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杨寒江怒声叱骂着张骑鹤和司南玉,脸上涨得通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在他这位自诩为“文学青年”的人看来,眼前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工管三班的学渣、409宿舍的耻辱!
居然想拉他去打什么庸俗的扑克牌!
见他像尊菩萨似的赖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双手死死抱着笔记本电脑,张骑鹤嘿嘿一笑,也不强拉他。
伸手“啪”一声合上杨寒江的电脑屏幕,然后双手抓住凳子靠背,连人带凳子,像拖一袋面粉似的,“刺啦”一声,直接把杨寒江拖到了宿舍中央刚刚摆好的桌子边。
“我不打!绝对不打!张骑鹤!你总不能逼着我翻牌吧!”
杨寒江坐在凳子上,双拳抱胸,梗着脖子高声叫道,满脸的不爽和抗拒。
张骑鹤闻言,笑骂道:“次奥!还‘翻牌子’?你当自己是后宫里的绝代佳人,还是倾国倾城的贵妃啊?等着朕来翻你的绿头牌?”
“你……你……”
杨寒江被这无赖比喻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出如何反驳这个粗俗的家伙。
张骑鹤不再理他,转头叫过正在洗衣服的吕浩和戴着耳机看小说的史肖。
他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可瞅见了,他浏览器开着好几个标签页,表面上是在百度查资料,实际底下藏着几个带彩色图片的小弹窗,你管这个叫找灵感?”
杨寒江的脸色“唰”一下微微泛红,眼神闪烁,顿时哑口无言。
耳尖的司南玉在一旁不以为然地拍拍杨寒江的肩膀,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
“哎呀,杨兄,男子汉大丈夫,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嘛!我电脑E盘里存了好多‘教育片’,都是经典珍藏版,回头随便你看,交流学习!”
“滚滚滚!谁要看你的破玩意儿!”
杨寒江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羞愤地甩开司南玉的手。
“切!还装!”
司南玉不屑地撇撇嘴,甩出一句自以为很有哲理的话:“宁为真小人,不做伪君子!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呦呵!阿玉同学觉悟很高嘛!”
张骑鹤似笑非笑地“赞叹”了一句。
司南玉立刻含笑拱手,脸上再次泛起那种贱嗖嗖的嘚瑟表情:“鹤哥过奖!过奖!”
杨寒江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猛啐一口。
“呸——老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张骑鹤笑着打圆场,“打牌打牌,先说好,只玩到九点。要抽烟的自觉去阳台抽。浩子,史肖,斗地主会吗?”
司南玉自然不用问,这家伙吃喝玩乐样样门清。
杨寒江作为自诩“体验生活”的浪荡诗人,市井棋牌哪有不懂的?
至于吴远帆,则傻乐着搬个小凳子坐在张骑鹤身旁,很自觉地呆在桌角,还需要慢慢引导才能上手。
吕浩虽然懂规则却不精通,主动让牌技更好的史肖先上。
在众人的连劝带拉、半推半就之下,杨寒江终于放下那点可怜的矜持,不情不愿地摸起了牌。
唯独司南玉一边摸牌一边有些不满地嘟囔:“鹤哥,打牌哪有不抽烟的?憋着难受啊!”
张骑鹤头也不抬地反问一句:“你见过我在宿舍屋里抽过烟吗?”
司南玉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
确实,宿舍里四个人抽烟,这两天还真没见过张骑鹤在屋里抽过一支烟,反倒自己抽过几回。
他只好眉头微皱,默默点了点头。
张骑鹤一边理牌一边笑道:“阿玉,宿舍空间小,又开着空调,烟味散不出去,对大家肺都不好。吕浩、远帆他们不抽烟,得顾及着点。咱们年轻时不觉得,等年纪大了,咳嗽气喘就知道厉害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省着点用。”
“……呦,阿玉手气可以啊,这把牌居然轮到你先叫地主?”
“咦?老子这是要转运了啊!”
接连倒霉了两天的司南玉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叫起来。
天真如他,哪里知道社会的险恶。
上一手抓牌时,张骑鹤手法娴熟地连摸了两张牌……
说好玩到九点就玩到九点。
时间一到,尽管手气正旺、急吼吼还想再战的司南玉百般不愿,张骑鹤还是果断地收起扑克牌。
“行了,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军训。咱们玩的是牌,别反过来被牌给玩了。”
这话居然引起了杨寒江的深深共鸣,点头附和道:“骑鹤此言有理!确实不能玩物丧志!”
司南玉撇撇嘴,意犹未尽的他只好打开电脑,点开纸牌游戏想解解馋。
可一局没打完,他就感到兴致缺缺。
不是牌不好,而是完全没了刚才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
他忽然意识到,刚才那牌局之所以有趣,不是因为牌本身,而是因为那些人。
没了张骑鹤这个老手,对着一手臭牌恨铁不成钢地喝骂,摸到好牌时却故意沉默不语,看似随意出牌,实则暗中让着所有人。
没了史肖打牌时各种插科打诨,出个顺子能编排成“降龙十八掌”,扔个炸弹能说成是“天马流星拳”。
没了杨寒江,表面清高,却偷偷找个最高的凳子坐着,方便偷瞄两边队友的牌,还自以为隐蔽。
没了吴远帆在自己身后傻笑,把一张q(皮蛋)认成“qq牌”,惹来众人哄笑,唯有张骑鹤会护着他耐心解释。
也没了吕浩这个憨厚的观众,在自己身边时而惋惜地拍大腿,时而为自己叫好鼓劲……
那种久违的、和小伙伴们挤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感觉,居然在409宿舍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又回来了!
这和在网吧里,每人头上顶个耳机,在游戏里滔滔不绝地用脏话对骂,却各玩各的感觉,完全不同!
司南玉索然无味地叉掉游戏窗口,逃离了虚拟牌桌。
回头一看,发现张骑鹤居然又拿起了毛巾和洗漱用品。
他不解地问道:“鹤哥,你不是晚上已经洗过澡了吗?”
张骑鹤头也不回地随口答道:“哦,刚才打牌出了点汗,我再冲个凉。”
司南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嘀咕:真是怪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怎么有时候做事跟四五十岁的老干部似的,这么讲究?
……
次日早上,军训继续。
409宿舍的六大金刚个个精神十足,站军姿、走队列都格外卖力。
反观其他宿舍的男生,大多哈欠连天,没什么精神。
这迥异的表现,让负责维持秩序的叶雪欢暗暗诧异。
不由得多看了张骑鹤几眼。
昨天张骑鹤在教室里对她态度冷淡,甚至有些无礼,叶雪欢冷静下来后想了想,觉得这样一个在班里有影响力、能力不俗的男生,还是应该尝试拉拢一下,至少不能让他成为对立的阻力。
她想起昨天下午张骑鹤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抱起杜可晴挂条幅的情景。
“莫非……他喜欢杜可晴那种娇小可爱的类型?”
叶雪欢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决定试探一下。
休息间隙,叶雪欢把杜可晴叫到一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杜可晴听完,脸上露出为难和羞涩的神情,但在叶雪欢鼓励又近乎命令的目光下,还是期期艾艾地,迈着小步,走到了正在树荫下和司南玉闲聊的张骑鹤面前。
“张……张骑鹤同学……”
杜可晴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绯红,“叶雪欢同学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能不能加一下你的qq号?方便以后……班级联系……”
一旁的司南玉立刻来了精神,用手肘捅了捅张骑鹤,挤眉弄眼地开玩笑:“哟呵!鹤哥!可以啊!看来你这‘举高高’没白举,看来你当杜家半个女婿是跑不掉咯!”
张骑鹤瞪了司南玉一眼,示意他闭嘴。
他转向杜可晴,脸上露出礼貌但疏离的笑容,语气温和却坚定地再次委婉拒绝。
“杜可晴同学,谢谢叶雪欢同学的好意。不过我真的很少用qq,平时也比较忙。麻烦你转告叶同学,我对竞选班长或者班委没有任何兴趣,让她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班级有什么事,直接通知就好,我一定会配合的。”
杜可晴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失落,红着脸点点头,小跑着回去。
张骑鹤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跟明镜似的,又是叶雪欢使出的美人计加试探棋。
女人啊,只会影响我的拔刀速度!
呃,知知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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