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金色入口,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的灵力暖意,是股沉甸甸的威压,像块浸了水的巨石,压得人肩膀发沉。核心大殿比外面的丹房大十倍不止,地面是整块的白玉,光溜溜的能映出人影,墙壁上刻满了玄奥的符文,不是陨星石上的煞气符文,是淡金色的,像活着的小蛇,顺着墙壁缓缓游走,偶尔碰在一起,发出“嗡”的轻响。
最中央,悬浮着一道模糊的光影——不是实体,是缕残念,像团揉在一起的金、紫、黑三色烟雾,时而凝成人形,时而散成雾,连轮廓都定不住。刚一踏入,那残念就动了,一道无形的威压猛地砸下来,比李长老的金丹灵力还狠,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会儿是冲天的喜悦,一会儿是刺骨的愤怒,一会儿又变成沉沉的悲伤,喜怒无常,搅得人心里翻江倒海。
“噗通!”
最先撑不住的是个散修,手里的破剑掉在地上,双腿一软跪在白玉地上,脸色惨白,嘴里直冒冷汗:“好……好强的威压……这就是堕仙残念?太……太吓人了……”
旁边两个散修也没好到哪去,扶着墙壁,身子晃个不停,眼神空洞,显然是被残念里的混乱情绪勾住了,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靠近。
“都稳住!”烈火宗长老低吼一声,手里的火焰刀亮起来,金色灵力裹住全身,想抗住威压,可刚撑了片刻,就“哇”地吐了口血,火焰刀的光暗了半截,“这不是灵力威压……是情绪!是残念里的情绪在压我们!太乱了……根本抗不住!”
寒冰谷的白衣女子也捏碎了手里的冰诀,淡蓝色的冰雾裹住身体,却像纸糊的似的,被残念的情绪一冲就散,她脸色苍白地后退两步,小声对身边的长老说:“长老,这残念的情绪太杂了,冰术压不住……反而会被它引动心里的情绪,我……我有点慌……”
宋钟被李长老半扶半架着,刚燃烧精血的身子本就虚,这会儿被威压一砸,“噗”地又吐了口血,血溅在白玉地上,瞬间被符文吸得干干净净。他盯着中央的残念,眼里又嫉妒又害怕,指甲嵌进掌心,嘴里喃喃自语:“凭什么……凭什么这残念不针对他……”
他说的“他”,是林孞。
林孞站在大殿中央,离残念最近,却跟没事人似的。他展开的情绪领域,淡紫色的光像层薄壳,裹住自己和苏九夭,残念那喜怒无常的威压撞在光壳上,居然没碎,反而像水滴进了海绵,被悄悄吸收了——不是硬抗,是他的领域在“读懂”残念的情绪,喜悦来了就顺,愤怒来了就引,悲伤来了就托,像个经验老道的舵手,在乱流里稳着船。
“阿林哥,你看那残念……”苏九夭抓着林孞的袖子,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嘀咕,“它好像在看我们?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跟疯了似的,好吓人……但它的威压,好像没碰我?”
“嗯,它不是要伤人,是太乱了。”林孞小声回应,指尖碰了碰领域光壳——他能“摸”到残念里的情绪,比情绪漩涡里的还杂,却没混沌邪族的煞气,只有玄夜堕仙自己的情绪:有差一步飞升的狂喜,有堕入魔道的愤怒,有孤身一人的悲伤,还有……点对后来者的期待,像个迷路的孩子,在等有人能看懂它的混乱。
李长老扶着宋钟,退到殿门附近,脸色苍白得像纸:“少主,这残念太强,情绪又乱,咱们……咱们还是先撤吧?等以后准备充分了再来……”
“撤?撤什么!”宋钟突然挣开李长老的手,眼里又冒出疯狂的光,头发花白的地方更明显了,“锦盒就在残念下面!玄夜传承就在里面!我都燃烧精血了,怎么能撤?!李长老,你用天机阁秘术,帮我挡一下,我去拿锦盒!”
“不行!”李长老赶紧拉住他,“残念的情绪一乱,会直接搅碎你的神智!你现在根基受损,根本扛不住!”
可宋钟哪听得进去,他盯着残念下方的石台——那里,锦盒还在,金色的光透过残念的烟雾,隐约能看到。嫉妒和贪婪像两条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刚才林孞在漩涡里如履平地的样子,此刻在他脑子里反复晃,他不能输,更不能让林孞拿到传承!
“我不管!”宋钟猛地推开李长老,就要往残念冲,可刚跑两步,残念突然动了——那团烟雾猛地凝成人形,虽然还是模糊的,却能看出是个披散着头发的修士,一道愤怒的情绪威压猛地砸向宋钟!
“呃啊——”
宋钟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咔嚓”一声,骨头都断了,嘴里的血喷了一地,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死死盯着残念,眼里满是不甘和恐惧。
李长老赶紧冲过去,扶起宋钟,眼泪都快下来了:“少主!我都说了不行!你这是何苦啊!”
残念砸飞宋钟后,情绪又乱了,烟雾散成一团,一会儿变成喜悦的光,一会儿变成悲伤的雾,威压忽强忽弱,大殿里的符文也跟着闪烁,白玉地面上的人影晃来晃去,像在做梦。
烈火宗和寒冰谷的人都不敢动了,缩在殿门附近,看着中央的残念,眼里全是震撼——连金丹长老都撑不住的威压,这堕仙残念,到底有多强?
苏九夭抓着林孞的手更紧了,小声说:“阿林哥,残念好像生气了……咱们别惹它,等它情绪稳了再说?”
林孞点点头,没动,只是让情绪领域的光壳更软了点——他能感觉到,残念的混乱里,藏着一丝期待,像是在等有人能看懂它的情绪,能回答它一个问题。
果然,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残念的烟雾慢慢稳定下来,不再变来变去,凝成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悬浮在石台上方。大殿里的威压也弱了点,不再喜怒无常,只是带着股沉沉的疲惫,像个说了太多话的老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躺在地上的宋钟都忘了疼,盯着残念,眼里满是复杂——有恐惧,有期待,还有点绝望。
突然,一道缥缈的声音响起,不是从耳朵里听进去的,是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像风穿过山谷,又像水漫过石头,带着股古老的沧桑:
“后来者……”
声音顿了顿,残念的轮廓晃了晃,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带着股沉甸甸的情绪,压得人心里发慌:
“可知……情为何物?”
这话一出,大殿里瞬间静了。
烈火宗长老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情?是七情六欲?还是道心之情?他修的是火,讲究刚猛,哪懂这些?
寒冰谷的白衣女子也愣了,她修的是冰,讲究无情,情对她来说,是修行的障碍,怎么会知道情为何物?
散修们更是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情?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弟之情?这堕仙残念,问这个干嘛?”
宋钟躺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急功近利——他想回答,想抢在林孞前面,可刚要开口,就被残念的一道威压压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孞。
林孞站在原地,没急着回答。他看着残念的轮廓,情绪领域里,能“摸”到残念问这话时的情绪——不是考校,是迷茫,是困惑,是想知道自己当年为情堕入魔道,到底值不值得。
苏九夭抓着他的手,小声问:“阿林哥,你知道答案吗?残念问这个,是想干嘛?”
林孞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残念,心里慢慢有了答案。可就在他要开口时,躺在地上的宋钟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我知道!情是虚妄!是修行的障碍!你当年就是为情所困,才堕入魔道!我答对了!传承是我的!”
残念的轮廓猛地晃了晃,一道愤怒的威压再次砸下,宋钟“哇”地又吐了口血,彻底昏了过去。
残念的情绪又乱了点,却没再伤人,只是缓缓转向林孞,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轻,却更清晰:
“后来者……你,可知情为何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孞身上——烈火宗长老的期待,寒冰谷长老的警惕,李长老的绝望,苏九夭的信任。
林孞深吸一口气,情绪领域的淡紫色光壳慢慢散开,不再防御,而是轻轻往残念探去,他看着那道模糊的轮廓,缓缓开口:
“情不是虚妄,也不是障碍……”
话没说完,残念的轮廓突然亮了,金色的光从烟雾里透出来,像是在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而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狠,符文墙上的金色小蛇突然乱了,疯狂地扭动,一股极浓的煞气,顺着殿门缝隙钻了进来——混沌邪族的主力,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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