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好了，妈，我爸知道了一定高兴的，还有建国，还有大姐，”
“行了，我看他们未必有你说的那么高兴，我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一醒来就步入老年，人生真是苦短啊！”古老太太感慨着。
古大娘收拾完碗筷，过来给她掖好被，“妈，你儿女双全的，现在又清醒了，以后可以安度晚年，我和孩子他爸会好好孝敬你的。”
“呵呵，儿子！”古老太太觉得有点讽刺，反正她痴傻也没有对儿子有什么情感，还是琢磨琢磨往后的事情，可惜一下子就老了！来了也好，想想自己那吸血的爹娘大概也没了吧！
古大娘斟酌着问：“妈，你还记得你娘家人嘛？”
“怎么？他们还找到这里了？”古老太太神经紧绷。
“额，来了一个小姑娘，昨天还是她付的医药费呢！要不然我们家是没有那么多的。”
“小姑娘？”
“嗯，说您是她三姨姥。妈，你娘家人都还有谁？你都记起来没？”
古老太太有点放松了，“她看到我了嘛？她不是认错了吧！”反正她昨天被摔下车前是没看见陌生人，估摸着是认错了。她娘家有两个哥哥，她倒确实是排在第三位，可她不相信家里会出人找她。
“看也没看清，昨天你满脑袋血的，她没仔细看，你真不是她亲戚嘛！看样子她家挺有钱的。”古大娘有点可惜。
“不太清楚，明天她来了再说吧！”古老太太基本可以确认不是她亲戚，她娘家人哪有那么好心，就想着把她换彩礼好给她二哥娶亲，现在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说还痴呆，就是正常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一夜无话，古老太太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医生检查完，手术很成功，因为押金钱还有，就建议再住两天观察一下。老太太挂着吊瓶等着黎小娜过来，不然她早回家了，确定不是亲戚了给， 就得赶紧回家张罗还钱。
黎小娜倒是没太着急，她其实根本没合计古老太太是她的三姨姥，本来就是个幌子，听了古老头的故事更不像了。故事里的素素应该是被人贩子打傻的。
既然不是就可以继续留在王厚波家里，只是她没有办法让王厚波改邪归正，他根本不听她的。又去了炸鸡店看看进度，又去了电话亭给她妈妈打了电话，又给葛县那边挂了电话，家里外头都互相沟通了一遍。
在附近早餐店买了点吃的，早餐都结束了，只剩下几根油条，几个馒头。黎小娜还不爱吃油炸的东西，馒头太干，想了想反正早餐都过了，直接去饭店吃正餐得了！
又跑饭店点了几个家常菜，吃完又打包了两样饭菜，终于准备去看看古家人了。还真是出乎意料，黎小娜看到古老太太时竟然是正常人了。
“古奶奶，你好，我叫黎小娜。”黎小娜进病房前已经在医生那里了解到手术很成功，也知道了老太太恢复正常。真是随手插柳柳成荫。
“你好，姑娘，我都听儿媳妇说啦！我这伤多亏你昨天帮忙。”
“没事，我当时也正好赶上了，只能说我和古奶奶您有缘份。”
“小姑娘，你是好心人，我回家后一定让大家给你把医药费凑齐还你。”
“古奶奶，这些不着急，既然你清醒了，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嘛？”黎小娜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古老太太不是她三姨姥了，三姨姥是天生弱智，绝对不可能恢复的。不过她还是想要听听当年她的遭遇，也许会有一些线索。
“我哪有什么好故事，一辈子都是悲惨，从出生就注定了悲惨。”古老太太一想起自己以前的身世就觉得心口都疼。
“我娘家姓徐，没什么正经名字，从记事起就开始干活，一大家子人，有父母爷奶，同胞两个哥哥还有叔伯婶娘堂哥堂弟等等，具体是谁我都已经不知道了，总之我在那个所谓娘家就是苦力。
机械的干着活，吃最少的粮食，甚至于反抗都不会，跟一个牲口没什么两样。就在我十五岁那年，家里人把我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财主，可惜的是刚嫁过去没多久财主就被批斗了。
我被家里人再次转手跟一个货郎走南闯北去了。货郎把我领到锦县后，跟人赌钱，把我押给了一个赌徒。”
黎小娜和古大娘在一边听着，古大娘落泪，她的婆婆太苦了，幸亏公公把她买回来，不然还不知道被人贩子给卖到哪里去。
徐氏说的赌徒就是古大力口中夹克男，那时候夹克男手里有个漂亮女孩子，他没想到又赢来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貌似很听话，就想把她带到南方去，那边有好多买老婆的。
徐氏看见一个漂亮女孩被关在一个屋里，夹克男告诉她，“那是个小疯子，开始呢和我谈对象，死活要跟我，我把她领回来了，她又吵着要回家，我等两天就把她送回去。你先照顾她，我把她送回家就带你去南方赚钱。”
徐氏虽然不太说话，可她心里清楚，被人折腾来折腾去，她早就看透了这些男人，无非就是把她们这些女人当东西一样卖来卖去。
不过她已麻木，她本没退路，根本没地方去，那个家也是不停的卖她。她每天给那个女孩送饭，知道那个女孩叫素竹，素竹应该是智力有缺陷。
“姐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素竹每次都眼泪汪汪的看着徐氏。
“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嘛？”
“知道知道，黑色大铁门那里。”
“那不行，找不到的。”
“可我想我妈，想我哥哥姐姐，我不要在这里，他们是坏人。”素竹哭了起来。
徐氏其实对一切都已经不感兴趣了，可只有这个小妹妹每天的求助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她自己的人生已经一片灰暗，听素竹说着家里人对她的关心照顾，让她知道了世界上还是有一些温度的。
在那个夹克男和格子衫有一天同时出门时，徐氏决定带着素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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