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钟鹏举的分析，杨碧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他们人数和装备占优，加上留有后手，他们可能就在那里折戟沉沙了。
钟鹏举继续分析道，“钢铁怕三样——崩口、烧软、困死”，这短短九字道尽了死士们对钢铁战舰弱点的精准拿捏，每一字都对应着直击要害的破局逻辑。
如果是我的话，我还可以采取火攻。你们记住我讲的要点。
要让火攻对钢铁战舰奏效，需抓住钢铁“导热快、怕持续高温、结构受热易变形”的特性，从燃料配方、投射精度、协同战术三方面升级攻势。
准备工作：
铁匠赶制的双层铁皮罐码放整齐，每层罐壁间都垫着浸过桐油或猛火油的麻布——这是为了确保投掷时外层先裂、内层后爆。
投石机的绞盘要反复涂抹牛油，确保发射时不会因卡顿错失时机，而竹制“火箭筒”的箭杆已提前用桐油浸泡三日，箭头的麻布裹着硫磺与硝石的混合物，碰火星就燃。
潜水队的十名死士正往口鼻抹凡士林或戴防护面罩，防止煤油呛入，他们腰间的皮囊里装着浸透煤油的药棉，每团药棉都用细麻绳系着，末端绑着小小的铅块以便沉入水底。
先派水鬼用铁链缠住钢铁战舰的船舵和桨轮，动弹不得的舰体很快被火焰吞噬。
燃料改良：让火焰咬得住钢铁。将猛火油、硝石、松香按5:3:2的比例混合，装入双层铁皮罐——外层铁皮钻孔漏油，内层藏着硫磺粉末。这种“火油弹”投掷时，外层铁皮先裂开，猛火油在舰体表面流淌蔓延，随后硫磺被火星引燃，火焰温度骤升至千度以上，青蓝色的火舌会像附骨之疽般舔舐钢铁甲板。
更狠的是往燃料里掺碎玻璃，燃烧时玻璃熔化成液态，顺着甲板缝隙渗入舱内，既能黏附在钢铁表面延长燃烧时间，又能烫伤试图灭火的水兵。战舰的弹药舱被这种火油溅到，舱壁钢铁受热膨胀，竟将原本严密的舱门顶开缝隙，火舌趁势卷入引发连环爆炸。
一旦弹药爆炸，整艘战舰都将化为齑粉，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在绝望中等待命运的审判。
精准投射：专攻要害的“火龙阵”。制作带铁链的“爪形火弹”——弹体是裹着油布的铁球，四周焊着四个弯钩。用投石机抛射时，铁链能让火弹在空中旋转着精准砸向舰桥、烟囱等要害。砸中后弯钩死死勾住钢铁护栏，火弹悬在半空燃烧，火焰顺着铁链爬上桅杆，连包裹铁皮的缆绳都被烧得噼啪作响。
针对战舰吃水线以上的通风口，我可以改用竹制“火箭筒”——将十支火箭捆成一束，箭头裹着浸油麻布，发射时形成扇形火网，专门封堵通风口，让舱内浓烟无法排出，同时火焰顺着风道钻进底舱，炙烤动力系统的铜制轴承；火焰顺着风道往里钻，使底舱士兵受损。
另半数火箭则射向甲板，箭头炸开的瞬间，硫磺粉末弥漫开来，水兵们只要吸入一口就会剧烈咳嗽，根本无法瞄准反击。
协同战术：让高温成为杀器。先派潜水兵在战舰底部缝隙塞入药棉——这些药棉浸过煤油，虽无法烧穿钢板，却能在舰体下方燃烧，让水下钢铁持续受热。
待舰体温度升高达到临界点后，岸上同时发射“烟火球”与“火油弹”：烟火球燃烧产生的浓烟遮蔽舰上水兵视线，火油弹则趁机覆盖甲板。当舱内水兵被浓烟逼到甲板透气时，会发现甲板已被烧得通红，赤脚踩上去瞬间起泡。
此时抛出双层铁皮罐，砸在甲板上的瞬间，外层铁皮裂开，猛火油如瀑布般流淌，紧接着内层硫磺被引燃，青蓝色的火焰会“腾”地窜起三丈高，甲板上的钢铁在高温炙烤下泛起红光，像烧红的烙铁。
更绝的是用铁链连接的“火筏阵”——数十只木筏绑着柴草与火油桶，顺流漂向战舰后点燃，铁链让火筏连成一片火海，将战舰围困其中。持续高温下，战舰的铆钉因热胀冷缩逐渐松动，战舰的侧舷钢板被火烤得向外鼓起，原本严丝合缝的接缝裂开半寸宽的口子，河水就会裹挟着火苗涌入舱内。
其中关键的是“火筏阵”的排布：三十只木筏按品字形排列，每只筏子的四角都钉着铁环，用铁链串联后，既能随水流漂动，又不会被战舰撞散。筏上堆着的柴草间藏着十个密封的陶罐，里面是熬煮过的猛火油——这种油比普通煤油粘稠三倍，附着力极强，一旦泼上钢铁便会牢牢黏住。
补刀杀招：趁热攻击的“破甲术”。当战舰甲板被烧得发白时，抛射“红热铁弹”——将拳头大的铁球在炭火中烧至通红，用投石机掷向受热最严重的部位。通红的铁球砸在滚烫的甲板上，会发出“滋啦”的淬火声，瞬间在钢铁表面烫出凹坑，同时溅起的铁水如流星雨般四散，既能烫伤水兵，又能点燃舱内漏出的燃油。战舰的舵机如被红热铁弹击中，操纵杆的钢铁连接处直接熔断，整船顿时在河面上打转，最终会被后续火筏包围烧成废铁。
这些战术的核心，是让火焰从“单纯燃烧”升级为“高温武器”——不追求烧穿钢铁，而是用持续高温破坏舰体结构、瘫痪操作体系，最终可以让坚不可摧的钢铁战舰沦为漂浮的炼狱。
这种火攻的精妙之处，在于始终让火焰保持“黏附燃烧”的状态——从水下预热到立体火网，再到火筏围城，每一步都在为钢铁“升温”，最终让千度高温成为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
对付钢铁，不必击碎它，只需让它在持续的高温中，自己松开咬紧的牙关。
事关对付钢铁战舰的机密，所以钟鹏举只对自己最信任的杨碧和钟剑平分析这些战术。
杨碧二人经历昨晚的生死之战。虽然心有余悸，但见到钟鹏举之后都心中大定，因为钟鹏举就是他们的定海神针。到目前为止钟鹏举指挥的战斗都是未尝败绩。
他们明白既然钟鹏举懂得用火攻对付钢铁战舰，自然也有对付火攻的办法。
钟鹏举对杨碧二人交代道，他前晚已通过洪州飞鸽传书通知把守钟家村大本营的林积容派三千海陆军进驻吉州全境。你们到达吉州后暂时先派一千人加强吉州的守卫。
杨碧扮作他留下来整顿、治理吉州，推行新政，钟剑平然后率领大队由赣水经十八滩水路到达虔州与他和先锋部队汇合。
“钟鹏举”留在吉州的理由就是他在死士袭击中受了重伤，留在吉州就是为了治伤，他上报吴王任命钟林倍为百姓军副节度使和虔州行营招讨副使，暂时代表钟鹏举行使相应的职责。
钟鹏举强调虔州（江西赣州）他是志在必得，是他以后经略吴越、闽国、楚国和汉国的重要支点。如果时机成熟先拿下与虔州毗邻的（南）汉国的雄州（今广东韶关市南雄）或韶州（今广东韶关市），作为进攻广州的支点。
吉州（今江西吉安）同样重要，串联起洪州与虔州。
虔州现时下辖赣县、于都、信丰、南康、大余、虔化（今宁都）、安远、上犹、瑞金、龙南、石城等11县，覆盖今赣州全域及周边部分地区。其地理范围东连吴越（今浙江）和闽国（今福建）、西接南楚（今湖南）、南抵南汉（今广东），北邻杨吴政权的吉州（今吉安），是典型的“四战之地”。
三人总结完水战的教训已是月上柳梢头。
大姑娘杨碧知道钟鹏举明日马上开拔，她心里非常难受。
杨碧与钟鹏举回到内室。
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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