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骑鹤上前找到卫诚，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到教室外的走廊说话。
卫诚满脸沮丧，眼神都有些发直。
刚才叶雪欢力挫教官，那场面堪称“君临天下”，在班里树立的威望如日中天。
他还拿什么去跟人家争班长之位？
光是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张骑鹤递过去一支烟，自己却没点，靠着走廊栏杆，语气平静地分析道：“班长这个位置，眼下看，怕是争不过叶雪欢了。”
卫诚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苦涩地点点头：“我知道，她今天这风头出的……没法争了。”
“争不过，就不争。”
张骑鹤笑了笑，目光看向远处，“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班长争不到，可以想办法争取班里的团支部书记。”
他略作思索，点明关键：“团支书也是班委核心，同样能积累资历。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起点，下一步就能顺势进入院学生会，甚至校学生会。那里面天地更广，机会更多。咱这叫另辟蹊径嘛。”
卫诚听后，眼睛先是一亮，随即陷入短暂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栏杆。
几秒后才重重一点头：“骑鹤，你说得对！争不过就不争，换个赛道！团支书……确实是个好路子！谢谢兄弟指点！”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张骑鹤摆摆手，“你先回去跟同学们多沟通沟通，特别是那几个平时跟你关系还不错的。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卫诚连忙问：“你不等会儿跟叶雪欢打声招呼再走？她现在风头正劲……”
张骑鹤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嗤笑一声：“打招呼？她现在算哪根葱？等她真当上班长，有了那个名分，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卫诚再说什么，转身便飘然离去，背影洒脱不羁。
教室前排，叶雪欢将刚才张骑鹤和卫诚在走廊交谈的一幕尽收眼底。
看到张骑鹤对卫诚低语，看到卫诚从沮丧到振奋，再到张骑鹤独自一人离开。
她眉头微蹙，心里闪过一丝疑虑。
抬手轻声唤道：“卫诚同学，你过来一下。”
卫诚刚准备坐下，连忙小跑过去，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那微微弯腰的架势，活似大内总管。
“叶同学，有什么事？”
他此刻心态已变，对叶雪欢少了几分竞争之心，多了几分敬畏和……讨好。
叶雪欢直接问道：“刚才看你和张骑鹤在说话，他急匆匆的，去哪了？”
卫诚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打了个马虎眼：“哦，骑鹤啊？他说他有点私事，好像……好像是去图书馆查点资料吧？对，查资料！”
叶雪欢目光如炬，盯着卫诚看了两秒，明显将信将疑。
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行了，没事了，你去吧。”
“哎，好嘞！”
卫诚如蒙大赦，赶紧溜回教室。
教室后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司南玉，不屑地冷笑一声。
“呸，马屁精！” 他低声啐了一口，选择性遗忘刚才自己的那一幕。
忽然，他发觉张骑鹤的座位空了。
“咦？鹤哥呢？”扭头问杨寒江等人：“张骑鹤太没义气了吧！自己溜出去快活，也不带兄弟们一起玩！”
杨寒江立刻反驳：“你以为骑鹤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玩？他肯定有正事！”
史肖也点头附和：“嗯，骑鹤是干实事的人，这里不也挺好的嘛！”
连吕浩都憨憨地帮腔：“鹤哥……靠谱！”
司南玉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得翻了个白眼。
这时，史肖有了新发现，他指着旁边一张课桌的桌肚内侧，念出了上面用圆珠笔刻的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丁琴琴，我爱你！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奋斗一辈子！”
“噗——哈哈哈！”
几人顿时哄堂大笑。
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的“爱情宣言”，在此时显得格外滑稽。
司南玉撇撇嘴，偏过头，看向唯一没有出声反驳他的吴远帆，心里存着一丝侥幸，问道：“远帆，你怎么看？鹤哥是不是不够意思？”
显然没有“元芳”那般觉悟的吴远帆，还在对着黑板发呆，似乎神游天外。
直到司南玉不耐烦地捅了捅他的胳膊，他才茫然地转过头，呆呆地想了几秒钟，满脸认真地回答。
“你可以在这里想想……怎么写检讨书啊？要不要……我教你？我昨天在张骑鹤的电脑上查资料，看到有一篇不错，我能背上来……”
“我……我次奥！”
司南玉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恨不能以头抢地，心里哀嚎：老子就不该问你！
吴远帆，你特么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
……
张骑鹤离开教学楼主楼，按照路牌指示，找到了位于校园角落的“大学生创业孵化基地”。
那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三层旧楼，墙面斑驳，与周围崭新的建筑格格不入。
走进楼内，更是感到一股萧瑟。
一个个房间门口倒是挂着五花八门的牌子：“新世纪网络工作室”、“飞越创意设计中心”、“校企合作研究室”。
名字起得一个比一个响亮，但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几乎全是空无一人，桌椅积灰，显然很久没人用过了。
张骑鹤心里明镜似的，看来这些大多是某些学长学姐，为了混点学分，或者申请某种荣誉、奖学金时，临时挂牌充门面的“空壳”而已。
几乎看不到任何实际运营的迹象。
顺着楼梯走上三楼。这一层更加安静。
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一个挂着“顿号美术工作室”牌子的房间，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张骑鹤推门进去。
房间不大，摆着几台电脑，三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忙碌。
一个在电脑上用软件设计海报，另外两个在讨论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颜料和打印纸的味道。
“同学，找谁？”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是大三的学长抬起头，他是领头的薛盛。
“学长好，我是大一新生张骑鹤。对创业孵化基地挺感兴趣的，过来看看环境。”
张骑鹤礼貌地说明来意，递上一支烟。
薛盛接过烟，态度缓和了些，苦笑着摇摇头：“环境？就你看到的这样。平时这楼里鬼都比人多。我们这几个是真心喜欢设计，接点零活，才经常过来。”
从薛盛口中，张骑鹤了解到更多现实情况。
想在这里正经搞点事业，难度不小。
最大的门槛不是学校，而是后勤。
除了申请之初要“表示表示”，日常的水电、网络、物业维修，后勤那边的人也动不动会找点由头来“敲点竹杠”，让人不胜其烦。
“总之，水挺深的，没点关系和耐心，玩不转。”
薛盛最后总结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劝退的意味。
张骑鹤心里冷笑，果然如此。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方旋那张市侩的脸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当即谢过薛盛，留下“以后多联系”的话，便告辞离开了孵化基地。
回到409宿舍，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张骑鹤从自己锁好的密码箱内袋里，摸出那支精致小巧的进口录音笔。
从华静静买来到现在，他还从来没用过。
按下播放键。
短暂的沙沙声后，一个娇嫩、带着明显撒娇和怯意的女声，清晰地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
“鹤……鹤哥……我……我好好喜欢你啊……”
是华静静的声音！
张骑鹤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录音笔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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