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余晖漫过林风的衣袍，金纹灵力在他周身流转成淡金色的雾霭。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的灵纹比灵皇境巅峰更显深邃，隐隐有突破桎梏的迹象——这是连《灵源诀》都未曾记载的变化，仿佛击败骨符教教主的瞬间，某种更深层的力量被彻底唤醒。
“该回去了。”沈彻将护脉令牌收入袖中，青花纹印记与林风的金纹轻轻触碰，“青岚宗那边，怕是已经传开了。”
林风点头，御空而起时，脚下的云层都被金纹灵力染成淡金色。他没有刻意收敛气息，灵皇境巅峰的威压如无形的风，扫过途经的山林，惊得鸟兽四散——这不是炫耀，而是一种宣告，宣告那个曾被视为“废柴”的修士，如今已站在无人能及的高度。
离青岚宗还有十里时，就见山门前聚满了人。青岚宗的弟子们分列两侧，连执法堂的长老都站在石阶下，神色恭敬。而人群最前方，几个穿着玄天宗服饰的身影格外扎眼，为首的正是玄天宗宗主，那位据说已半步踏入灵尊境的老者。
“林道友，老夫在此等候多时。”玄天宗宗主拱手行礼，态度与之前的白衫青年截然不同，“之前是小徒无状，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林风落在山门石阶上，金纹灵力自动收敛，只余下淡淡的威压：“无妨。”他的目光扫过老者身后，那个曾在冰原洞口叫嚣的白衫青年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李长老快步上前，脸上堆着笑意：“林风啊，你可算回来了！宗主在大殿设宴，就等你呢！”他说着，悄悄递来个眼神，示意玄天宗宗主是来求和的。
林风没接话，径直往内门走去。玄天宗宗主见状，连忙跟上：“林道友，关于骨符教余孽，我宗愿与青岚宗联手清剿，所有资源由我宗承担……”
“不必。”林风的声音不高，却让玄天宗宗主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青岚宗还没弱到需要外人帮忙的地步。”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周围的弟子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要知道，玄天宗的实力远超青岚宗，往日里，青岚宗的长老见了玄天宗宗主都要客客气气，何曾有人敢这样直接拒绝？
可此刻，看着林风挺拔的背影，听着他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竟没人觉得不妥。连玄天宗宗主都愣在原地，看着林风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虽只是灵皇境巅峰，却比许多灵尊境修士还要沉稳，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绝非寻常修士能比。
走到内门演武场时，林风忽然停下脚步。场边的石台上，还放着当年他被赵凯击败时折断的木剑，剑身上的裂痕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那时的他，跪在这石台前，听着周围的哄笑，看着赵凯扬起的下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而现在，赵凯正站在石台下，见他看来，连忙拱手行礼，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倨傲，只有真诚的敬佩：“恭喜你。”
林风看着那柄断剑，指尖金纹微动，一缕灵力拂过剑身。断剑竟在金光中缓缓修复，裂痕消失，木剑重新变得完整，甚至比当初更加坚韧。他抬手将剑扔给赵凯：“当年你说，这剑太脆，不配做你的对手。现在，或许配了。”
赵凯接住剑，手微微颤抖。周围的弟子们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们终于想起，眼前这个灵皇境巅峰的强者，曾是演武场上最不起眼的存在，是被无数人嘲笑“痴心妄想”的外门弟子。
穿过演武场，便是青岚宗的藏经阁。阁门口的老执事正踮着脚张望，见林风走来，连忙打开尘封已久的侧门：“林道友，这是您当年想借的《灵族秘录》，老奴给您找出来了。”
林风看着那扇侧门，想起当年被拒之门外的场景。那时的老执事斜着眼看他，说“外门弟子不配进阁”，说“灵族的东西都是邪术”。而现在，对方弓着腰，将典籍双手奉上，态度恭敬得像在对待宗门的老祖宗。
他接过典籍，却没有翻开，只是道：“放在阁内吧，以后青岚宗的弟子，只要想学，都能借。”
老执事愣了愣，随即连连应是，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
走到宗主大殿时，玄尘子正站在殿门口等候，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回来了。”
“嗯。”林风点头，目光落在大殿中央的宗主宝座上。那座位太高，太孤，他从前只敢远远看着，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只觉得那不过是个冰冷的椅子。
“坐吧。”玄尘子指着宝座旁的椅子，“灵皇境巅峰，足以坐在这里了。”
林风却摇了摇头，在殿下的蒲团上坐下：“我回来，不是为了坐哪个位置。”他的目光扫过殿外，落在那些年轻弟子的脸上，“只是想告诉他们，曾经和他们一样的人，能走到哪一步。”
玄尘子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走得更远。”
林风没说话，只是指尖金纹亮起，与远处灵脉碑的金光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还在增长，灵皇境巅峰的壁垒正在松动——那是比灵尊境更遥远的境界，是连古籍都语焉不详的领域。
曾经，他以为灵皇境就是终点；曾经，他为了灵王境的突破彻夜难眠；曾经，他连外门弟子的考核都差点通不过。
而现在，那些曾经的目标，都成了脚下的阶梯。那些曾经的嘲笑，都成了此刻的背景音。他的路，还在往前延伸，没有尽头。
夕阳的光透过大殿的窗棂，落在林风身上，将他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很长，很稳。像他走过的路，从尘埃里来，往云端上去，每一步，都带着只有自己才懂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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