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音么……”
“……这才有意思。”
念动之间，陈默的意志化作无形无质的黑暗君王，瞬间降临在那片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灵魂孤岛之上。
这里是韩菱意识的最深处，也是那朵红色莲花绽放的源头。
神圣的、灼热的光芒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摇摇欲坠的结界，将最终的污染隔绝在外。
而在结界中央，一瓣瓣由最纯粹的剑意与守护执念凝聚而成的红色莲花，缓缓盛开。
随着莲花的绽放，一道朦胧而绝美的女性虚影，自莲心之中，冉冉升起。
她身着一袭胜雪的白衣，长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不施粉黛的容颜却美得令人窒息，那是一种宛如高山雪莲般清冷、圣洁，不容任何亵渎的绝世风华。
她的眼眸紧闭，身姿空灵，手中无剑，但整个虚影却散发着一股能斩断星河的凌厉剑意。
“玄心宗，当代宗主，洛冰璃的一缕剑意烙印么？”
陈默的意识体——那不可名状的、由亿万扭曲触须与混沌眼眸构成的黑暗本体，发出浩瀚而冰冷的低语。
他能“闻”到这虚影之上散发出的，宛如雪山之巅最凛冽寒风的清香，那是属于一位武圣级强者的精神芬芳。
对于陈默而言，这无疑是比夏雪她们更加精致、更加罕见的“美妙甜点”。
“擅闯吾徒心海者，退下，或……死。”
那绝美虚影的眼睫微颤，并未睁开，但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这片精神空间。
话音未落，她动了。
玉指轻点，身后无尽的红色莲花瓣瞬间化作一场绚烂的剑雨，每一片花瓣都边缘锋锐，蕴含着净化万邪的圣洁剑气，朝着陈默的黑暗本体席卷而来。
剑雨所过之处，粘稠的黑暗被净化蒸发，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仿佛滚油泼上了冰雪。
这是属于武圣巅峰级别的力量，纯粹、直接、霸道。
然而，面对这场足以让寻常邪魔异常灰飞烟灭的剑雨，陈默的黑暗本体甚至没有丝毫的移动。
“真是……天真而可爱的攻击方式。”
伴随着嘲弄般的低语，他那庞大的身躯之上，睁开了成千上万只混沌的眼眸。
没有光，没有热，只有纯粹的、扭曲现实的“注视”。
被这些眼眸“看到”的瞬间，那些圣洁的莲花剑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恐惧。
它们在半空中凝滞、颤抖，花瓣边缘那圣洁的红光开始褪色，转而被一抹诡异的漆黑所侵染。
下一秒，整片剑雨调转方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铺天盖地地射向了洛冰璃的虚影！
“！”
洛冰璃的虚影似乎也因这超乎理解的一幕而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玉指翻飞，一道道无形的剑气构筑成一面晶莹的护盾，将叛变的剑雨尽数挡下。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你的‘道’，是守护么？”
陈默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魔力，无数条漆黑的、表面布满吸盘与倒钩的粗大触须，如同优雅而致命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向着洛冰璃的虚影游弋而去。
它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她周围翩然起舞，每一次游动，都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充满不祥符文的轨迹。
“真是崇高的理念，但……你守护得了吗？”
触须的舞蹈越来越快，那些符文开始共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靡靡之音。
洛冰璃的虚影前，开始出现一幕幕幻象。
那是玄心宗的山门被攻破，无数弟子在血泊中哀嚎。
那是她最疼爱的弟子韩菱，满身血污，绝望地向她伸出手，口中喊着：“师尊……救我……”
“斩！”
洛冰璃虚影发出一声清叱，一道无匹的剑光横扫而出，将所有幻象斩得粉碎。
她的意志坚定如万载玄冰。
“哦？心智不错。”
陈默仿佛在赞叹一件艺术品。
“那么……换一种方式。”
话音刚落，一柄深渊能量所化的圣人教化戒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突破了剑气的防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轻轻地贴上了洛冰璃虚影的脸颊。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碰撞，只有一种绝对的威严与冰冷的法度降临的感觉。
那教化戒尺之上，无数细密的神性纹路浮现，瞬间侵入了虚影之中，开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勘定”和“扭转”构成这道剑意烙印的一切。
她的骄傲、她的剑道、她的守护之心……
“你的剑，很美。”
陈默的低语，仿佛情人间的呢喃，直接在洛冰璃的意志中响起。
“但它太冷，太直，不懂得……变通。”
随着低语，那戒尺开始以一种极尽暧昧与羞辱的方式，顺着她虚幻的脸颊轮廓，滑向那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再到精致的锁骨……
所过之处，洛冰璃虚影那原本由纯净能量构成的“肌肤”，竟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病态的红晕，仿佛被玷污的白雪。
“你看，你的剑在哭泣。”
另一条戒尺卷起了她那由剑意凝聚的右手，五根更小的触手，模仿着人类的手指，强行与她“十指相扣”。
冰冷的、亵渎一切的污染能量，野蛮地灌入她的剑意核心。
“嗡——！”
洛冰璃的虚影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身后的莲台光芒忽明忽暗，圣洁的莲香中，开始混入了一丝铁锈与腐烂花蜜混合的诡异甜腥。
她的剑道，正在被从根源上曲解、改写。
守护，被扭曲为囚禁。
净化，被颠覆为同化。
斩断邪祟的利刃，被教唆着斩向它本应守护之人。
“不……”
一直紧闭双眸的虚影，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对，就是这样……”
“感受它，接受它……”
“你会发现，堕落……比守护，更让你感到愉悦。”
陈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诗篇，他最强的深渊能量戒尺继续聚化，缓缓抬起，前端凝聚成一根闪烁着幽光的尖刺，对准了洛冰璃虚影的眉心，那朵红色莲花的源头。
“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
“就让本座，在你的‘道’上，留下一点小小的……印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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