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笙面色微动。
努尔是有让人破防的能力的。
眼见仙人的脸色也有波动的痕迹，楼折阙内心偷笑，口上却义正言辞:“别乱说，没有美娇娘。”
只有仙人。
努尔一脸见鬼的表情。
别乱说？别乱说你倒是别脸红啊！
这娇羞的态度！
你看我像傻子吗！
努尔沉默，开口:“谁眼光这么不好啊？”
不出意外地，迎来了一把飞刀。
努尔两指夹住刀尖，嘴角抽动，就听楼折阙沉了声音:“跟你没关系。”
好好好，现在说一句都不行了。
努尔不自找苦吃。
将飞刀放在桌上，抿了一口茶，见楼折阙不断地望向身侧，他有些疑惑:“外面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关注吧？”
他以为楼折阙是在透过窗户看楼下。
楼折阙没理他。
“点菜。”
努尔很容易被转移了注意力。
能让楼折阙请客的时间可不多啊，他得好好吃他一顿。
江寒笙注意到了努尔怪异的眼神，忍不住劝道:“别盯这么频繁，很奇怪。”
谁知楼折阙坚定地摇头，盯得更紧了。
外人面前，他们是不会交谈的。
努尔这人，一有占他便宜的地方绝对会万分关注，压根没有时间再注意他。
果然如楼折阙所料，努尔点个菜差不多点了一炷香的时间，时不时还皱皱眉头，估摸着怎么才能既点自己想吃的，又能让楼折阙消费最大。
点菜久，上菜就不久了。
饭菜很快被端了上来，努尔给楼折阙倒了一杯酒，自己直接就着酒壶喝。
“虞诚这人，你听说了没？”
楼折阙低头吃菜，只想赶快把这顿招待饭吃完，好陪仙人游玩去。
要不是楼瞻远强迫，他是绝不会主动找这个傻大个的。
楼折阙漫不经心抬头，“那个少年天才？”
努尔点头。
虞诚是最近突然出现在虞国的天才少年，在此之前，没有一个知道过他的名讳。
根据虞国的消息来看，虞诚只是一个冷宫皇子，从小便没学过什么，更遑论兵法、诗句、武功这些东西。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却凭借着一首诗在虞国声名大噪。
后来，又凭借武功打倒了虞国的江湖高手。
至此，他的名誉便为各国百姓所知。
楼折阙并不在意这些，“知道啊，跟我们又没关系。”
努尔仔细观察他的眉眼，如他所想，楼折阙并不是一个注重名誉的人。
“可他抢了你的名头诶。”
努尔将一粒花生米扔在嘴里，嚼了嚼。
少年天才，一直是楼折阙的代名词，如今，却换了个人。
努尔想知道，楼折阙到底会怎么想。
楼折阙夹菜的手顿了顿，又很自然地夹起一块牛肉。
“那又怎样，少年天才，只不过是世人评估罢了。”
努尔点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这次虞国来使里就有他，我猜，他一定会挑战你。”
楼折阙放下筷子，双手枕在脑后，姿态懒散地向后靠了靠，笑容恣意:“我等着。”
努尔哈哈大笑，自顾自喝起了酒。
楼折阙结了账提前离开了，至于努尔的安全状态，反正他还有暗卫在，出不了大问题。
江寒笙跟着楼折阙回到了侯府。
烛火跳动着，不知不觉，两人又在外边逛了一日。
京都风光，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楼碧瑜夜不归宿，楼折阙差点被他爹痛揍一顿，好在，努尔准时送来了飞鸽传书，才让他免了这顿打。
楼碧瑜和娜仁在一起。
背后含义，两丫头鬼混去了。
当然，这隐秘的含义只有楼折阙知道。
江寒笙坐在楼折阙的床上，这么些年，由于江寒笙的特殊，楼折阙实在不放心，两人都是同榻而眠。
“岁安，你有虞诚的消息吗？”
江寒笙认真问道。
楼折阙鲜少见仙人这么严肃的样子，不禁也正经起来。
“没有详细信息，只有今日这些小道消息。”
江寒笙沉思。
虞诚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另一个人来到了这具身体！
当然，也不排除他藏拙的可能性。
“岁安，你要小心……”
“什么？”
江寒笙顿了顿，楼折阙一脸迷茫地看着祂。
“没什么。”
江寒笙不动声色接道。
“明日是不是就可以见到虞国来使了？”
楼折阙点头，这还是仙人第一次主动关心一件事。
“明日，带我去看看吧。”
楼折阙当然求之不得，他本就有此想法，还怕仙人不同意呢。
烛火熄灭，楼折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般。
黑暗中，江寒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睡意全无。
他没法说出任何提醒的话，这本身就昭示着虞诚有问题。
穿越吗？还是别的……
趁着楼折阙睡着，江寒笙偷溜了出去。
对他来说，从这里到虞国只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淡蓝的神力在指尖逸散，却又被生生掐灭，江寒笙皱了皱眉，再次尝试，一样的结果。
这些年，祂从未动用过神力，不仅仅是因为陷入了迷茫，更是因为，一切有关楼折阙命运的任何提示，祂都没法告知他。
月色下，祂盯着自己几乎透明的手，眉眼凝重。
祂干预不了这个世界，各种意义上的。
虞诚……
屋内。
刚刚还陷入睡眠的青年已经睁开了眼，黑漆的眸子陷入风暴，身边的人果然离开了。
黑色的线缠绕在手腕处，这就说明没离开多远，应当是在外面。
他发现了仙人的异常。
他们的对话，好像少了一节。
青年看着自己手腕处的黑线，眸色暗沉，他忽略了太多东西……
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
翌日。
一个少女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还没完全起来，便被屋外的声音吓了个激灵。
“明姝！起床了！”
楼碧瑜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和脖颈，昨晚两人聚在一起去南风馆看花魁，又是射箭夺花灯，又是骑马挣玉佩……
导致身体有些承担不了高强度的运动。
楼碧瑜是真佩服娜仁还这么有精神。
还不待她从床上爬起，娜仁便推开房门，将她快速拉起穿衣。
楼碧瑜一头雾水的被她整理好。
“何事如此着急？”
娜仁神秘地笑笑。
“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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