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手猛地扳动喷筒扳机，铜管里瞬间喷出橙红色的火舌，猛火油与火药混合物在空中炸开，像一条燃烧的长鞭，直扑左舷的栈道。火舌舔到木梁的瞬间，栈道就燃起大火，蜀军伏兵的惨叫顺着峡谷传下来——有个士兵的棉布甲被火点燃，他在栈道上打滚想灭火，却从木梁缝隙里摔下去，掉进江里还在燃烧，水面浮起一团火油。
右舷的火攻手也同时开火，三道光柱般的火舌扫过对岸崖壁，藏在岩缝里的伏兵被火喷中，有的往栈道深处躲，却被后面的同伴堵住；有的想往山下爬，可崖壁光滑，一失手就摔进火里。火攻手转动喷筒调整角度，火舌顺着栈道往上游扫，木梁被烧得“噼啪”响，木屑裹着火星往下掉，砸在江面上，溅起带着火油的水花。
敌船的开花弹也接二连三地射向崖壁，弹壳炸开后，碎石砸在谢队长的士兵身上，疼得钻心。有个弟兄被弹片击中胸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涌，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咳出带血的泡沫。
更可怕的是敌兵扔下来的天雷弹，有的落在栈道上，炸得木板碎片乱飞；有的滚到脚边，谢队长眼疾手快，一脚把天雷弹踢下崖，可还是有碎片溅到他的腿上，裤子瞬间被血浸透。
谢队长看见敌船上的防护罩被火烤得发亮，里面的炮兵还在装弹，一枚开花弹炮射了过来，落在他们身后的岩石上，爆炸的气浪把谢队长掀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他的肚子被铁片划破，肠子都流出来了。
“队长！栈道要断了！”一个峡州兵喊着，脚下的木板已经开始冒烟。谢队长咬着牙说：“撤去望峡楼”。可没跑几步，一块石弹砸在前面的弟兄身上，他的身体像被揉碎的纸团一样缩在地上，血溅了谢队长一脸。
谢队长不敢回头，双手拖着场子，只顾着往城里跑——崖壁守不住了，城也守不住了，敌人已从江面和后山两面夹击了！
“停火！检查栈道！”钟胜船长喊着。放下喷筒，看着两岸的火渐渐小了，只剩下冒着烟的栈道残骸。火攻手们互相看着，脸上都沾着黑灰，有的还被火星烧破了衣服。身旁的小李笑着说：“这火药喷筒加轰天炮，比单独用炮厉害多了！蜀军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火攻手们望着空荡荡的栈道，心里却有些发沉——刚才的火舌扫过，不知道有多少蜀军被烧死。
峡谷里的烟还没散，火光透过烟雾照下来，变成了橙红色，像笼罩着一层血雾。钟鹏举舰队的“江防控制舰”准备继续往临江的南城门方向推进，而那些没来得及逃跑的蜀军，要么在崖底举手投降，要么还在火里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
摸着手里的火药喷筒，士卒们突然明白火攻阵列升级的意义——在归州、峡谷这种狭窄地形，炮轰能砸开工事，而火喷能堵住所有退路，让隐藏的伏兵无处可逃。这种“面状火攻”，比任何武器都更能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也让战士们真切感受到，战争的残酷，远比想象中更甚。
南门城墙上的守军江向一队长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斗志已经衰退到极点，这些轰天炮、前膛炮弹和火攻武器很快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半个时辰前，更吓人的是第一波飞驰过去的邓六军的那些“急流突击舰”，速度快得像条飞蛇。船头的铁撞角直接撞向他们前来迎敌的炮船队——水师的战船像纸糊的，被撞得四分五裂，船上的弟兄掉进江里，还没浮起来就被敌船的弩箭射穿。
突然，敌船上扔下来几枚手投天雷弹，“滋滋”的引信声在雾里格外刺耳。天雷弹落在码头的木栅门旁，“轰”的一声炸响，左侧的木栅门瞬间断成几截，木屑裹着火焰飞起来，点燃了旁边的草料堆。
几个岸防队的弟兄冲上去灭火，借着火光敌船的开花炮又射了过来，炮弹在人群中炸开，黑色的硝烟里，残肢断臂像下雨一样落下。断了一条腿的岸防队长钱振非看见一个水师统领气急败坏地举着长刀跳上敌船，敌兵立刻扔出一枚天雷弹，统领躲闪不及，被炸得飞起来，尸体掉进江里，染红了一片水。
“撤！快撤！”岸防队长钱振非挺着大肚子被王大哥拽着往城里跑，身后码头的火越烧越大，敌船的火箭射向江面，江面上的浮木和尸体瞬间燃起大火，火油顺着水流漫延，连水里的鱼都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
清除掉两岸火力点的第二波敌船（钟鹏举率领的舰队）开始往南门方向移动——他们要封江面了！
南门城墙上的守军江小一队长心里叹道：“我们完了！”西门与东门都被他们占领了，大家都成了池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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