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合营迁址：同谋新居与藏在规划里的默契
秋阳把练兵场的沙砾晒得发烫时，沈砚之和陆承骁正站在新划定的营区地图前，指尖同时落在了标注“中枢营帐”的位置。风卷着远处士兵们搬运器械的吆喝声过来，混着地图上墨汁的清苦气，倒让这桩关乎两营合并的大事，多了几分烟火气的踏实。
“原来的场地太散，两营士兵训练、轮岗都要绕远路，粮食和药材运输也不方便。”沈砚之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虚线，那是之前两营之间的临时通道，“这里背靠青山，前面有开阔地，既适合练兵，又能防着北边的流寇，用作新营区正好。”
陆承骁点头，指尖在“中枢营帐”旁的空白处点了点：“得在这里留块空地，建个共用的医帐。之前两营的医官各管各的，药材和伤员信息不互通，浪费了不少资源。把医帐放中间，两边的伤员都能及时救治，也方便医官交流经验。”他说着，忽然想起沈砚之后背的旧伤，补充道，“医帐里多设几个软榻，铺厚些的褥子，伤员躺着也舒服些。”
沈砚之的指尖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没提过自己旧伤久坐会疼，可陆承骁却总能在这些细节上，悄悄顾及到他的不便。他顺着陆承骁的话往下说：“再在医帐旁边建个伙房，专门给伤员做些软和的吃食。之前有士兵说，硬饼子硌得伤口疼，能喝上热粥最好。”
“这个主意好。”陆承骁笑着在地图上画了个小圆圈，标注“伙房”，“我让侍从去采买些小米和红枣，熬粥的时候放进去，既养胃，又能补气血。对了，新营区的水源得再确认一遍，之前勘探的那处山泉，能不能供两营的人用？别到了旱季缺水。”
“我已经让阿澈带着人去查了。”沈砚之想起今早阿澈出发时的模样，肩上扛着水桶，还特意带了测水量的木尺，“他说山泉的水流很稳，就算到了旱季，也能供上百人用。而且水质干净，烧开了就能喝，不用额外过滤。”
两人凑在地图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划着。从士兵的营帐排布，到武器库的位置，再到存放粮草的仓库，每一处细节都反复确认，生怕有疏漏。阳光从头顶的帐篷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指尖上，竟没了往日阵营对立的疏离，多了几分并肩谋划的默契。
“中枢营帐得建得宽敞些。”陆承骁忽然开口，指尖在地图上把“中枢营帐”的范围画大了些，“除了议事的地方，再隔出两个小隔间，你我各用一个。平时处理军务不用来回跑，也能各自清静些。”
沈砚之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陆承骁温和的目光。他想起之前在驿站房间里的争执，想起那锭带着指痕的银子，想起未得的除疤药膏，心里的抵触又淡了几分：“隔间里得放张软些的椅子，我后背的旧伤，坐硬椅子久了会疼。”
“我让人找最好的木匠，给你打张铺了棉垫的椅子。”陆承骁立刻应下，在地图上标注“软椅”，“我自己不用，给我张普通的木椅就行。对了，营帐的门帘选厚些的布，冬天风大，别冻着你。”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低头在地图上画了个小窗户：“隔间得开个小窗，通风好，也能看看外面的练兵场。”他不想承认，陆承骁的细心让他心里有些触动，只能用这些细节，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人正说着，阿澈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将军！陆将军！山泉的情况查清楚了！水流很稳，还在旁边发现了一片竹林，正好能用来做营帐的支架！”
沈砚之和陆承骁同时抬头，相视一笑。沈砚之起身掀开帐篷帘，阳光瞬间涌进来，照在阿澈满是汗水的脸上。阿澈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竹枝，兴奋地说：“将军，您看这竹子，又粗又直，做营帐支架正好！而且竹林里还有不少蘑菇，中午能给大家加个菜！”
“辛苦你了。”沈砚之接过竹枝，指尖抚过光滑的竹身，“你带些人，先把竹林里的蘑菇采回来，再让人把山泉周边的杂草清理干净，免得有蛇虫。”
“好嘞！”阿澈应着，转身就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将军，新营区的地基已经开始挖了，工匠说再过半个月，就能先把医帐和伙房建好，到时候伤员就能搬过去了！”
“知道了，你去吧。”沈砚之点点头，看着阿澈跑远的背影，心里泛起几分期待。他转头看向陆承骁：“咱们去新营区看看吧，实地确认一下地基的位置，免得有疏漏。”
“好。”陆承骁跟着他走出帐篷，两人并肩朝着新营区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叠在一起。
新营区的地基已经挖好了，工匠们正忙着用石头垒砌地基的边缘，士兵们则在旁边搬运木材和砖块，一派忙碌的景象。沈砚之走到地基旁，弯腰查看土壤的硬度，陆承骁则在一旁询问工匠：“地基的深度够不够？冬天冻土会不会把地基冻裂？”
“将军放心，深度够了，还在地基下面铺了一层碎石，就算冬天冻土，也不会裂。”工匠连忙回答，语气里满是自信。
沈砚之站起身，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他想起刚守靖朔城的时候，只有寥寥几营士兵，粮草短缺，武器不足，连个像样的练兵场都没有。如今，不仅两营合并，还要建起宽敞的新营区，有医帐，有伙房，有舒适的中枢营帐，这一切都像一场梦，却又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等新营区建好，咱们就能让士兵们好好训练，好好休养了。”陆承骁走到他身边，声音温和，“到时候，流民营的孩子们也能来练兵场旁边玩，咱们还能教他们些简单的拳脚，让他们能保护自己。”
沈砚之点点头，目光看向远处的流民营。那里的帐篷整齐排列，炊烟袅袅，孩子们的笑声偶尔传来，像一首温暖的歌。他想起昨日在药铺为了孩子退让的自己，想起陆承骁为了孩子争抢药膏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或许两营合并，不仅是为了更好地守护靖朔城，更是为了守护这些平凡的烟火，守护这些孩子们的笑容。
“走吧，回去继续完善地图。”沈砚之转身朝着帐篷的方向走，陆承骁跟在他身后。阳光依旧温暖，风里带着竹林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知道，新营区的建设还有很多困难，两营之间的磨合也需要时间，过往的怨怼和执念也不会轻易消失。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朝着同一个目标，并肩前行。而这第一步，就像新营区的地基，坚实而稳固，支撑着他们，走向更安稳、更温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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