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阿庆瞬间寒毛倒竖。
他为何会察觉我与连浩东在路上交谈?按理说他不可能发现才对。
我们背对着他,也没有任何可疑举动能引起他的注意。
莫非路上安装了监控设备?
不太可能,我在这儿待了半个多月,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江育锐利的目光直直射来,阿庆脑中思绪飞转。
若江育并不知情,为何突然这样试探?难道是想套我的话,逼我自己坦白?
“怎么了?”
见阿庆僵立不语,江育从沙发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低沉而威严。
“送他出去时,他只说了句‘海龙庄园的院子真大’。”
“就这些?”
“只有这句,没别的了。”
“好,你去忙吧。”
待阿庆离开,泰龙等人忍不住问道:“老板,你刚才为什么那样问阿庆?难道你知道连浩龙和他路上说话了?”
“我不知道。”
江育望着阿庆的背影,嘴角微扬,似乎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
“那为何还要试探?”
阿庆是泰龙引荐的,若他出问题,泰龙难免受牵连。
(江育至少会承认自己看走眼,给海龙公司招了个祸害。最近公司接二连三出事,泰龙绝不允许阿庆再节外生枝。
虽然泰龙一向器重阿庆,但对待背叛海龙公司的人,他从不心慈手软。
只是试探他罢了。江育摆摆手,没事了,阿雪已经备好晚饭,先去用餐吧。
餐桌上再无人提起方才讨论得眉头紧锁的航线问题。
入夜后,泰龙等人并未返回岗位,而是留宿在海龙庄园。
凌晨时分,整座庄园陷入沉寂。
除了路灯与门岗处零星亮着的灯光,以及两名值守的保安,所有人都已酣然入睡。
此刻,阿庆正鬼鬼祟祟推开房门。
他身着黑衣,双手戴着胶皮手套,像只夜行的老鼠沿着走廊潜行,眼珠滴溜溜扫视四周。
这半个月他可没闲着,早把庄园布局摸了个透。
要想挖出致命把柄,非得潜入江育书房不可——尤其是那个保险柜和办公桌暗格,必定藏着海龙公司见不得光的秘密。
贴着墙根摸到书房门前,确认无人后,阿庆从兜里掏出一截铁丝。
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他再熟练不过。少管所几进几出的老油条,开个门锁如同儿戏。
一声轻响,阿庆咧开嘴角。他缓缓转动门把,闪身入内,反手将门无声合拢。
借着窗缝漏进的月光,黑影迫不及待扑向办公桌,抽屉被一个个拉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阿庆打着手电翻遍了整张办公桌,却只找到一堆杂物,连账本的影子都没见着。
东西到底藏哪儿了?他嘀咕着转向墙角的保险柜。
蹲下身敲了敲金属柜门,沉闷的回响显示这保险柜相当厚实。阿庆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大串专业开锁工具——这些都是他特意为今晚准备的。
他在保险柜前忙活了近二十分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随着最后一声,柜门终于松动了。
就在他准备查看柜内物品时,书房顶灯突然大亮。黑暗瞬间被刺眼的光明取代。
老...老板?阿庆僵在原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育,声音有些发抖。
余光扫到书房角落,泰龙、东莞仔和骆天虹不知何时已将他团团围住。方才全神贯注开锁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到来。
我的书房我不能来?江育缓步上前,倒是你,对我的保险柜这么上心?
江育盯着蹲在角落的阿庆,若不是泰龙突然打开办公室的灯光,这个年轻人恐怕已经得手了。
保险柜的密码锁就差最后一步,763这个关键数字即将被输入。
难怪最近航线频频出问题,原来是公司里藏着只小老鼠。
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江育缓步走向办公区。他随手拉开真皮座椅,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阿庆身上。东莞仔和骆天虹早已封住所有退路,将这个内鬼团团围住。
最震惊的莫过于泰龙。他亲手引荐的年轻人,这个声称要为奶奶筹集手术费的孝顺孩子,竟是出卖公司的叛徒。泰龙额角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地上那个颤抖的身影。
阿庆!你对得起老板吗?对得起海龙集团吗?要不是老板垫付手术费,老太太早就——
原本面如死灰的阿庆突然抬头,奶奶这个词让他眼中迸发出骇人的亮光。
我奶奶怎么了?连浩东明明答应支付手术费的!
果然是连浩东。江育嘴角扬起冷笑。半个月前那个反常的准时分红,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阿庆突然跪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闷响:老板我认罪!但求您放过我奶奶!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这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阿庆跪在江育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声声闷响回荡在房间里。江育望着他,喉结滚动几下,终究没说出话来。
背叛海龙公司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
可阿庆这副模样——佝偻的背脊,发红的眼眶,指甲缝里还沾着泥灰——像根钝刺,突然扎进江育的指缝。
***
“老太太没事。”江育碾灭烟头,“人在港岛圣玛丽医院,三天后你能见到她。”
阿庆的肩膀倏地塌下去,仿佛有人抽走了他全身的骨头。
“谢老板……”他额头抵着地毯,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这条烂命不值钱,但求的事……我都说。”
东莞仔突然冲过来,抡起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啪!啪!”两记脆响炸开,阿庆蜷着脖子没躲,只把指节攥得发白。
“卖航线的时候,没想过得拿命填?”东莞仔揪住他衣领。
阿庆盯着地砖裂缝,瞳孔散得像泼墨:“要杀要剐随你们。就让我……再给奶奶盛碗汤。”
顶灯骤亮时,他早看清了结局——要么一颗 ** ,要么被活活磨碎在刑房里。
阿庆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此刻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再见奶奶一面。
当初答应来海龙公司做卧底时,连浩东明明承诺会负责治疗奶奶的病。
可如今对方翻脸不认人,不仅对奶奶的病情置之不理,更别提支付手术费用了。
显然连浩东早料到他会有暴露的一天,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跟这种冷血无情、野心勃勃的人卖命,你觉得值得吗?
江育察觉到阿庆眼中的悔恨。平心而论,阿庆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机敏果敢,处事沉稳。若不是被连浩东控制,江育倒很欣赏这样的人才。
无所谓值不值得。要不是为了奶奶,我根本不会来海龙当卧底。阿庆垂着头低声说。
接着他将连浩东如何指使他潜入公司、泄露了多少机密情报,全都如实交代。
得知竟是身边人出卖了公司航线,江育心底涌起对叛徒刻骨的憎恶。无论何时何地,卧底都是最令人痛恨的存在。
若非江育凭借预判术察觉阿庆下午举止异常,推测他今晚会潜入书房,也不会饭后就在书房设下埋伏守到现在。
下午连浩东得知您已怀疑到他头上,便命令我加紧窃取公司核心机密,所以我才会冒险今晚行动。
就这些?
廖志忠领着马军进入办公室,将咖啡杯搁在桌边,顺手从柜子上取下一张港岛地图,摊开在作战板上。
“你对港岛的社团了解多少?”
“但凡有点名气的帮派,我都一清二楚,他们的头目我也认得,照片都看过。”
“很好。海龙公司你听说过吗?”
马军闻言一怔,随即点头道:
“虽然外界传言海龙公司涉黑,但始终缺乏确凿证据,也没发现他们违法活动的线索,所以一直无法定性。”
“证据很快就能到手了。”
廖志忠站在地图前,胸有成竹。昨天下午他与连浩东通过电话,连浩东告诉他:
“最近我会派人搜集更关键的证据,你那边做好准备,一有消息立刻行动。”
尽管廖志忠不清楚连浩东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在半个月内摸清海龙公司的几条航线,但连浩东的情报确实精准。
可惜的是,那些航线查获的货物并未直接指向海龙公司,无法对其采取行动。不过比起毫无进展,这已是重大突破。
昨天下午,连浩东提到将有重要证据出现,这让廖志宗整晚兴奋难眠。
今天上午,他一直在等连浩东的电话。
警局新增了得力干将马军,廖志宗对彻底击垮海龙公司的信心大增。
然而,马军并不清楚廖志宗掌握的具体情况,只是对他所说的“证据即将到手”感到好奇。
“廖警官,到底是什么证据?难道你在海龙公司安插了内线?”
“卧底算什么?我的方法更高效、更安全。等着吧,这两天就有行动。”
就在廖志宗全天候紧盯连浩东的消息时,连浩东得知海龙公司运出一具 ** ,立即让阿污驱车赶往九龙城郊外。
“东哥别担心,死的未必是阿庆。那小子机灵,说不定还能把麻烦甩给别人。”
“谁说我关心他的死活?开快点!”
连浩东根本不在意阿庆的生死,只关心他是否偷出了海龙公司的证据。
今早传闻海龙公司运出一具 ** ,据说是内部卧底。
连浩东察觉异常,不顾阿污劝阻,坚持亲自前往九龙城郊外查看。
两人驱车抵达九龙城郊外,连浩东下车沿小路前行。
不远处几只野狗围作一团,他快步上前赶走犬群。转身瞬间,腐臭气味猛然袭来,呛得他胃部翻涌。
待视线清晰时,他看清野狗围啃的竟是具残破 ** ,躯干已被撕咬得支离破碎。连浩东强忍不适,抄起木棍将尸身翻转。
本想辨认死者面容,却发现整张脸已被腐蚀得血肉模糊,似是遭硫酸 ** ,五官扭曲可怖。
此时阿污匆匆跑来:东哥,死的可是阿庆?话未说完就被恶臭熏得扶树呕吐,早餐尽数吐出。操!这味儿太他妈冲了!
搜搜他身上。连浩东扔开木棍示意。阿污瞪大眼睛:我去查?瞥见尸首又一阵干呕。难道要我动手?连浩东厉声道,动作快!差佬来了就完了!
阿污捏着鼻子,用木棍拨弄尸身。虽面容尽毁,但体型轮廓与阿庆相似。连浩东心知肚明:无论死者是谁,江育这出大戏分明是冲自己来的。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一旦江育他们反应过来,忠义信就要遭殃了。
可那具 ** 翻来覆去搜了半天,连周围的土都掘开了,依旧一无所获。
“东哥,没发现?”
阿污的汇报让连浩东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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