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的突然接近，让周凡和柳小小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周凡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大脑飞速运转，准备应对各种盘问。柳小小则挽着周凡的手臂，微微靠后半步，扮演着略带羞涩又好奇的女伴角色。
“韩先生您好，久仰大名。”周凡从容不迫地与之握手，用的自然是伪装的身份，“我们是受朋友推荐第一次来，主要是对基金会支持的偏远地区教育项目很感兴趣。”他提前做足了功课，回答滴水不漏。
“原来如此，年轻有为，热心公益，难得。”韩先生笑着点头，目光却似有似无地再次扫过柳小小，“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柳小姐。她对传统文化和玄学有些研究，听说今晚的拍品里有几件不错的古玉，非要跟我来看看。”周凡自然地介绍道，将柳小小的关注点引向一个合理的方向。
柳小小适时地露出一个略带腼腆又充满兴趣的笑容：“韩先生见笑了，只是些个人爱好。刚才远远看到您，就觉得您气度不凡，想必见识广博，不知道对古玉鉴赏有没有研究？”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对方，同时暗中加强了一丝灵觉，不是攻击性的，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对“宝物”的欣赏和探寻之意，轻轻触碰韩先生心口那个能量印记。她想试探一下那印记的反应。
韩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笑容不变：“柳小姐过奖了。古玉这东西，水深得很，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不过说到气度见识……”他话锋一转，看着周凡，语气带着几分深意，“周先生年纪轻轻，能在It领域做出成绩，才是真正的眼光独到。不知道周先生对目前新兴的‘意识科技’领域有没有关注？”
意识科技？周凡心中一动，这似乎意有所指。
“略有耳闻，”周凡谨慎地回答，“听说涉及到脑机接口、人工智能与认知科学的前沿交叉，前景广阔，但也争议不少。”
“是啊，”韩先生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变得有些悠远，“科技发展总是伴随着争议。但有些力量，一旦被掌握，就能创造出真正的……奇迹。甚至能模糊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就像镜中花，水中月，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难以把握。”
镜中花，水中月！他主动提到了“镜”！
周凡和柳小小心中同时一凛，知道对方绝非随口闲聊。
“韩先生这话很有哲理。”周凡不动声色，“不过，镜花水月终究是幻影，科技的力量还是应该用于夯实现实的基础。”
“夯实现实？呵呵……”韩先生轻笑一声，意味不明，“有时候，现实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坚固的‘幻影’呢？关键在于，谁有能力来定义什么是‘现实’。”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隐晦的狂妄和掌控欲。说完，他举起酒杯向周凡示意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二位，希望以后有机会深入交流。失陪一下。”
韩先生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融入了人群之中，仿佛刚才那段充满机锋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他是在警告我们？还是在招揽我们？”柳小小看着韩先生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道。
“都有可能。”周凡表情严肃，“他显然察觉到了我们的不寻常，尤其是你刚才的试探。他提到‘镜花水月’和‘定义现实’，很可能是在暗示他们组织所追求的东西——利用那种汲取的能量和禁忌技术，来扭曲或创造某种‘现实’。”
这个推测让人不寒而栗。如果“彼岸花”的目的真是这个，那他们所图谋的，就不仅仅是能量那么简单了。
“他心口的那个印记，”柳小小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在我灵觉触碰时，有一瞬间非常微弱的反馈，像是……一个接收和发送信号的节点。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部分思想，都处于‘彼岸花’的监控之下。”
这个韩先生，既是“彼岸花”的代理人，某种程度上，也可能是一个被精密控制的……傀儡？
晚宴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周凡和柳小小没有再多做停留，迅速离开了酒店。
虽然与韩先生的直接接触没有获得决定性的证据，但却印证了他们的许多猜测，并窥见了这个组织庞大野心的一角。
“镜花水月”……“定义现实”……
“彼岸花”的真面目，似乎比想象的更加诡异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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