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天人交战。
真答应了他，那她算什么呢？
看靳墨对她的态度，恐怕只会沦为毫无尊严的玩物。
转念一想，即使不答应，爸爸妈妈绝对不会怪自己的…
要是被爸爸知道她这样换来的手术机会，恐怕他宁可不做这个手术。
还有妈妈，该有多心疼…
“我……”
刚要开口拒绝，电话铃声响起，是她的手机。
靳墨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是赵芸打来的，她的声音异常慌乱，跟方才那通电话判若两人。
“梨梨，快点回家来！”
“妈，怎么了？”
“你爸他刚才吐个不停，吐完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现在人也没了意识。早上那会儿还好好的……”赵芸说到这里已经开始哽咽，“你尽快回家，我让医生安排一下直接手术吧。”
棠朝雨大脑一片空白，连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知道。
“靳墨。”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
“我听到了。”
“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尽快帮我找李京禹。”她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靳墨看着眼前处于崩溃边缘的人，没再说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去了书房。
等他回来的时候，棠朝雨崩溃的情绪还未缓和，眼神殷切望着他，等待结果。
“景市的医疗条件在国内是不错，可跟早上那家私立医院还是差太远，已经安排人连夜接他们过来，手术明天就做。”
“我爸他可能经不住奔波…”
“不要小瞧李京禹医疗团队的水平，会安全把你爸接过来的。”
“谢谢。”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去洗把脸。”
棠朝雨听话去洗了脸。
“明天我可以去医院吗？”
“我带你过去。”靳墨说着把她的手机递给她，“你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做好准备。再把你的消息回复一下。”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棠朝雨接过手机，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
微信消息已经几十条了，靳墨并没有点开看。
她先是跟宴宁和同事们报了平安，又回了叶栩的消息，告诉她父亲手术的事。
她跟靳墨交易的事，她整个人还处于木然的状态，没办法跟叶栩开口。
再一看还有十几条好友申请的临时消息，在急切问她情况，她一眼就看出是连晟的小号，果断点了拒绝。
“来吃饭。”
听到靳墨的呼唤，她放下手机，连忙跟出去。
坐到餐桌前，上面已经摆了一大盘菜，她饿久了，食欲并不好，又经过刚才的情绪起伏，胃口一般。
这菜看上去，清淡到可怕，碧绿的蔬菜，发白的肉片。
尝了一口，果然食之无味，恐怕是水煮以后沥干稍微洒了点调料。
勉强配着吃了一点米饭，她实在吃不下了，“我吃好了。”
“再吃点。”
“不了。”
“才吃了几口而已，为什么不吃？”
“有点太淡了，没味道，吃不下了。”她没办法违心地说，你做饭好好吃哦。
“饮食行为完全只是动物为了生存获取能量的需要，食物的营养成分足够供应身体所需即可。”靳墨淡淡说着。
“不一样的。”棠朝雨不能认可这个观点，如果不能享用美食，只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汲取营养，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不会每天都吃这些吧？”
“棠大小姐有何高见？”
“我觉得吃饭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不止是为了汲取身体能量，好吃的东西会让人心情变好，同时可以从食物里汲取好的情绪。”
“泡面可以让你汲取好的情绪？”靳墨眼神冰冷，示意她必须把饭吃完。
棠朝雨闭了嘴，只能努力对付盘子里的菜，终于吃到完全饱。
看着收拾桌子的靳墨，她幽幽飘来一句，“其实你也不会做饭吧。”
“足够人体需要的营养成分就可以了。”
嘴硬！
靳墨拿一大杯水给她，看着她把药吃了。“这杯水喝完，再喝三杯。”
当她是牛吗？
医嘱是说了要多喝水，可也不能一口气喝这么多吧……
“棠朝雨，你对吃饭那么挑剔，那就学学做饭。”
“我学不会。”她很诚实，叶栩教过她很多次，她完全是黑暗料理大师。
“……”
接下来的晚饭，和第二天早饭，一样是寡淡的要命。
她怀疑靳墨做饭跟做实验一样，按比例分配煮好。
昨晚一直忧心棠华的手术，加上在清醒状态下跟靳墨同床共枕，她根本睡不好觉。
面对着毫无食欲的水煮蛋和生菜，她整个人都蔫了吧唧。
“靳墨，我有事跟你商量。”
靳墨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待会儿去医院，可以让我自己进去吗？”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开口。“如果你跟我一起，我妈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还以为我跟连晟在一起。”
靳墨的眼底尽是冰冷，她又提那个名字。
他的眼神看的她莫名心虚，“你别生气，我会尽快找个机会告诉他们分手的事。”
“需要接上你前男友一起去看你爸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
“把我当工具人？”
“不是那样，只是……抱歉。”她说什么也显得苍白，两人这样的关系并不光彩。
靳墨笑了，她倒是坦诚的很，他出钱出力，在她这还上不得台面。
“求你了，我们的事一定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把你卡号给我。”
见棠朝雨迟迟没有开口。
靳墨说：“钱够用？不是怕被你妈妈发现么，需要我亲自问她卡号？”
棠朝雨眼神空洞，再次清晰意识到她把自己当货品交易了，她说了卡号，咬了咬唇，又说道：“我会想办法还你。”
他能帮忙约到顶级的手术已经足够了，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她没有想过白用。
去医院的路上，钱已经到账，棠朝雨数了数到账几位数，不可思议地看着靳墨。
她知道靳墨是N大特聘教授，这个数目未免也太超过了。
靳墨察觉到她的目光，平静道：“别想太多，这是你应得的。”
棠朝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目前的种种迹象，显而易见，靳墨家世比她想象中更好。
到了医院，靳墨停好车，放她一个人离开。
棠朝雨给母亲赵芸打了个电话，很快找到病房，赵芸坐在病床前，看到棠朝雨进来，赵芸起身抱住女儿，“梨梨。”
“妈。”她看了一眼还处于无意识的状态的父亲，眼眶泛红。
这种状态下，即便是李京禹来做手术，结果也是未知数。
她安慰母亲，“妈，李医生是脑科手术的权威，一定会很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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