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11号病房内,源自神性的原始狂热余温,化作靡靡的香气,萦绕未散。
昔日的第一校花,如今的第一女祭司,李乐瑶静静地跪在床边,幽蓝色的长裙随着她尚未平复的呼吸微微起伏,在血月的光辉下,仿佛有深海的潮汐在裙摆上流淌。
她微垂着头,额前几缕深蓝发丝因承载了过量的神恩而微微湿润,紧贴着光洁的额角。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灵魂被神性彻底浸染、重塑后的战栗与狂热,那是一种被至高存在彻底支配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无上喜悦。
那源自旧日支配者的气息,如温暖的岩浆,依旧在她体内冲刷着,涤荡着她被深渊侵蚀的灵魂。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这种净化与升华中,发出愉悦的声音。
陈默慵懒地靠坐在床头,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李乐瑶冰凉却细腻的脸颊。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张完美脸蛋下流淌的,是源自深渊的混乱与冰冷,但此刻,这股力量却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这是一种绝妙的“感受”。
那股困扰了他十八年、深入骨髓的“渐冻”寒意,此刻已被一股霸道炙热的洪流彻底取代。
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束肌肉纤维中蕴藏的、足以撕裂钢铁的爆炸性力量,腰腹间那股雄浑的核心力量感,让他第一次生出一种确凿的认知——这世界,本就该被握在掌心。
他正准备下达新的命令,品尝更多属于“神”的权柄,顺便欣赏一下这件名为“深渊女王”的艺术品,在自己的意志下会呈现出何等扭曲而美妙的姿态。
然而,就在此时——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巨响,从地底轰然传来。
整栋住院部大楼都随之发生了一次剧烈的摇晃!
天花板上的吊灯狂乱摇曳,灰尘簌簌落下,窗外的血月光芒似乎都扭曲了一瞬。
陈默微微蹙眉,并非因为这震动,而是因为一股粗鲁、狂暴、不带任何“美感”的混乱意志,像一桶泔水般泼进了他精心布置的画室。
这股意志,充满了纯粹到极致的饥饿,如同一道精神海啸,冲天而起。
它打扰到自己品尝美食了。
……
精神病院,院长办公室。
张德海正死死盯着面前的主监控屏幕墙。
滋啦!
所有的监控画面,在同一瞬间扭曲、撕裂,最终化作一片刺眼的雪花。凄厉尖锐的警报声,歇斯底里地回响,撕破了深夜的寂静!
“警报!警报!b-17号封印破损度超过阈值!”
“第一层符文锁链,断裂!”
“邪魔精神波动指数……爆表!已无法测量!”
冰冷的电子音不断报告着绝望的讯息。
张德海脸色煞白,抓起通讯器嘶吼:“所有守门人!地底封印区!最高警戒!”
他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不顾一切地冲向地底。
幽深冰冷的地下通道内,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尘埃混合的刺鼻气味。一座高达十米,铭刻着无数古老符文的青铜大门,正剧烈震颤。
门上,蛛网般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蔓延。
“顶住!”
张德海率领着十几名守门人精锐,手持特制的符文枪械,竭力构筑着一道道能量屏障。
但那股从门后渗透出的气息,仅仅是接触,就让屏障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砰!
青铜大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内部轰然撞碎!
一个难以名状的怪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大致维持着猎犬的形态,身躯却并非血肉,而是由一种流动的、不断扭曲的“虚无”构成。它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个在胸前人形大小、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
b+级邪魔,【虚空之犬】!
它存在于此,本身就是对“现实”的一种否定。它所过之处,无论是水泥地面还是钢铁墙壁,都在无声无息中被分解、被吞噬,化作最纯粹的虚无。
“启动‘天罡’符文阵!”
张德海怒吼。
数名守门人将手中的设备插入地面,一道由科技与符文结合的光网瞬间弹出,罩向虚空之犬。
然而,那虚空之犬只是微微偏头,身前的黑色漩涡猛地扩大。
光网在触碰到漩涡的刹那,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被彻底抹除。
它张开了那不存在的“嘴”,一口咬下。
三名守门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连同身上的装备、手中的武器,一同被分解吞噬。
旁边的一名年轻守门人,眼睁睁看着战友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光滑如镜的虚无,连一丝血迹都未留下,他握枪的手臂剧烈颤抖,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一股冰冷的尿意瞬间浸湿了裤裆。
惨烈。
绝望。
“启动镇魂桩!”
张德海目眦欲裂,按下了手腕上一个血红色的按钮。
地底深处,数根镌刻着金色符文的巨大金属桩猛地升起,释放出神圣的光辉,勉强将虚空之犬的脚步迟滞。
但他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
镇魂桩的能量,在虚空的吞噬下正在飞速消耗。
彻底告破,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这东西跑出精神病院……那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绝望,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不……还有一个希望!
张德海浑身是血,一条手臂软软垂下,他看了一眼那即将崩溃的镇魂桩,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冲向地面。
他冲到了顶层11号病房的门外。
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他顾不上任何尊严与礼仪,用头颅奋力地叩击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因恐惧和最后一丝希望而扭曲。
“恳请吾主出手!镇压此獠!”
“江城……江城将生灵涂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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