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萨满寻踪
草原的日头渐渐西斜，福灵都已经在围栏边等了将近三个时辰。可赫闵和琪琪格还是没回来，她心里渐渐升起一丝不安，玲珑刺把手心硌得生疼。
“怎么还不回来？”福灵都小声嘀咕着，踮起脚尖往敖包山的方向望去——那里是琪琪格想要到达的终点，按理说早就该到了。她正想骑马去看看，突然瞥见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在晃动，伴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是踏雪！！！
福灵都心里一喜，刚要挥手，笑容却瞬间僵在脸上 —— 踏雪的背上似乎趴着一个人，白色的马鬃被深色红的血液染透，风一吹，那液体的腥气顺着风飘过来！
“不好！”福灵都拔腿就往那边跑，脚下的草屑被踩得乱飞。
她跑得太急，好几次差点摔倒。踏雪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趴在马背上的是赫闵——他的皮甲被箭洞穿，三支羽箭还插在后背，鲜血顺着马腹往下流，在草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二哥！二哥！”福灵都扑到踏雪身边，伸手去扶赫闵，指尖触到他的皮肤，冰凉得吓人。赫闵的头歪在一边，眼睛紧闭，嘴唇泛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踏雪像是耗尽了力气，低低地嘶鸣一声，前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踏雪，撑住！咱们去找布顺达姐姐！” 福灵都艰难地牵着踏雪，朝着布顺达的毡房方向走。赫闵的身体很重，福灵都几乎是半拖半扶，胳膊很快就酸了，可她不能停下来 —— 她知道，赫闵的时间不多了。
布顺达的毡房外，几个牧民正在晾晒草药，看到福灵都扶着满身是血的赫闵，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帮忙。“快！布顺达萨满在里面祈福，快把赫闵大哥抬进去！” 一个牧民喊道，和其他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赫闵抬进毡房。
毡房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布顺达正坐在毡毯上，手里拿着萨满铃，身边放着祭祀用的牛角杯和鹰羽。萨满奶奶站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束晒干的艾草。听到动静，两人同时回头，看到赫闵的模样，脸色都沉了下来。
“把他放在毡毯上！”布顺达立刻起身，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奶奶，您去拿‘止血草’和‘接骨花’，再烧一锅热水；福灵都，你帮我按住他的肩膀。”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萨满奶奶快步走到草药架前，翻找着需要的草药，动作麻利；福灵都按住赫闵的肩膀，看着他苍白的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 她从来没见过赫闵这么虚弱，之前不管受多重的伤，他都挺过来，哪怕那次被“灭族”，可现在，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冰凉，一丝血色都没有。
布顺达蹲在赫闵身边，先检查了他背上的箭伤。三支羽箭都射得很深，箭簇穿透了皮甲，甚至擦到了骨头。她轻轻碰了碰箭杆，赫闵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箭不能硬拔，会撕裂血管。”布顺达皱起眉，对萨满奶奶说，“萨满奶奶，您把‘麻沸草’煮成汁，给他灌下去，先麻痹神经，不然拔箭的时候他会疼死。”
萨满奶奶点头，把煮好的麻沸草汁倒进牛角杯，小心地喂到赫闵嘴里。赫闵的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咽了下去，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不再抽搐，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布顺达拿起一把磨得锋利的骨刀，在火上烤，又用艾草擦拭干净，然后深吸一口气，握住最上面的一支箭杆，快速往外拔。箭簇带着鲜血和碎肉被拔出来，溅在布顺达的萨满服上，她的脸上，但她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立刻用止血草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紧紧缠住。
“这箭上有倒钩，幸好没伤到心脏。” 布顺达松了口气，又开始拔第二支箭，“但他之前受的旧伤还没完全好，这次三支箭正好射在旧伤附近，伤口撕裂得很严重，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福灵都听到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布顺达姐姐，你一定要救救二哥！他不能死！”
“我会的。” 布顺达点头，动作轻柔却坚定，“长生天会让他的勇士重新站起来的！”
就在布顺达处理完第三支箭，准备给赫闵敷上促进伤口愈合的草药时，福灵都突然想起了琪琪格—— 踏雪回来了，可琪琪格呢？
她立刻站起身，对布顺达说：“布顺达姐姐，你先看着二哥，我去找阿古拉！琪琪格和二哥一起出去的，现在只有二哥回来，琪琪格说不定出事了！”
布顺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快去！。”
福灵都快步跑出毡房，朝着阿古拉的穹庐跑去。
阿古拉的穹庐里，苏文军师正拿着地图，跟阿古拉讨论图蒙的动向。“根据探子来报，图蒙最近派了不少游击小队骚扰咱们边境的部落，乌兰部落已经派人来求援了。”苏文指着地图上的边境线，“咱们要是再不派兵，恐怕其他部落也会遭殃。”
阿古拉皱着眉，手指在地图上敲击着：“我知道，可父亲想以怀柔的政策去和图蒙叔叔谈判，他不希望我们动用武力。”
“可是，图蒙的手段残忍，乌兰部落的人传话说，老幼妇女有的被杀，有的被蹂躏，青壮的男人都被拉去做挖矿的奴隶了！他残害族人，根本不留情面！”李默愤怒的一拳捶在地图上。
“图蒙叔叔确实太过分了，我必须和父亲——”还没说完。就被福灵都的呼喊打断：“阿古拉哥哥！不好了！二哥出事了！琪琪格也不见了！”
阿古拉心里一紧，立刻起身冲出穹庐。福灵都一把扑到阿古拉面前，声音带着哭腔：“阿古拉哥哥，二哥身中三箭，现在还在布顺达姐姐的毡房里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琪琪格姐姐和他一起去马场比试骑术，可只有二哥被踏雪驮回来，琪琪格姐姐不见了！”
“什么？”阿古拉脸色瞬间变了，抓住福灵都的胳膊，急切地问，“你说清楚，赫闵怎么会中箭？琪琪格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福灵都摇着头，“我只看到二哥满身是血，踏雪也快没力气了。对了，琪琪格好像喜欢二哥，她昨天还找我帮忙约二哥去马场，说要跟他比试骑术，她看二哥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阿古拉听到这话，心里更慌了—— 琪琪格是他的亲妹妹，赫闵是北狄新册封的 “巴图鲁”，两人出事，这对北狄来说是挑衅！
他立刻对身边的侍卫说：“快！去布顺达的毡房！再派一队人，去敖包山附近搜查，一定要找到琪琪格的下落！”
侍卫们连忙应下，阿古拉跟着福灵都，朝着布顺达的毡房而去。
到了毡房，阿古拉快步走进去。赫闵还躺在毡毯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布顺达正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鹰羽，轻轻拂过他的伤口，嘴里念着萨满的祈福语。
“布顺达，赫闵怎么样了？”阿古拉走到布顺达身边，带着急切。
布顺达抬头看他：“麻沸草的药效还在，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旧伤新伤叠加，需要好好休养。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派人去找琪琪格了吗？”
阿古拉点头，脸色难看：“我已经派人去敖包山附近搜查了。布顺达，你是萨满，能不能预测一下琪琪格的去向？我担心她可能被图蒙的人抓走了。”
布顺达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很快，毡房中央被清理出来，铺上了黑色的毡毯，上面摆放着牛角杯、鹰羽、萨满铃和一碗清水。布顺达腰间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 “叮铃” 的声响。
她跪在毡毯前，手里拿着萨满铃，轻轻摇晃着，嘴里念起了古老的萨满咒语：“腾格里的风啊，请指引我；长生天的鹰啊，请告诉我……北狄的公主，琪琪格的去向，请让我看见……”
咒语声低沉而悠扬，在毡房里回荡。萨满奶奶站在一旁，手里捧着艾草，时不时往火盆里扔一把，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布顺达的身影。阿古拉和福灵都站在毡房门口，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布顺达。
突然，布顺达的身体猛地一震，萨满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接收某种信息。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凝重。
“怎么样？布顺达，你看到了什么？” 阿古拉连忙上前，急切地问。
布顺达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长生天通过雄鹰给了我指引 —— 琪琪格确实被人抓走了，抓她的是来自北漠与北狄边境的骑士，他们穿着北漠的服饰，正带着琪琪格往黑风城的方向去。”
“图蒙！”阿古拉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他！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竟然在我科科沁草原放肆！！我定要踏平他的黑风城！”
福灵都心里一紧：“阿古拉哥哥，那咱们现在就出兵吧！琪琪格要是落在图蒙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布顺达摇了摇头，“不要冲动，兵力还没集结，草率出兵太冒险。没有十足把握就出兵，只会让琪琪格更危险。”
阿古拉冷静下来，知道布顺达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侍卫说：“立刻去通知父亲，让他召集各部落的首领，在议事穹庐开会。
再派最精锐的探子，去黑风城打探琪琪格的消息！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侍卫们躬身应下，快步离开。阿古拉走到赫闵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眼神坚定：“赫闵，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琪琪格还在等我们救她，我们需要你这个‘巴图鲁’。”
毡房里的烟雾渐渐散去，布顺达捡起地上的萨满铃，重新挂在腰间，眼神里满是担忧：“长生天的指引不会错，琪琪格暂时安全，但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她。”
福灵都看着赫闵，又想起琪琪格，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暗杀术，有机会她一定要亲手杀了图蒙，为所有被他伤害的人报仇。
夜色渐渐降临，牧民们都知道了赫闵重伤、琪琪格失踪的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担忧。议事穹庐的灯亮了一夜，阿古拉和岱钦大汗、苏文军师一直在商量对策，一场针对图蒙的战争，正在悄然酝酿。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诸国之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