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老天开眼，罪有应得。”
老天开眼，罪有应得…
包厢里的酒味像溺水一般，变的又冷又稀薄，席卷叶微晚全身，压着她喘不过气。
酸涩味在嘴里蔓延，她的大脑处于空白，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叶微晚低着头，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下次别开这种低劣的玩笑。”顾白边说，边漫不经心观察叶微晚的神色。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叶微晚深呼吸一口，原本低垂的头抬起，轻轻扬起嘴角，语调尽量轻佻。
“对，我在开玩笑。顾总不会被我这些小伎俩吓到了吧？”
顾白看向叶微晚的眼神原本还有一丝温度，现在骤然冰冷。
“你就算现在死，我也不会再看一眼。”
“顾白，放我走吧。”叶微晚低垂轻喃。
脸色苍白，像风轻轻一吹就要倒。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她不应该回国。
独自死在谁也不认识的国外，或许也不错。
顾白冷笑：“放你走，谁来赔我的三百万！？”
“你真以为走了五年，当初的债能一笔勾销？”
“你回国又回到A市，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当我情人。上一次床三千，怎么样？”
叶微晚扭过头：“顾白，你要订婚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对不起你未婚妻。”
闻言，顾白嗤笑一声，缓缓起身，慢悠悠的朝叶微晚走去。
“怎么，当初为爬上萧牧清的床，可以为他偷机密。”
“现在我给你开价，你反倒不乐意？”
像是狼在逗弄一只弱小的猎物，顾白一步步把叶微晚逼至角落，把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角落里，顾白双手撑在她身侧，从远处看，像是将她禁锢在怀中。
男人的气息不断袭来，叶微晚不断推搡着顾白。
但男女之间体力差距悬殊的，对于顾白来说就像是在挠痒痒。
看着身下努力把自己身体蜷缩的叶微晚，顾白轻笑一声，低下头，把头轻轻搭在她的颈窝处，双手固住她的腰，让她逃离不开。
“乖乖答应我的条件，要不然，有的是手段逼迫你同意。”
滚烫的呼吸洒在脖颈处，隔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手掌心炙热的温度。
因为低身，顾白原本贴身的黑色衬衫变的紧绷，从叶微晚的视觉上看，刚好能看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叶微晚：【蛙趣，八块腹肌。】
系统：【6】
叶微晚还想着接下来怎么演，但身上的人久久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叶微晚询问系统，试着推开顾白。
系统：【好像，醉酒睡着了。】
“...”
叶微晚费力把顾白拖出去，幸好一眼看见来时的司机。两人合伙把顾白抬上车后，随后叶微晚美滋滋的坐上副驾驶位。
【我真是小天才，又省了一笔打车费。】
系统：【...】
宿主真是穷疯了。
——
顾白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虚无，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摸不到。
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他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
慢慢的，终于有个地方出现光圈。光圈不断扩大，渐渐的，周围开始有了场景、色彩和尖锐声。
“叮——”旁边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快，病人需要紧急抢救！”
“这人情况很危急，家属不计代价，全力抢救。”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忙推着一辆手术床进入手术室。
人影快速掠过，顾白在一旁愣怔。
由于呼吸机挡着，他没清见床上人的面容，只知道异常瘦弱，瘦的连病服下面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几缕长发散开在床上，像它的主人一样——枯燥，没有生命力。
那人应该活不久了。
顾白心中莫名肯定。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顾白尝试挪动脚步，但腿上就像是被钉了钉子一样，无法移动。
食指撑着下巴，难得皱起眉头。
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
七八个人从电梯里涌出，顾白只来得及看见他们的背影。
最中间那人走的最快。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双精致的皮鞋。
但西装裤和皮鞋上都沾的有泥溅子。
“没事的，会没事的...”那人明明是笔直站着，顾白却觉得他背影有些佝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怎么可能就要死了。”那人手青筋暴起，声音虽然异常嘶哑。
但顾白硬生生听出几分耳熟。
耳熟的他心都停跳了一拍。
右手本来来回踱步的人，看见这人情况有些不对，跑来安慰：“嫂子会没事的。”
这个声音顾白一下子认出来了。
杜一帆？
顾白眉头皱的更深。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转红为绿。
门打开，有位医生从里面走出。
顾白屏住呼吸，手心紧攥。
他也不明白，看到医生出来，他的心为什么也跟着揪起。
杜一帆连忙上去询问：“医生，我嫂子她...”
医生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家属可以准备...”
“砰——”原本中间那人倒下。
杜一帆面色失措：“白哥！”
站在他们身后的顾白，大脑仿佛宕机，一片空白。
原本平静的世界，这一刻开始变的天旋地转起来。
像是心口不断涌上酸涩感，喉咙被难以形容的东西堵塞住，让他呼吸不过来。
等缓过神来，顾白看着玻璃门上的倒影，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流泪。
杜一帆会叫白哥的，只有他。
那躺在病房，会是谁..
“扶我过去。”中间那人撑着塑料板凳站起。
杜一帆神色落寞：“....白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扶我过去！”那人迈出脚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旁边杜一帆看不过去，最终咬咬牙还是扶着他进手术室。
顾白尝试动了动腿。
他也能动了。
快速走进手术室，病床周围站满了医生和护士。
那人站在病床右边，眼神空洞绝望，像是个干枯的枯井。
“...我原本想着，今年就去国外找她。”
杜一帆偏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哥,节哀...”
“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
是谁...到底是谁。
顾白指尖颤抖，略过众人，缓缓靠近病床。
瞳孔猛的紧缩。
“叶微晚——！”
顾白猛然坐起，大口喘气。
过了半晌，他才微微回神。
在病床上看到叶微晚，他的心脏先是停跳一瞬，随后恐惧伴随着心跳疯狂蔓延。
顾白呼吸急促，脑子里莫名一直不断回放着叶微晚昨天说的话。
我要死了，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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