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空气愈发潮湿,火折子早已燃尽,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外面鎏金阁的搜捕声时不时传来,撞得岩壁嗡嗡作响,让人心里发紧。
苏清摸索着靠近水毒翁,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感受到他身上沉稳的气息,心头才安定了些。“爹,你以前……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险境?”她轻声问道,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水毒翁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动作带着几分生疏的温柔:“嗯,当年在鎏金阁争权,比这凶险的场面多了去了。”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只是那时身边没人牵挂,现在……有你了。”
苏清鼻尖一酸,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水毒翁的手粗糙坚硬,布满了老茧和细小的疤痕,那是多年习武、用毒留下的痕迹。“爹,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她坚定地说,“沈清辞姐姐和天枢姐姐还在等着我们呢,她们肯定在为我们祈福。”
另一边,苏烈靠在石壁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天枢的模样——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办法的姑娘,此刻大概正和沈清辞一起,为他们担忧吧。
他低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思念:“不知道天枢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担心得睡不着。”
龙砚听出他的心思,低声道:“天枢沉稳,沈清辞心思缜密,她们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出去,就尽快回去汇合。”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风声,夹杂着鎏金阁护卫的交谈声:“入夜了,这山里潮气重,大人让我们轮流守着,明早再仔细搜!”
“好嘞,轮流就轮流,总比在这黑灯瞎火里遭罪强!”
龙砚眼睛一亮,立刻对众人道:“他们要轮流值守!夜间守卫必定松懈,这是我们突围的好机会!”
水毒翁也立刻反应过来:“鎏金阁的人大多不擅夜战,尤其是在这山林里,视线受阻,我的毒术也更容易发挥。”
苏烈精神一振,握紧长刀:“太好了!那我们就趁三更天,等他们换班的间隙冲出去!”
苏清也跟着兴奋起来:“我可以帮忙!我记得下山的路,而且我身子轻,能在前面探路!”
“不行,你在中间跟着我。”水毒翁立刻否决,“外面危险,爹护着你。”他语气不容置疑,却满是关切。
苏清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乖乖点头:“好,听爹的。”
四人在黑暗中低声商议着突围的细节:水毒翁负责用毒雾扰乱敌人视线,龙砚和苏烈前后夹击,打开缺口,苏清则跟在水毒翁身边,负责留意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而此刻,远在水域城城南的客栈小院里,沈清辞正和天枢一起,在石桌上酿着桃花酒。
坛子里的桃花瓣浮在酒液上,甘醇的香气漫在月光里,带着几分温柔的期盼。
“清辞姐姐,你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天枢一边往坛子里加着晒干的桃花,一边轻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沈清辞抬手拂去落在坛口的花瓣,目光望向水域城城北的方向,语气坚定:“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们酿这坛桃花酒,就当是祈福,等他们回来,正好开封庆祝。”她顿了顿,又道,“龙砚经验丰富,苏烈身手不凡,还有苏清在,他们一定能化险为夷。”
天枢点了点头,拿起酒勺轻轻搅动着酒液,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苏烈大哥那么厉害,肯定会保护好大家的。等他们回来,我再做些苏烈大哥爱吃的糕点,配着这桃花酒,一定很好。”
沈清辞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会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把这坛酒封好,等他们平安归来的那天,一起举杯。”
两人一起将酒坛封好,贴上一张写着“平安”二字的红纸,放在石桌中央。月光洒在酒坛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是承载着她们满满的牵挂与期盼。
山洞内,苏清似乎感受到了远方的祈福,轻声道:“我能想象到,沈清辞姐姐和天枢姐姐现在肯定在酿桃花酒,等着我们回去喝呢。”
“桃花酒?”水毒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嗯!”苏清点头,语气带着几分骄傲,“沈清辞姐姐酿的桃花酒可好喝了,甘醇又清甜,喝了让人心里都暖乎乎的。天枢姐姐还会在酒里加些安神的草药,说喝了能平心静气。”
水毒翁听着女儿的话,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女儿对朋友的信任,也能想象到那坛桃花酒里的暖意。
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护着女儿平安出去,去喝那坛承载着牵挂的桃花酒。
龙砚靠在石壁上,听着身边的交谈声,心中的焦躁渐渐平复。
一边是即将到来的突围,一边是远方朋友的期盼,他忽然觉得,这场险境里,也藏着几分意想不到的暖意。
他看了一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沉声道:“再等一个时辰,等三更天到,我们就行动!”
众人齐声应下,山洞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护卫交谈声。
每个人的心中都怀着期盼——期盼着突围成功,期盼着平安归去,也期盼着那坛在远方静静等待的桃花酒。
三更天的夜色浓如墨,山风卷着草木的气息掠过,掩盖了四人的脚步声。按照计划,水毒翁先摸至守卫换班的缺口处,指尖弹出几缕淡青色的毒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值守的护卫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便软软倒了下去,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发出。
“走!”水毒翁低喝一声,率先冲出阴影。龙砚和苏烈紧随其后,长刀与长剑同时出鞘,寒光划破夜色。
刚冲过第一道关卡,侧面的密林里忽然窜出五六个黑衣护卫,显然是轮休的哨探。“有敌袭!”护卫们嘶吼着挥刀扑来,刀锋带着凌厉的劲风。
苏烈长刀一挥,硬生生劈开两名护卫的攻势,怒喝一声:“拦住他们!”龙砚则剑走偏锋,精准挑断一名护卫的刀筋,动作干脆利落。水毒翁木杖轻点,毒雾缭绕间,又有两名护卫倒地抽搐。
混乱中,一名护卫见正面不敌,悄悄摸出一枚淬毒的飞蝗石,瞄准龙砚的后心便掷了出去。飞蝗石带着破空声,龙砚正与一名护卫缠斗,一时难以回身。
“小心!”苏清惊呼着扑上前,她没有武功,却急中生智,抓起脚边一块松动的碎石,对着飞蝗石掷去。
两块石子在空中相撞,“当”的一声脆响,飞蝗石被撞偏了方向,擦着龙砚的肩头飞过,重重砸在树干上,溅起一片火星。
龙砚心头一震,侧身解决掉身前的护卫,回头看向苏清。只见她脸色发白,显然刚才那一掷用尽了力气,却依旧咬着牙,警惕地盯着剩下的护卫。
水毒翁也愣了一瞬,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本以为女儿只会拖累,却没想到她临危不乱,竟能凭着急智化解危机——这反应速度,还有那份遇事不慌的韧劲,倒有几分他年轻时的影子。
“剩下的交给我们!”水毒翁话音未落,木杖已如毒蛇般探出,正中最后一名护卫的胸口。那护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四人不敢耽搁,趁着夜色快速向山下奔去。苏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死死跟着水毒翁的脚步,刚才那一掷虽险,却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刚才多谢你。”奔逃间隙,龙砚对苏清道,语气里满是感激。若不是她反应快,那枚淬毒的飞蝗石一旦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摆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碰巧砸中了。”
水毒翁看了女儿一眼,语气柔和了些:“遇事不慌,懂得随机应变,做得好。”得到父亲的夸奖,苏清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苏烈在一旁笑道:“苏清越来越厉害了!等回去了,让天枢给你做些糕点,好好犒劳你。”一提到天枢,他的眼神便柔和了许多。
四人一路疾行,避开了几波零星的巡逻护卫。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时,终于冲出了山林,远远望见了水域城的轮廓。
“前面就是城外的官道,过了官道就能绕回客栈。”龙砚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水毒翁却眉头微蹙,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鎏金阁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与沈清辞汇合,再做打算。”
苏清望着前方的城池,心中满是期盼:“不知道沈清辞姐姐和天枢姐姐的桃花酒,酿好了没有。”
四人加快脚步,朝着官道走去。阳光穿透晨雾洒下来,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他们眼中的希望。而远方的客栈小院里,那坛封着“平安”二字的桃花酒,正静静等待着主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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