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苗寨,姜炎感觉自己像是刚从煤矿里捞出来的吉祥物,浑身乏力,只想找个地方躺平,进行一场为期三天三夜的“人体充电”。然而,现实是骨感的,尤其是当老祭司带着全寨老小,用那种看“救世主2.0升级版”的灼热目光盯着他时,他想躺平的愿望就显得格外奢侈。
“小友!”老祭司激动地握住姜炎的手,力道之大,让姜炎怀疑自己刚才净化消耗的不是能量,而是骨质疏松剂,“源头既除,寨子周围的污秽之气虽减弱,但土地犹自‘生病’,草木含悲,走兽惊魂。老朽观小友身负煌煌大日、生生不息之力,正是驱邪扶正的绝佳人选!不知……可否请小友主持一场净化仪式,为我等这方水土,涤荡尘埃,重焕新生?”
姜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疯狂吐槽:老爷子您这文言文夹带私货的说话方式,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现代学渣的感受?还有,主持仪式?我连公司年会主持都没干过,上来就搞这种关乎生态环境的大型法事,是不是有点太跳跃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家队友求助。
凌老大抱着胳膊,一脸“我看好你哦,快去”的表情。
秦墨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烁着科研狂人的光芒:“理论上可行!你的炎帝血脉代表生命与秩序,建木能量是沟通天地的桥梁,加上你之前领悟的那个半生不熟的‘万灵调和’法门,简直就是为大型环境净化量身定做的!数据模型显示,成功率高达78.3%!当然,失败的话可能引发小范围能量反噬,比如让寨子里的鸡多下几个双黄蛋,或者让稻田里的泥鳅学会跳广场舞……”
姜炎:“……” 这安慰还不如没有!
凌卓则更实际:“此举能极大巩固我们与苗寨的同盟关系,提升姜炎在西南区域的声望,属于高回报的情感投资。我建议,搞。”
姜炎看着这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队友,内心是崩溃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鸭”,而且架子上还通了电。
“那个……祭司爷爷,”姜炎硬着头皮,试图挣扎一下,“我这人吧,仪式感可能不太足,怕搞砸了……”
老祭司立刻掏出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上面刻满了神秘花纹的……痒痒挠?郑重地塞到姜炎手里:“无妨!此乃我寨传承法器‘百草鞭’,虽形制……别致了些,但内蕴历代祭司温养的自然灵息,可助小友沟通地脉,安抚万灵!仪式流程简单,小友只需立于寨中祭坛,引导体内圣力,其余琐事,自有寨民鼎力相助!”
姜炎拿着那个沉甸甸、还带着点包浆的痒痒挠,心情复杂。这玩意儿当法器?确定不是老祭司平时挠背顺手了拿出来的?
最终,在队友老祭司以及全寨老小的多重压力下,姜·工具人·炎,被迫营业了。
第二天,寨子中央那个用青石板垒砌、平时用来过节祭祀的古老祭坛被收拾了出来。周围插满了各色旌旗,画着姜炎看不懂但感觉挺厉害的符文。寨民们穿着节日盛装,脸上带着肃穆和期待,围在祭坛周围,手里拿着各种乐器——锣、鼓、芦笙,甚至还有几个拿着瓦片和竹筒,一副要搞大型露天音乐会的架势。
姜炎穿着老祭司强行给他套上的一套略显宽大的苗族传统服饰,手里握着那个颇具喜剧效果的他强烈要求叫“自然共鸣增幅器”的“百草鞭”,站在祭坛中央。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少数民族主题摄影棚的游客,而且还是被强行拉来当模特的那种。
“放松,姜仔,”秦墨在下面用加密通讯器给他打气,“就当是开个人演唱会,底下都是你的粉丝!”
姜炎苦笑,他现在的粉丝可能更想看他表演如何用痒痒挠召唤神龙。
仪式开始。老祭司带头吟唱起古老而悠扬的祷文,寨民们开始奏乐。那音乐初听有些杂乱,但仔细感受,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与周围的山川草木隐隐呼应。
姜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忽略掉那“哐啷哐啷”的锣鼓声和某个大爷吹芦笙差点背过气去的动静。他开始沉下心来,感受体内流淌的炎帝血脉。那份力量,在经历了基地的刺激和之前的净化后,似乎变得更加温顺和可控了一些。
他回忆起之前触摸建木核心时感受到的那股浩瀚、包容、滋养万物的生命气息,尝试着将这份感悟与自己的血脉之力结合。同时,他生涩地运转起那玄之又玄的“万灵调和”法门,这法门没啥攻击力,主打一个“沟通”和“平衡”。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共鸣腔。脚下的祭坛,手中的“自然共鸣增幅器”,周围的音乐,寨民们虔诚的信念,还有这片土地上残留的、等待抚慰的自然灵息……所有这些细微的能量,开始被他那温和而磅礴的生命能量所吸引、调和。
他并没有刻意去“驱散”什么,而是像阳光融化冰雪,像清泉洗涤污垢,只是将自己那融合了炎帝本源与建木生机的力量,如同涟漪般,温和而坚定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祭坛下,凌老大眼神微动,他能感觉到,姜炎这次的能量运用,比之前在基地时更加圆融、更具“智慧”,少了几分蛮力,多了几分引导。
秦墨的仪器发出了欢快的“滴滴”声,屏幕上代表生命能量的曲线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而代表污染残余的数值则断崖式下跌。“牛逼啊姜仔!这能量辐射模式,堪比人形自走生命泉水!”
凌卓也微微颔首,低声道:“投资回报率,超出预期。”
而寨民们看到的景象则更为直观和神奇:
以姜炎所在的祭坛为中心,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春日暖阳般的柔和光晕荡漾开来。光晕所过之处,土壤中残存的丝丝紫黑色污秽之气如同被蒸发般消失无踪;那些依旧保持着扭曲形态、但已失去活性的变异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风化,化作养料融入大地;而在这片“废墟”之中,一点点鲜嫩的绿意顽强地钻出地面,舒展着柔弱的叶片,焕发出勃勃生机。
更让人惊叹的是那些动物。几只原本还在寨子边缘焦躁徘徊、眼带红光的野猪,在被那光晕扫过后,眼中的暴戾迅速消退,变得茫然,然后甩了甩头,哼哼唧唧地、仿佛不好意思般溜回了山林。树梢上那些狂躁的猴子也安静了下来,抓耳挠腮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甚至有一只小猴子好奇地摘下一片新生的嫩叶,塞进了嘴里。
整个寨子,仿佛被按下了“刷新”键。空气变得无比清新,带着雨后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阳光透过重新变得干净的树叶洒下,斑驳而温暖。一种宁静、和谐、充满生命力的氛围笼罩了所有人。
老祭司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祭坛上的姜炎深深一拜:“神农赐福!炎帝再世!感谢姜炎小友,救我寨子于水火,还我乡土之清明!”
他这一拜,身后的寨民们呼啦啦全都跟着拜了下去,口中念诵着感激的话语,眼神里充满了最纯粹的敬仰和信任。
姜炎站在祭坛上,感受着体内能量缓缓平复,也感受着下方那如山如海般的感激之情。他有点手足无措,想赶紧下去把老人家扶起来,又觉得这场合好像不太合适。他只能尴尬地举着那个“自然共鸣增幅器”,扯出一个自以为谦逊、实则有点傻气的笑容。
“呃……大家快起来,别这样,我就是……就是顺手通了个下水道,哦不,是给土地做了个‘SpA’……”
他这接地气的比喻,让严肃的气氛瞬间破功,寨民们纷纷笑了起来,气氛更加融洽热烈。
仪式圆满成功。姜炎被热情的寨民们围住,这个送上一篮新采的菌菇,那个塞过来一壶自家酿的米酒,还有几个大胆的苗女偷偷往他手里塞绣包,看得旁边的秦墨直呼“姜仔你这波血赚!”
当喧嚣渐歇,姜炎独自站在寨子边,看着那片重新焕发生机的山林,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明悟。之前他觉醒血脉,更多是被动承受,是为了战斗和自保。但这一次,他主动运用这份力量,去治愈,去守护,去恢复平衡。看着枯木逢春,看着狂躁平息,看着人们脸上重绽笑颜,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力量的意义所在。
“自然守护者……”他低声咀嚼着这个似乎突然变得沉重而荣耀的称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这条路,似乎……还不赖?
当然,如果能不用那个痒痒挠当法器,就更完美了。姜炎看着手里那个功成身退的“自然共鸣增幅器”,决定回去就把它供起来,毕竟,这可能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具喜剧色彩的一件“神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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