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木研修院的晨钟刚敲过第三响,林风已站在影壁前,指尖抚过王小虎新刻的雷莲纹路。朝阳顺着纹路的凹槽流淌,将那些歪扭的线条映得发亮,像无数细小的河流在石面上奔涌。影壁下,十几个穿着青岚宗与黑风谷服饰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用树枝临摹纹路,树枝划过泥土的“沙沙”声,混着远处灵鱼跃出水面的响动,格外清亮。
“林讲师,这雷纹转弯的地方总刻不圆。”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举着块木牌跑过来,牌上的雷纹在转弯处拐了个生硬的直角,像根被掰弯的铁丝。她是黑风谷老谷主的曾孙女,名叫阿芷,手里总攥着半块修复好的雷莲牌碎片。
林风接过木牌,指尖的光络轻轻扫过直角处,雷纹竟像活过来似的,慢慢舒展成流畅的弧线。“你看,”他指着院角的老槐树,“树枝被风吹弯时,从不会硬邦邦地折角,都是顺着风势转的。”
阿芷盯着槐树的枝桠看了半晌,突然抓起刻刀,在木牌上重新勾勒。这次的转弯处果然柔和了许多,雷纹边缘还冒出丝极细的绿芽——那是木气与雷气初融的征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小虎师兄的龙纹剑又在哭了!”有个少年突然指着院外,众人望去,只见王小虎正举着龙纹剑往块雷击木上劈,剑身上的龙影躁动不安,金雷劈在木头上,竟被弹得四处乱窜。
“笨蛋,用雷不用木,剑当然不乐意。”沈师妹提着药篮走过,篮子里的雷灵草种子正往外冒绿光,“雷击木里的木气是活的,你得用金雷裹着木气去‘请’,不是硬劈。”
王小虎挠挠头,试着往金雷里掺了丝木气——那是他跟着林风学的“缠丝诀”,虽还生涩,却足够让龙纹剑安静下来。剑刃落在雷击木上时,金雷不再四溅,而是顺着木纹的脉络游走,像条懂礼貌的小蛇,轻轻叩开了木头的“门”。片刻后,块带着雷纹的木片从树身剥落,边缘竟泛着淡淡的绿意。
“成了!”少年举着木片跑过来,龙纹剑在他身后发出愉悦的轻吟,剑穗上的红果又亮了几分,“沈师姐说得对,这木头果然吃软不吃硬!”
赵凯扛着捆新伐的雷击藤从后山回来,藤条上的雷纹还在微微震颤。“断崖那边又冒出片新藤,根须缠着的雷石比上次的更老,”他把藤条往地上一放,土纹在藤根处漫开,竟在地面织出个简易的雷木阵,“我试着用土气养了养,藤条上的雷纹都长出小芽了!”
阵眼处,块拳头大的雷石正泛着莹润的光,石面上的纹路与影壁上的雷莲隐隐呼应。林风走过去,指尖的光络往雷石上一探,石身突然轻颤,竟在阵中投射出幅虚影——那是片从未见过的山谷,谷中雷莲遍地,木藤缠满崖壁,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谷中修炼,动作与《雷莲生木诀》上的图谱如出一辙。
“这是……雷木双脉的发源地?”老谷主拄着拐杖走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咱们的根在‘两生谷’,后来谷口被雷劫封住,就再也没人找到了。”
虚影里的山谷渐渐清晰,谷口处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行古字:“雷劈石开,木牵路引。”
林风的目光落在石碑旁的藤蔓上,那些藤蔓缠绕的方式,竟与赵凯刚伐来的雷击藤一模一样。“这藤条能指路。”他握住根藤条,光络顺着藤蔓蔓延,藤尖突然转向西北方,在空气中画出道清晰的弧线。
“西北方是‘断雷岭’,据说那里的雷脉乱得像团麻,连飞鸟都不敢过。”青岚宗的白须长老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张泛黄的舆图,“老谷主,你看这处标记,像不像两生谷的位置?”
舆图上的断雷岭边缘,果然有个用朱砂画的小莲花,旁边注着行小字:“万历三十年,雷木双脉于此断联。”
阿芷突然举着她的木牌跑过来,牌上的雷纹与舆图上的莲花重叠时,竟发出道清脆的鸣响,像钥匙插进了锁孔。“曾祖父,这声音和我那半块雷莲牌响的时候一样!”
林风望着西北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层正泛着淡淡的紫意,像是被雷脉染过的颜色。他想起影壁上那些被少年们刻得歪歪扭扭却充满生气的纹路,想起阿芷木牌上新生的绿芽,想起王小虎龙纹剑上渐渐沉稳的龙影——这些不完美的痕迹,不正是重新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藤条吗?
“备些雷根丹和雷灵草种子。”林风转身时,光络在影壁上轻轻一点,雷莲的纹路突然亮起,将晨光反射向西北方,像道无声的请柬,“咱们去断雷岭,给两生谷的先祖带个信,就说雷木双脉,又接上了。”
少年们的欢呼声瞬间漫过研修院的院墙,阿芷举着木牌蹦得老高,王小虎的龙纹剑发出震耳的龙吟,赵凯扛着雷击藤往马厩跑,沈师妹的药篮里,雷灵草种子正争先恐后地发芽。
老谷主站在影壁前,用手抚摸着那些年轻的刻痕,拐杖顿地的声响,竟与晨钟的余韵合上了拍子。远处的断雷岭隐在云雾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雷木研修院的影壁上,新的纹路正被朝阳一点点刻深,像一行正在续写的诗句,顺着风,传向了更远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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