关系,妥善回应情感诉求,支线任务“梅笛旧约,故知重拾”完成!】
【获得奖励:积分300点(当前剩余积分650点),解锁“原主记忆回溯”权限,核心目标一“边疆安定”进度提升至43%,核心目标三“民生稳固”进度提升至75%!】
【额外奖励:苏家忠诚度提升至100%,苏婉专属技能“妙手医心”激活,北疆伤兵治愈率提升25%!】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同时,张德胜匆匆走来,递上一份加急奏报:“陛下,北疆急报!秦统领与英国公联手设伏,在雁门关外击溃了匈奴的先锋部队,斩杀三千余人!”
李鄞大喜过望,接过奏报仔细阅读——秦峰凭借暗卫搜集的情报,得知匈奴先锋会夜袭雁门关西侧的隘口,便与徐茂提前布下埋伏,待匈奴骑兵进入包围圈后,以火攻与箭雨突袭,一举击溃敌军。奏报末尾还提道,马腾的西北军已与朝廷大军汇合,正连夜追击逃窜的匈奴残部。
“好!太好了!”李鄞拍案而起,“传旨嘉奖秦峰与徐茂,赏秦峰黄金百两,徐茂世袭爵位升一级!另外,命户部再拨二十万两白银,作为前线将士的犒赏!”
“臣遵旨!”张德胜立刻领命而去。
苏婉看着李鄞意气风发的模样,眼中满是敬佩:“陛下运筹帷幄,北疆定能早日安定。民女也会尽快调配更多药材送往前线,助力大军平叛。”
“有你这句话,朕更放心了。”李鄞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江南乡绅克扣河道修缮款的事,苏家在江南根基深厚,能否帮朕调查一下具体情况?”
苏婉立刻应下:“陛下放心,民女今日便写信给家父,让他暗中调查那些乡绅的账目,定能找出他们克扣工银的证据。另外,苏家也愿捐出十万两白银,填补河道修缮的资金缺口,确保工程顺利进行。”
李鄞心中感激:“苏小姐与苏家为朝廷做的一切,朕都记在心里。待北疆平定,朕定当亲自为苏家颁下匾额,以表谢意。”
两人又聊了片刻医馆与前线的衔接事宜后,李鄞才起身回宫。坐在马车上,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副本总进度已提升至68%,核心目标与辅助目标皆稳步推进,心中既有欣慰,也有紧迫感——晋王与匈奴单于的主力部队尚未出动,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回到养心殿,李鄞刚坐下,林锐便从暗卫营赶来,躬身奏报:“陛下,属下查到晋王与匈奴单于已在漠南的黑石山会师,集结了五万骑兵,预计五日后会再次南下,目标是雁门关东侧的阳峪关。”
“阳峪关?”李鄞眉头一皱,阳峪关地势平坦,易攻难守,若是被晋匈联军突破,雁门关的侧翼便会完全暴露,“传旨秦峰与徐茂,命他们即刻抽调一万兵力驰援阳峪关,务必在三日内抵达!另外,命京营总兵率剩余两万京营将士,明日启程北上,作为后备援军!”
“属下遵旨!”林锐领命退去。
李鄞走到窗边,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落日,手中紧紧攥着那支竹笛——这是苏婉今日托张德胜送来的,她说“陛下既已想起往事,这支笛子便该物归原主,愿它能陪伴陛下平定边疆,实现当年的约定”。
笛身上的梅花刻痕依旧清晰,仿佛还带着当年梅林的雪香。李鄞轻轻摩挲着笛身,心中默念:“放心吧,无论是原主的约定,还是朕对大盛百姓的承诺,都会一一实现。”
此时的漠南黑石山,晋王赵弘正与匈奴单于举杯对饮。帐内的地图上,阳峪关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三日破城”的字样。
“单于放心,阳峪关的守将是我的旧部,届时我只需一封书信,他便会打开城门,咱们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雁门关!”赵弘满脸得意,眼中满是对皇位的觊觎。
匈奴单于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好!若能拿下大盛的北疆,本单于便封你为‘北疆王’,与你共享江山!”
帐外,五万骑兵的嘶吼声震天动地,卷起漫天尘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北疆的草原上悄然酝酿。而养心殿内的李鄞,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只待与晋匈联军正面交锋,彻底平定这场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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