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上,一件高价拍出的乾隆官窑被当场指认为赝品,现场一片哗然。
陈默安抚顾客承诺赔付,转身开启黄金瞳细察瓷器。
釉面气泡、青花钴料、底款篆刻……微观世界里造假痕迹无处遁形。
赵老提供线索:“‘暗流’组织在仿古瓷领域臭名昭着。”
苏晚晴追踪物流,胖子张闯挖出“鬼手刘”这条关键人证。
当陈默循着能量印记找到郊区作坊时,破旧工作台上——
半枚青铜残片正幽幽发光,和他祖传玉佩的纹路严丝合缝……
拍卖厅穹顶垂下的巨型水晶灯,光线冰冷而昂贵,此刻却照不出一丝暖意。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几百道目光带着惊疑、愤怒、幸灾乐祸,死死钉在台前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他指着刚刚以两千三百万天价落槌、被珍而重之放在防弹玻璃展柜内的“清乾隆青花缠枝莲纹双耳尊”,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颤抖嘶哑:“假的!这是假货!天大的赝品!”
哗——
死寂瞬间被点燃,炸裂成一片鼎沸的声浪!质疑、咒骂、要求退款的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刚刚还志得意满的主持人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保安如临大敌,迅速围拢保护拍品,却挡不住汹涌的群情。买家代表的脸色更是铁青,眼神锐利如刀,狠狠扫向主办方负责人。
“默子!”张闯压低声音,急切地看向陈默,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他妈是冲我们来的!”
陈默站在台侧阴影里,脸上的血色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抽走了一瞬,但他脊梁依旧挺直。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淬炼出的本能,让他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气血。混乱的声浪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却像风暴中心的礁石,目光冷静地扫过全场,瞬间捕捉到几张隐藏在愤怒人群后、带着审视和微妙期待的脸孔。
陷阱。一个精心布置、几乎要将他和他初生的“默然堂”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陷阱。
他深吸一口气,排开身前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大步走到拍卖台中央,拿过了主持人手里不住颤抖的话筒。低沉而稳定的声音透过音响扩散开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诸位,请冷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鼎沸的嘈杂。数百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我是‘默然堂’首席鉴定师,陈默。”他迎着买家代表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怒火,眼神坦荡而诚恳,“此事发生在‘默然堂’主导的专场,无论如何,责任在我,在‘默然堂’。”
他微微鞠躬,姿态放得极低,却无半分怯懦:“我代表‘默然堂’,向拍得此尊的尊贵客人,以及在场所有信任我们的朋友,致以最深的歉意!无论最终调查结果如何,对于此事造成的困扰和损失,‘默然堂’将全额退还竞拍款项,并按协议承担最高额违约金赔偿!一分不少,此刻即可办理!”
斩钉截铁的承诺,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现场最炽烈的怒火。买家代表眼中的怒意稍缓,但审视的目光依旧锐利。人群的喧嚣也渐渐平息下来,窃窃私语取代了高声叫骂,目光中的怀疑并未散去,却多了一丝等待后续的观望。
“陈默……”苏晚晴在他身后轻声开口,带着担忧。如此巨额赔付,对根基初立的“默然堂”几乎是抽筋拔骨的打击。
陈默轻轻抬手,示意她稍安毋躁。他转向那位愤怒的老者,态度恭敬:“老先生,多谢您仗义执言。不知可否借一步,容晚辈仔细上手,辨个究竟?若确为赝品,‘默然堂’绝无二话,定彻查到底,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老者见他态度诚恳,重诺担责,冷哼一声,倒也未再为难,侧身让开了防弹展柜。
保安小心翼翼地打开展柜,沉重的双耳尊被陈默亲手捧出,放置在一张临时搬来的鉴定台上。炫目的灯光打在尊体上,青花发色浓妍,莲纹舒展流畅,底足的“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深刻有力,怎么看都是一件难得的官窑重器。
陈默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刹那间,他深邃的眼眸深处,一抹难以察觉的金芒如星火般点燃!
世界骤然褪去浮华,落入一片由纯粹能量线条和微观粒子构成的网格之中。眼前的双耳尊在他眼中瞬间被“拆解”。釉面不再是光滑的整体,无数细小如针尖的气泡在釉层深处显现——气泡大小均匀得过分,边缘锐利,排列呈现出一种现代气窑烧制的规律感,与柴窑烧造特有的疏朗多变、气泡边缘圆融的特征截然不同!
目光下沉,落在釉下的钴料上。青花发色浓艳的表面之下,微观视野里,“苏麻离青”料特有的深沉锡斑和铁锈斑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学钴料形成的过于纯净、缺乏天然矿物晕散的蓝色颗粒。那流畅的缠枝莲轮廓线,在神瞳的凝视下,也显露出笔道上极其细微的抖动和复笔勾填的人工痕迹,绝非清代顶级画匠一笔呵成的气韵连贯。
他的视线最终聚焦在瓷胎和底款上。胎体在微观下显得过于细白均匀,缺乏古瓷胎骨因岁月沉淀而特有的温润质感。最关键的底款——“大清乾隆年制”六个篆书字!刀痕入胎的角度、力道、深浅变化,一丝一缕,在他眼中缓慢地“回溯”重演。那运刀的轨迹,起承转合间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生硬,以及……一种奇特的个人习惯性的微顿!每一刀的末尾,都留下一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能量微滞点,如同造赝者独特的指纹!
神瞳持续运转,陈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大脑高速运转处理着海量的信息。造假者的形象在他脑海中逐渐勾勒成形——一个极其擅长高古瓷仿制,尤其是乾隆官窑、习惯用特定角度刻款、性格中带着一丝匠气式偏执的顶尖高手!
“怎么样?”赵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凝重。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陈默身侧,浑浊的老眼同样死死盯着那件双耳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陈默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金芒敛去,只余一片冰冷的笃定:“鬼斧神工,已至化境。但破绽在釉泡、钴料纯净度、画工笔触的连续性,以及……底款刀痕的力道变化和收刀习惯。”他将观察到的微观细节一一指出。
赵老凑近,拿起高倍放大镜,对照着陈默指出的位置反复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长叹一声:“唉……果然!能以假乱真到如此地步,当今国内,屈指可数!手法、风格……”他压低了声音,几乎贴着陈默耳朵,“很像那个‘暗流’组织手笔!这帮人神出鬼没,专做顶级高仿,尤其是明清官窑,心黑手毒,业内深恶痛绝!”
“暗流……”陈默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赵老,这条线,麻烦您动用您老的渠道,摸摸他们的底,尤其是近期出货的去向。”
“放心,老头子这副老脸,在道上还有点薄面。”赵老神色肃然,掏出手机快步走向角落。
“晚晴,”陈默转向苏晚晴,语速既快且清晰,“这件东西是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由一个叫‘李福生’的人,从城南‘建华物流’仓库提出,使用临时通行证,车牌尾号734的灰色厢货运抵拍卖行库房。查这个‘李福生’的所有信息、建华物流的监控记录、那辆灰色厢货离开仓库后的所有轨迹!”
苏晚晴没有任何废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精光:“明白!物流系统、交通监控,我来!”她迅速拿出平板电脑,纤长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起来。
“闯子!”陈默最后看向一脸焦躁的张闯。
“在呢默子!要我干啥?削人去?”张闯撸起袖子,一脸杀气腾腾。
“削人还不到时候。”陈默眼中闪过冷芒,“你路子野,去‘鬼市’西头那片出租屋,找一个叫‘老鹞子’的掮客。告诉他,我陈默找他打听点事,‘鬼手刘’最近在哪个窝趴着下蛋?要快!动静小点!”
鬼手刘!张闯眼睛一亮,浑身来了劲儿:“嘿!原来是那老小子捣鬼?他玩瓷片描金线是把好手!默子你等着,掘地三尺我也把他抠出来!”话音未落,人已如一阵风般冲出了拍卖厅后门。
……
时间在紧张压抑的调查中分秒流逝。陈默并未闲着,他再次开启神瞳,凝神于那件双耳尊上,如同最敏锐的猎犬,追踪着那属于造假者、烙印在赝品最深处的独特能量印记。那是一缕极其微弱、冰冷、带着工具刻意雕凿痕迹的“气息”,如同细小的毒蛇,潜藏在赝品的微观结构深处。陈默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抽丝剥茧,艰难地捕捉着这缕气息在现实空间中残留的、几近消散的轨迹线条——微弱、断续、指向城西郊外那一片混杂着废弃工厂和廉价出租房的灰色地带。
“找到了!”苏晚晴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将平板递到陈默面前,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穿着工装、戴着鸭舌帽压得很低的身影,正提着包装严密的箱子走出物流仓库,“就是这个人,李福生。身份是假的。那辆灰色厢货最后消失在三环外城西化工路中段,那片区域监控覆盖极差。”
几乎是同时,陈默口袋里另一部手机振动起来,是张闯打来的,背景音嘈杂喧嚣:“默子!逮着了!妈的,老鹞子那怂蛋,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灌了他两瓶白的才撬开嘴!‘鬼手刘’那孙子,现在猫在城西老棉纺厂后面那片乱搭的破出租屋里,门牌等等。”一阵撕扯和含糊不清的咒骂声传来,“他说是棉纺厂后巷,‘老王修车铺’正对面那个红砖墙小院,错不了!”
城西!化工路!老棉纺厂!所有线索瞬间交汇!
陈默眼中精光爆射:“走!”
……
夕阳残血,涂抹在西郊一片破败低矮的建筑群上。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劣质煤炭和垃圾混合的刺鼻气味。狭窄扭曲的巷子污水横流,两旁是加盖得歪歪扭扭的砖房和锈迹斑斑的铁皮棚屋。
苏晚晴的车远远停在主路尽头。陈默、张闯和赵老三人悄无声息地潜行在迷宫般的小巷中。张闯在前,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避开地面上散落的碎玻璃和垃圾。赵老虽年迈,步伐却异常稳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陈默则闭目凝神,识海中,那缕从赝品上追踪而至的冰冷能量印记陡然变得清晰起来,如同一条投入沸水中的冰线,在前方巷子深处某个点剧烈地“沸腾”着。
“就是那个院!”张闯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用红砖胡乱砌起的矮院墙低声说。院门是一扇锈蚀严重的铁皮门,虚掩着。
陈默猛地睁开眼,眸底金芒一闪而逝:“里面没人,但有东西。”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张闯一个箭步上前,侧身无声地挤开虚掩的铁门。院内狭窄肮脏,堆满杂物。正对着的是一间低矮的平房,窗户用报纸糊着,门锁着。
张闯二话不说,猛地一脚踹在门锁处!
“哐当!”一声脆响,老旧的挂锁连带着一部分锁扣被生生踹断!木门洞开。
一股浓烈的粉尘、瓷土、化学釉料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呛人气味扑面而来。屋内景象触目惊心: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摇晃着,光线昏暗。墙角堆着大量未完成的素胎、破碎的模具、各种釉料桶。几张破旧的工作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上面散落着毛笔、刻刀、放大镜、电炉、喷枪等工具。其中一张工作台上,赫然摆放着一个画了一半的青花盘子胎体,旁边还有几张被揉皱的画稿——缠枝莲纹!
“妈的,就是这儿!瞧这些工具!”张闯低骂一声,抓起一把刻刀,“跟那假瓶子底款上的刀痕感觉一个路数!”
赵老环顾四周,脸色铁青:“无法无天!这简直是个高仿作坊!看这规模,这‘鬼手刘’背后绝对不止一个人!”
陈默没有说话。他一进门,目光就牢牢锁定了墙角那张堆满半成品瓷片和工具的工作台。在那堆杂物的最下方,神瞳视野中,一团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青色光芒,如同呼吸般规律地闪烁着!那正是让他识海深处那块祖传玉佩产生强烈悸动的源头!
他快步上前,拂开上面覆盖的碎瓷和油布。一抹沉甸甸的青铜色露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从一堆废料中抽出。
是半块青铜残片!
断口嶙峋,边缘包裹着厚厚的、颜色乌暗的铜锈和硬结的泥土,仿佛刚从千年的淤泥深处剥离出来。尺寸约莫巴掌大,形状不规则,仅存的局部表面,依稀能看到极其繁复、古奥、仿佛蕴含某种天地至理的抽象纹路!
陈默掏出贴身佩戴的那枚祖传玉佩。玉佩温润,一面是古朴厚重的云雷纹,另一面则是玄奥莫测的星辰轨迹图。
无需任何测量比对,当陈默将玉佩靠近那半枚青铜残片时,仿佛两块磁石相遇!
玉佩轻盈地飘离了他的掌心!
它悬浮在半空,微微震颤着,发出低沉而又清越、仿佛穿越亘古岁月的嗡鸣!玉佩背面的星辰轨迹线条陡然点亮,流淌出柔和的、星辰般的光晕!而那半枚青铜残片上,被厚重铜锈覆盖的纹路深处,也猛地绽放出同样频率、同样质地的青色毫光!
嗡——!
两股光芒在空中交会、缠绕、共鸣!一股无声的磅礴信息流,裹挟着洪荒的气息,骤然冲入陈默的识海!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影像碎片高速闪过——遮天蔽日的巨大青铜器、星辰陨落的轨迹、古老祭祀的吟唱、冰冷机械的轰鸣……最终,所有的光影碎片猛地聚合!
在陈默识海的中央,一个庞大、精密、冰冷、非金非玉,流淌着能量光辉的圆形结构虚影,如同宇宙引擎般轰然转动了一瞬!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烙印,直接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权限认证…载体单元…编号‘零柒贰’…能量通路…修复】
轰!
陈默如遭雷击,踉跄一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
“默子!”张闯和赵老同时惊呼,抢步上前扶住他。
“怎么回事?这破铜片……”张闯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光芒渐敛、重新落回陈默手中的玉佩和青铜残片。
陈默强行稳住翻涌的气血和识海中残留的轰鸣,眼神深处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死死攥紧那半枚滚烫的青铜残片和温润的玉佩,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
“载体单元……编号‘零柒贰’……”他喃喃自语,心底一片冰凉。这枚伴随他多年、被爷爷视若性命的祖传玉佩,竟只是某个庞大冰冷造物的一部分?一个……被编号的“载体单元”?那么自己这双意外得来的神瞳呢?
一股巨大的寒意,裹挟着无数谜团,如同深海的暗流,瞬间将他吞噬。
“吼什么吼!谁他妈敢闯老子的……”
一声暴躁的喝骂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院门外骤然响起!
“鬼手刘”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至少五六个手持棍棒、满脸戾气的壮汉!领头的刀疤脸狞笑着堵住了唯一的出口,目光贪婪地扫过陈默手中那光芒尚未完全散尽的青铜残片:
“好宝贝!原来落这儿了!兄弟们,跟刘爷道个谢,顺便……把东西连人,都给老子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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