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将沈彻塞来的云纹靴套在脚上，鞋底的避水咒纹路在晨光下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行囊，里面塞满了众人的心意——周玄山给的短刀沉甸甸的，刀鞘上还留着他打磨时不小心蹭出的小缺口，却比任何精美的装饰都让人安心；白老给的药饼散发着草木清香，用油纸包了三层，最里面还裹着张手绘的草药图谱，标注着哪些草能止血，哪些花能驱蚊；沈彻塞的醒神草装在个小巧的锡盒里，打开盒盖，清凉的气息直往鼻腔里钻，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
“真不再多待一天？灵脉谷的晨雾再过半个时辰会凝成灵露，收集起来泡茶能安神。”白老站在药圃边，手里的竹篮里又多了一小罐晶莹的膏体，“这是‘愈伤膏’，用镜湖水和灵蜂蜡熬的，割伤碰伤抹一点，比普通金疮药快三倍。”
林风接过小罐，盖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花香混着药香飘出来，里面还嵌着几颗细小的珍珠碎屑——是上次灵脉泉眼涌出来的“凝珠”，白老说加在膏里能加速愈合。“不了，白老，您说迷雾泽的镜湖水要在月圆时才最灵，再等就错过了时辰。”他将药罐塞进行囊侧袋，那里刚好有个专门的小兜，是沈彻连夜缝的，大小刚好能卡住罐子。
周玄山蹲在地上，正往他靴筒里塞东西——是几张绘着简易阵法的符纸，用灵脉炭画的阵纹，遇水不化。“这是‘破妄符’，迷雾泽里的幻境最能骗人，拿出来亮一下，能照出真形。上次我哥就是被那幻境骗得绕了三天路，你可别学他。”他说话时还在懊恼，手指却把符纸一张张抚平，生怕折了边角。
沈彻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回灵脉碑旁，踮脚够下碑顶的一盏琉璃灯——那是昨夜灵脉碑自动凝结的，灯芯是根发光的灵草，据说能照亮三里内的阴邪之物。“拿着这个，迷雾泽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别用明火，这灯遇邪祟会变颜色，红的是凶物，蓝的是灵植，绿的……是迷路的灵宠，能跟着它们找着干净的水源。”
林风接过琉璃灯，入手温润，灯芯的光芒透过琉璃壁洒出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他忽然注意到沈彻的袖口沾着灵谷粉，想必是今早帮他收灵谷时蹭到的——行囊里那袋灵谷穗，每一粒都饱满得像要裂开，是沈彻和周玄山凌晨起来一株株选的，说带着灵脉气，饿了嚼几粒都能顶半天。
“对了！”周玄山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鸟，“这是‘灵鸟牌’，迷雾泽的灵鸟认这个，你举着它，它们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会带你找安全的落脚地。我刻了三天呢，刻坏了五块木头才成。”木牌边缘还留着被刻刀戳出的小坑，粗糙却透着认真。
林风把木牌挂在行囊外侧，刚要转身，灵脉碑突然发出一阵嗡鸣，顶端的双生莲纹骤然亮起，两道金色流光破空而来。一道轻轻落在他眉心，化作一枚淡金色的莲花印记，摸上去暖暖的，白老说这是灵脉给的“清心印”，能在幻境里守住心神；另一道缠上他背后的长剑，原本朴素的剑鞘上瞬间浮现出层层叠叠的云纹，仔细看，云纹里还藏着细小的莲花，——这是灵脉自动生成的“护剑符”，据说能挡三次致命攻击。
“看来灵脉也觉得你该走了。”白老笑着捋了捋胡须，指了指东方的天际，“看，迷雾泽的方向已经放亮了，再不走，赶不上镜湖水的月圆潮汐了。”
林风最后看了一眼灵脉谷——灵脉碑旁的灵谷穗在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挥手；周玄山还在往他背包侧面塞最后一块压缩干粮；沈彻正踮脚把那盏琉璃灯往他手里再递了递，生怕他没拿稳；白老站在药圃边，竹篮里的药饼香气随着风飘过来，混着灵谷的清香，成了最好的饯别礼。
“走了！”他用力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踏入晨雾中。行囊里的东西随着脚步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无数双眼睛在身后望着他。腰间的莲子玉佩温温的，眉心的清心印暖暖的，背后的长剑随着步伐轻吟，像是在应和灵脉谷的风。
沈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雾霭里，突然发现灵脉碑上新刻了一行字：“淬心九域，归时花开”。她碰了碰那行字，指尖传来微微的震动，像是灵脉在说：“放心吧，他会带着更坚韧的模样回来的。”
周玄山挠了挠头，突然笑道：“你说他到了迷雾泽，会不会对着镜湖水发呆？听说那水照出的心魔可吓人了。”
沈彻没说话，只是望着晨雾深处，那里，林风行囊上的灵鸟牌正隐隐发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她知道，这趟历练不是离别，而是灵脉给勇敢者的勋章，等他带着一身风霜回来时，灵脉谷的灵谷应该又成熟了，到时候，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蹲在田埂上，听他讲迷雾泽的幻境，讲镜湖水照出的心事，讲那些只有走出去才能懂的道理。而此刻，行囊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这场远行最温暖的铠甲，护着他穿过迷雾，走向更辽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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