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非金非木、刻满扭曲符文的令牌,在朱革指尖触碰到符文的刹那,仿佛从百年的沉睡中骤然苏醒!一股冰寒刺骨、粘稠如实质的怨毒能量,混合着古老邪异的意志,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顺着他的指尖经络,逆流而上,直冲识海!
“嗡——!”
朱革只觉脑海中一声巨响,眼前并非简单的黑暗,而是瞬间被一片粘稠的、翻滚着暗红色泽的怨念之海所淹没!无数扭曲、痛苦、充满了刻骨仇恨的嘶吼与诅咒,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疯狂地攒刺着他的精神壁垒。其中,一个最为清晰、最为恶毒的意志,如同这片怨海的主宰,带着非人的冰冷与残忍,狠狠地撞向他的灵魂核心——那正是百年前死去的巫师德拉,残留在这信物上的、最为本源的诅咒印记!
这并非物理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与能量层面的侵蚀与污染!
“不好!”
朱革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百年诅咒的凶险程度!这枚令牌,根本不是什么“钥匙”,而是德拉诅咒的一个核心载体,一个充满恶意的陷阱!魏三爷临死前攥着它,恐怕不是指望后人用它破解诅咒,而是因为它与诅咒本源相连,无法摆脱,甚至可能……他的一部分灵魂或怨念也被拘禁其中,成为了诅咒的养料!
几乎是本能反应,朱革体内那经过“闭目识人”锤炼后、变得更加精纯和富有韧性的元气轰然爆发!不再是之前那种相对温和的流转,而是如同受到致命威胁的刺猬,瞬间在体外形成了一层凝实的、闪烁着微光的能量护罩,尤其是守护识海的精神壁垒,更是被他催固到了极致!
“嗤嗤嗤——”
怨毒的能量与他的护体元气猛烈冲撞,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刺耳声响。那暗红色的怨念能量极具侵蚀性,不断试图钻透他的防御,将绝望、恐惧、仇恨等负面情绪强行灌入他的心神。
朱革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那滔天的怨念巨浪拍碎、吞噬。
“朱先生!”
“朱大师!”
一旁的顾清影和魏家儿媳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她们虽然看不到那无形的能量交锋,却能清晰地看到朱革在接触到令牌后,骤然剧变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以及他周身空气那不正常的扭曲和骤然降低的温度!
孙胖子要是在这里,肯定已经急得跳脚了。
危急关头,朱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只会死得更快!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精神一振,驱散了些许怨念的侵蚀。他立刻改变策略,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
他那刚刚突破瓶颈、变得更加敏锐和立体的新感知力,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没有试图去“看”清那怨念的形态(在这种纯粹的能量和精神层面,视觉已无意义),而是全力去“解析”这股冲击能量的结构和核心!
在他的感知中,这股怨毒能量并非铁板一块。它由一个极其强大、充满德拉意志的“核心诅咒印记”驱动,如同心脏,不断泵出充满负面情绪和破坏性能量的“血液”,而这些“血液”又由无数细碎的、属于历代魏家冤死者的痛苦哀嚎和恐惧意念组成,如同缠绕在主干上的藤蔓,增强了其混乱与侵蚀性。
“不能硬抗核心!先清理这些依附的杂念!”
朱革心念电转,立刻有了决断。他调动元气,不再均匀布防,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而坚韧的“精神触须”,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主动探入那怨念狂潮之中,不去触碰那个最危险的核心印记,而是专门针对那些依附其上的、相对脆弱的痛苦哀嚎和恐惧意念!
“散!”
他心中默念玄微子所授的《清静经》中的宁神法咒,虽然不是专门用于驱邪,但其中蕴含的“涤除玄览”、“澄心遣欲”的意境,对于净化混乱精神能量有着奇效。同时,他的元气触须如同带着净化的光芒,轻柔而坚定地拂过那些哀嚎的碎片。
“啊——!”
“为什么是我们……”
“好痛苦……”
“德拉……恶魔……”
无数破碎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精神碎片,在他的元气净化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纷纷消融、瓦解,发出无声的尖啸后,化为缕缕青烟消散。这些碎片虽然单个威力不强,但数量庞大,是构成怨念冲击的重要组成部分。清理掉它们,如同剪除了主干的枝叶,虽然主干依旧危险,但冲击的力度和混乱程度却骤然减弱了大半!
压力一轻,朱革立刻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集中全部心神和元气,如同一柄凝聚了全部意志的利剑,不再防御,而是主动出击,狠狠地刺向那股怨毒能量的核心——那个属于德拉的诅咒印记!
“轰——!”
精神层面仿佛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朱革“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无尽怨毒与冰冷的、非人的眼睛,在暗红色的怨念之海中死死地盯住了他!一股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邪恶意志,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他的精神利剑反噬而来!
这德拉的残留印记,其顽固和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噗——”
朱革再也压制不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落在身前的地毯上,颜色竟然隐隐发暗!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了一张沉重的红木茶几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手中的那枚诡异令牌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表面的符文似乎暗淡了一丝,但那股阴冷的邪异气息依旧萦绕不散。
“朱先生!”顾清影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朱革,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惊容。她能感觉到朱革身体的冰冷和微微的痉挛。
魏家儿媳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朱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他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刚才那一下精神层面的硬碰硬,虽然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他清晰地“读”到了那个核心诅咒印记的一部分信息——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怨念集合体,更像是一个被特殊邪术固化、与魏家血脉气运紧密捆绑的“契约印记”!它通过这枚令牌以及魏家血脉中的某种“联系”(或许是当年魏三爷与德拉合作时留下的血脉契约或诅咒媒介),不断地从活着的魏家后人身上汲取生命力和气运,同时反馈回痛苦、厄运和死亡!这是一个恶毒的、自我维持的能量循环系统!
而破解的关键,很可能就在于打破这个“契约”,或者……切断那个“联系”!
“这令牌……是诅咒的核心媒介之一……但不是全部。”朱革喘息着,声音沙哑地对顾清影和惊恐的魏家儿媳说道,“诅咒的力量……与你们的血脉相连……通过某种……古老的契约……”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枚不祥的令牌,又看向轮椅上面容扭曲、似乎也受到刚才能量冲击影响而更加痛苦的老家主,最后落在那个吓得小脸煞白、浑身被无形诅咒能量缠绕的小男孩身上。
“必须找到……当年契约的完整内容……或者……切断血脉中的那个‘联系点’……”朱革艰难地说道,“否则……厄运……不会停止……”
他的话,如同最后的判决,让魏家儿媳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顾清影扶着朱革,感受着他身体的冰冷和虚弱,眉头紧锁。她知道,这次遇到的麻烦,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朱革仅仅是通过媒介接触,就遭受如此强烈的反噬,若是直接面对诅咒的本体……
“先离开这里。”顾清影当机立断,对安保人员示意,“送朱先生回酒店疗伤。这里不能再待了。”
朱革没有反对。他确实需要立刻调息,压制伤势,并消化刚才获取的宝贵信息。这次煞气缠身,首次与真正的灵异诅咒之力正面交锋,虽然凶险,却也让他对这类超自然力量有了更直观和深刻的认识。
回程的车上,朱革闭目调息,脸色依旧难看。他能感觉到,一丝极其阴寒的诅咒能量,如同附骨之疽,残留在了他的经络之中,不断试图侵蚀他的元气。这需要耗费不小的功夫才能彻底驱除。
“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朱革在心中默念。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前方的道路,果然充满了未知的风雷与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他的眼神在虚弱中,却愈发坚定。这百年诅咒,他接下了!不仅仅是为了酬劳,更是为了挑战自身,为了彻底磨砺这身相术,也为了……斩断这缠绕一个家族百年的痛苦锁链!
潜龙在田,需经历风雷淬炼,方能真正成长。而这“终日乾乾”的第三卷,从一开始,便已展现了其残酷与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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