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觉得，秦卫疆最近找他，准没好事。不是电网被黑导致他掉段，就是发现什么邪教组织可能想拿他当充电宝。所以，当秦卫疆那条标着“加密，紧急”的信息弹出来时，他正手忙脚乱地试图修复被玄璃不小心冻成冰坨的微波炉——她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快速冰镇一下可乐。
“老秦，又咋了？是不是玛丽亚的圣光照到你家路由器了？”陆铭按着语音键，没好气地说，一边徒手掰着微波炉门上的冰碴子，咔嚓作响。
秦卫疆的回复是一份加密文件传输请求，附带一条文字信息：“情况复杂，涉及‘圣光救赎会’及潜在第三方势力。发现共同目标，需协同。文件含部分共享情报，阅后即焚。”
“第三方势力？”陆铭嘀咕着，接受了文件。姜炎凑了过来，玄璃也放弃了对那罐冻可乐的执着，好奇地看向陆铭的手机屏幕。
文件解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详细的失踪人员名单和行踪轨迹图。上面圈出了几个名字，旁边标注着他们的微弱能力——“体温调节±0.5c”、“植物生长加速5%”、“微弱静电”、“情绪感知”……
“这不都是些……人形小家电或者园艺辅助工具吗？”陆铭吐槽，但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因为这些名字最后的踪迹，都汇向了两个地方：市郊那座被称作“圣心疗养院”的白色建筑，以及……几个分散在城市不同角落，但最终信号都指向城外某个废弃工业区的地下入口。
“疗养院我们知道了，这废弃工业区又是怎么回事？”陆铭皱着眉往下翻。
下一部分情报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是“百灵鸟”通过能量信号溯源和一些见不得光的网络追踪，拼凑出的线索。显示“圣光救赎会”的部分资金，通过层层伪装，流向了几个隶属于某个跨国生物科技公司的皮包账户，而这家公司，与之前矿洞事件中出现的“博士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有一条模糊的监控画面，捕捉到一个穿着“圣光救赎会”工作人员服装的人，在深夜将几个密封的、类似医疗废品的箱子，运往了那个废弃工业区方向。
秦卫疆的总结很简洁：“初步判断，‘圣母’玛丽亚与‘博士’吴存在合作关系。玛丽亚利用教派筛选、搜集低阶觉醒者，‘博士’吴则可能提供技术支持，或直接接收‘实验材料’。目标共享，建议分头调查：我方负责渗透疗养院，查明内部运作及人员去向；你方若有办法，可尝试探查废弃工业区，确认吴博士实验室位置及关联证据。注意安全，保持联络。”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微波炉里冰块融化的滴水声。
姜炎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罕见的愤怒：“岂有此理！竟将活人，尤具天赋者，视作草芥资材！此等行径，与邪魔何异！” 他手中的一株用于实验的草药瞬间枯萎，散发出焦糊味。
玄璃虽然不太明白“实验材料”具体指什么，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陆铭和姜炎身上传来的愤怒和厌恶的情绪，这让她也不安起来，下意识地靠近陆铭，手指微微蜷缩，仿佛随时准备凝结出冰刃。
陆铭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标记着废弃工业区的红点，又想起之前矿洞里那些扭曲的合成兽，还有“博士吴”那冰冷的、将生命视为数据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骨。
“我说那女人的‘圣光’怎么跟不要钱似的随便撒呢，”陆铭冷笑一声，眼神却锐利起来，“合着是有人给她提供‘劣质充电宝’，还是可循环利用的那种？一个搞邪教洗脑，一个搞人体改造，这俩凑一块，简直是癞蛤蟆配绿豆——绝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卫疆的提议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异管局身份敏感，大规模调查废弃工业区容易打草惊蛇。而他们这个小队，人少目标小，关键是……有玄璃这个人形雷达加拆迁办在。
“老秦这是把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儿甩给我们了啊，”陆铭揉了揉额头，看向姜炎和玄璃，“怎么样，两位？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博士吴’的疯狂科学家主题乐园地下分园？”
姜炎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坚定：“义不容辞！吾等既知其恶，岂能坐视？”
玄璃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用行动表明态度。
陆铭看着两位伙伴，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拿起手机，给秦卫疆回了条信息：“情报收到。工业区那边我们去瞅瞅。不过说好了，要是我们不小心把他实验室拆了，维修费可不能算我们头上。”
发送完毕，他转向姜炎：“老姜，准备点家伙，这次可能不是种蘑菇能解决的了。多带点……嗯，能让电子设备失灵，或者让人拉肚子的药粉什么的。” 他又看向玄璃，“璃啊，到时候跟紧我，发现什么不对，不用客气，直接冻上再说！”
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市边缘那片隐约可见的、象征着衰败的工业区轮廓。阳光照在他脸上，却驱不散那层阴霾。
“一个靠吸别人能量维持光环的圣母，一个把活人当小白鼠的疯狂博士……”陆铭低声自语，“这组合，简直是给本就不太平的世界，加了双倍的变态辣啊。”
他仿佛已经能闻到，从那片废弃之地深处，飘来的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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