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首烈阳蛇偷袭落空,硕大的头颅猛然扬起,巨口一张,猩红蛇信在獠牙间急速吞吐,裹挟着硫磺味的灼热气浪轰然扑向林策与胡列娜,仿佛要将二人连同周遭空气一并灼穿。林策早有预判,武魂瞬间切换为碎星锤,他大喝一声“来得好”,双臂青筋暴起,将巨锤举过头顶,目光死死锁定蛇头最突出的鼻骨——这一击比当初砸向幽冥白虎虚影狠戾数倍,实打实落在活物骨头上,半分虚招也无。
“当!”巨锤与蛇鼻相撞的刹那,沉闷巨响震得地狱路通道嗡嗡作响,岩壁碎石簌簌掉落,下方翻滚的岩浆都泛起涟漪。胡列娜下意识闭眼,十首烈阳蛇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响起,庞大身躯在岩浆中疯狂扭动,猩红血液滴入岩浆,“滋滋”声刺耳,溅起的火星险些燎到林策风雷翼上的雷纹。她这才恍然,这弟弟竟格外偏爱攻击巨兽鼻子——上次对付幽冥白虎如此,今日面对烈阳蛇亦是精准锁“鼻”。
半炷香后,十首烈阳蛇才勉强稳住身形,大头颅缓缓转向林策,金色竖瞳溢满怨毒红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它再度张口,林策立刻绷紧神经凝聚魂力,却见蛇口涌出极致高温,一团橘红色岩浆般的实体火焰喷射而出,所过之处空气扭曲,直逼二人面门。林策嘴角微扬,侧头对背上的胡列娜低语:“比玩火,它还差得远。”
话音未落,他掌心腾起一簇幽蓝火焰,瞬间膨胀为丈余直径的火球,其温度远胜蛇火。林策手臂一甩,蓝火球如流星撞向岩浆火焰。十首烈阳蛇瞬间察觉致命危险,庞大身躯猛地调转方向,“扑通”扎进岩浆,溅起数丈浪花,再也不敢冒头。
解决了蛇患,林策扇动风雷翼带着胡列娜深入地狱路。不知飞了多久,前方透出柔和白光,周身压迫感骤然消散,二人竟已飞出阴暗通道,武魂殿的宏伟教皇殿赫然在目——汉白玉台阶层层叠叠,殿顶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与地狱路的血腥阴暗判若两重天地。林策缓缓降落,小心放下胡列娜,二人念及离别已久的比比东,急忙禀报侍卫后快步走入殿内。
比比东正坐于高高的教皇王座,紫金色法袍垂落至地,领口袖口的繁复暗纹衬得她既威严又华贵。听到脚步声,她抬眸望见林策与胡列娜平安归来,眼中闪过难掩的喜色,当即起身走下台阶亲自迎接,平日里紧绷的嘴角也柔和了几分。待二人讲完杀戮之都的历练,比比东突然话锋一转:“娜娜,你一路劳累,先回房休息,我有话单独跟策儿说。”
胡列娜立刻乖巧应下,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二人,比比东的目光满是藏不住的情愫,与平日威严判若两人。林策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与不安,上前将比比东紧紧抱住,声音哽咽:“老师,我好想你……在杀戮之都的每一天,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比比东轻轻回抱他,手掌轻抚其背,语气柔得能滴出水:“策儿,别再叫我老师了,叫我东儿,好不好?”林策把她抱得更紧,用力点头,温热呼吸扫过她的肌肤。“策儿,我要和你在一起。”比比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林策抬头望着她眼底深情,认真回应:“东儿,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不求天长地久,能陪你走完这一生就够了。”
不久后,整个武魂城沸腾了——武魂殿张贴告示,教皇比比东将与林策成婚。婚礼盛大隆重,红毯从教皇殿铺至城门,漫天花瓣飞舞,道贺的魂师络绎不绝。仪式结束后,林策推开新房门,比比东身着大红嫁衣坐于床沿,红发垂肩,美得不可方物。他迈步欲握她的手,脑海中突然传来鄙夷的责骂:“你个白痴。”
林策猛地一惊,厉声喝问:“谁?出来!竟敢打扰我与东儿的婚礼!”话音在喜庆的新房里回荡,却无半分回应。唯有脑海中又响起无奈的叹息:“我就是你!等着靠你冲出地狱路,你见了假老师就走不动道——这全是幻境!还傻乎乎要娶自己的老师,换我操控身体,早把真老师劫出来了,哪像你这么窝囊!”
“你别乱来!”林策彻底慌了,心魔的话如冰水浇灭狂喜,让混沌的意识清醒几分。“总算有点脑子了?看看周围!”心魔的声音满是嘲讽。林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进房许久,比比东始终保持坐姿,手指未动分毫;方才自己大喊,她竟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仿佛一尊无生命的雕像。显然,是心魔打乱了幻境节奏,否则他恐怕会永远沉浸在虚假的相守梦里。
“这里最易生幻境,还拼命往里钻!”心魔的责骂如警钟,让林策彻底回神。他终于察觉深陷幻境,急忙闭眼默念:“这是假的,我要离开,我要找姐姐。”随着心念愈发坚定,眼前的新房、床沿的比比东、乃至整个武魂城,都如碎镜般裂开,最终化为一片漆黑。
另一边,胡列娜趴在“林策”背上,见他飞出地狱路后竟朝着远离武魂殿的方向飞,忍不住发问:“弟弟,我们要去哪里?”“林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是她从未听过的缱绻:“娜娜,我带你去个最美的地方,没有杀戮,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胡列娜虽有疑惑,仍轻轻点头,将脸颊贴在他后背,感受着熟悉的温度。
很快,他们降落在开满七彩鲜花的山谷,微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清甜花香沁人心脾,与杀戮之都的血腥气截然不同。“林策”缓缓转身,眼神灼热地望着她,伸手欲触碰她的脸颊:“娜娜,我们别回武魂殿了,就在这里永远生活,再也不用面对纷争。”胡列娜眼眶瞬间泛红,眼泪滴落衣襟。“娜娜,不喜欢这里吗?”“林策”急忙抱住她,语气满是关切。
胡列娜也伸手回抱他,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却笑着说:“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梦。”话音未落,她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刺出,精准扎进“林策”胸口——这是胡列娜作为精神控制系魂师的本能警惕,再美的幻境也抵不过现实的清醒。“林策”脸上的温柔瞬间僵住,胸口渗出淡粉色的虚幻血液,还未开口,胡列娜眼前的画面已开始碎裂:山谷、鲜花、眼前的“林策”,都化作无数碎镜,散落在黑暗中。
胡列娜望着碎片中林策渐模糊的身影,轻轻挥手,声音带着释然与坚定:“谢谢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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