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堂里的夕阳,斜斜地切过黑板上的阵图,把符文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孞攥着那块刻着“张”字的木牌,掌心都出汗了——木牌温温的,带着长老灵力的余温,是多少外门弟子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可他脑子里,却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拜啊!傻子才不拜!”一个小人喊,“内门长老的记名弟子,以后谁还敢欺负你?资源随便拿,阵法随便学,查墨尘的线索也方便!”
“不能拜!”另一个小人扯着嗓子反驳,“你忘了你身上的秘密?系统、混沌道体、墨尘的残魂,还有那神技!一旦拜师,天天跟长老接触,这些能藏多久?万一被发现你不是‘正常’修士,是邪修怎么办?而且绑定了张长老,就等于卷进内门的派系斗争,那内鬼要是长老的对头,你不就成了靶子?”
两个念头在脑子里撞得嗡嗡响,林孞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手里的木牌被他捏得发白,语气却异常诚恳,甚至带着点惶恐:“长老……弟子……弟子不能拜您为师。”
张长老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里的紫砂茶壶停在半空,眼神里满是惊讶:“你说什么?”
“弟子资质鲁钝,是四灵根。”林孞低下头,把木牌双手递还回去,声音放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您刚才夸弟子悟性好,不过是弟子碰巧蒙对了阵图的关键,真要跟着您学阵法法术,弟子这四灵根的资质,肯定跟不上您的进度,到时候不仅学不到东西,还会丢您的脸,辱了您的师门……弟子不敢。”
这话一出,传功堂彻底静了,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见。张长老盯着他递回来的木牌,又看了看他垂着头的样子——不是装的,林孞的肩膀微微绷紧,手指捏着木牌的边缘,指节都泛白了,眼神里是真的“惶恐”,不是故作姿态。
周围的空气有点沉,张长老没接木牌,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里从惊讶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沉思。他活了这么大年纪,收过不少弟子,有趋炎附势的,有急于求成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放着内门长老的师门不要,理由竟是“资质鲁钝,恐辱师门”。
“四灵根怎么了?”张长老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老夫当年还是三灵根呢,不一样摸到筑基期的门槛?悟性比资质重要,你连‘残角聚刃阵’的关键都能一眼看穿,怎么能算鲁钝?”
“可弟子……”林孞还想再说,却被张长老抬手打断了。
“你不用再说了。”张长老接过木牌,掂了掂,眼神里满是惋惜,却没半点不悦,“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怕资质差,是怕跟了老夫,就被绑住了手脚,想自己慢慢走,对吧?”
林孞心里咯噔一下——长老看出来了?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张长老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责备,只有了然的笑意:“外门的水不浅,你从杂役院爬上来,能活到现在,还能有这般悟性,心性肯定比一般弟子沉稳。你不想拜师,无非是觉得太早绑定师门,容易卷入是非,想凭着自己的本事闯,不想靠别人的庇护,对吧?”
被说中心事,林孞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长老……您都看出来了。”
“可不是嘛。”张长老笑了,捋着胡子,眼神里的欣赏更浓了,“老夫年轻时也这样,宁肯自己摔跟头,也不想靠师门的名声。你这心性,比那些一看见好处就扑上来的弟子,强太多了。”
他顿了顿,把木牌放在桌上,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符——玉符是淡青色的,巴掌大小,上面刻着简单的符文,灵力波动温和,却透着股安心的气息。张长老把玉符递给他:“拜师的事,老夫不勉强你。但你这孩子,老夫是真喜欢。这枚护身玉符,你拿着。”
林孞赶紧接过,玉符温凉,贴在掌心很舒服:“长老,这……”
“别推辞。”张长老摆摆手,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和,“这玉符是老夫早年炼制的,能挡一次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就算是练气期的攻击,也能自动触发灵力护罩。你在外面闯,难免会遇到危险,拿着它,老夫也能放心点。”
他又拿起桌上的木牌,递给林孞:“这令牌你也拿着,不用拜师,也算老夫半个弟子。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阵法难题,或者有人敢欺负你,就拿着令牌去内门找我,老夫给你撑腰。”
林孞攥着玉符和令牌,鼻子有点酸——他以为婉拒拜师会惹长老不高兴,没想到长老不仅没生气,反而更欣赏他,还送了护身玉符和令牌,这份心意,比拜师本身更让他暖心。
“弟子……多谢长老。”他恭恭敬敬地躬身,腰弯得很低,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起来吧。”张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比刚才更轻了些,“记住,心性沉稳是好事,但也别太拧着自己。外门小比快到了,你要是能拿前三,晋升内门,到时候想通了,还来找老夫,老夫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弟子记住了。”
走出传功堂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边染着橘红色的光,把传功堂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孞攥着玉符和令牌,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心里暖暖的,却也更坚定了——刚才的选择没错,拜师虽好,却容易暴露秘密,还会卷入内门斗争,不符合他的“苟道”原则。
他要的不是靠别人庇护,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查清楚墨尘的真相,找到内鬼,集齐混沌道体碎片。现在有了长老的玉符和令牌,既得了庇护,又没被绑定,进可攻退可守,这才是最稳妥的。
路过演武场的时候,他看见几个外门弟子在议论,眼神往他这边瞟,带着点忌惮——王虎的事还没过去,现在又被内门长老当众夸赞,估计没人再敢随便惹他了。林孞没理他们,自顾自往小院走,手里的玉符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情。
回到小院,他把玉符挂在脖子上,贴身戴着,又把令牌藏在木箱的最底层,和杂役服放在一起。他坐在书桌前,摸着玉符上的符文,心里琢磨着——这玉符能挡筑基期的攻击,以后就算遇到内门的硬茬,或者那身上带黑气的陈默,也有了保命的本钱。
窗外的桂树,叶子在夜风里沙沙响,月光又洒进屋里,落在书桌上。林孞拿起那本抄着《星辰炼体诀》的糙纸,眼神亮了——婉拒了拜师,却得了更多的好处,接下来,就是安心修炼,准备外门小比,拿前三,拿情绪领域的奖励。
至于张长老的欣赏,还有那枚玉符,就像是给他的“外挂”,让他在苟道的路上,走得更稳了点。他笑了笑,翻开糙纸,开始运转灵力,星光从窗外漏进来,落在他身上,《星辰炼体诀》的口诀在脑子里流转——
外门小比,周恒,苏媚,陈默,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麻烦,来吧。他林孞,不怕。
而传功堂里,张长老看着林孞消失的方向,捋着胡子,嘴角带着笑意,对着空气低声说:“这孩子,心性、悟性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不过也好,谨慎点,在这青云宗,才能活得更久。”
空气里,一道淡淡的影子闪过,是个穿内门服饰的弟子:“长老,您真的不勉强他拜师?”
“勉强什么?”张长老喝了口茶,眼神深邃,“他现在不想绑着,就随他。等他遇到坎了,自然会来找我。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像当年的墨尘长老,说不定,他能查出当年的真相。”
影子没再说话,悄然消失。张长老望着窗外的夕阳,手里的茶壶微微晃动,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墨尘的事,他一直没放下,或许,这个叫林孞的小子,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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