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寒风裹着雪粒,刮在脸上像细针扎。周肆终于望见了地图上标注的 “螺丝巷”。
螺丝巷不是巷子,香主标志性的高塔下,几间破旧小屋被雪地里一片临时帐篷围满。帐篷间的绳索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螺丝,从指甲盖大的精密零件,到脸盆粗的工程用螺栓,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
藏獒风马甩了甩满是雪沫的鬃毛,鼻息喷在雪地上,凝成一团白雾。
不远处,几辆改装雪地车的履带陷在雪里,彼此离得老远,车旁的佣兵背着枪,眼神警惕地扫过周肆和任振国。这两人穿着沾了血迹的防寒服,身后还跟着条壮硕的獒犬,一看就不是善茬。
“先找摊位问问。” 周肆将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率先迈步。任振国跟在身后,目光扫过每个帐篷前的招牌:“精密螺丝定制”“旧型号螺栓回收”“应急螺丝快送”,连卖热汤的摊子,桌腿都是用螺丝做成的,活脱脱一个 “螺丝王国”。
他走到一个摆满黄铜螺丝的摊位前,刚开口问 “有没有见过带小女孩的队伍”,摊主就翻了个白眼,手里的扳手 “哐当” 砸在铁板上:“陌生人少打听闲事,买螺丝就报型号,不买就滚。“
旁边几个喝着劣质烧酒的佣兵也凑过来,眼神里带着挑衅,手都摸向了腰间的武器,还有一个撩开袖子露出了漂亮的肱二头肌。
周肆见状,拉着任振国往后退了两步。藏獒风马感受到了威胁,弓身呲牙呼噜噜地发出了一阵低吼,贲张如狮子般的黑金色鬃毛让那几个佣兵收敛了些气焰。
“这里对不交易的陌生人敌意太重。” 周肆压低声音,“有香主的市集就有佣兵酒馆,咱们去那试试,酒馆里总有人愿意卖消息换酒钱。”
两人带着风马穿过帐篷区,终于看到了那顶挂着 “佣兵酒馆” 木牌的帐篷。帐篷是加厚帆布做的,门口挂着两张风干的沙狐皮,掀开帘子时,一股混杂着酒气、肉香和汗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酒馆里挤满了人,每张桌子旁都坐着穿不同服饰的人。有戴帮派徽章的,有穿旧军装的壮汉,更多的是裹着黑袍看不清面目的神秘人。
吧台后,一个留着短发、手臂纹着螺帽图案,身材爆炸到要满出来的艳丽女人正擦着酒杯,她抬头瞥了周肆两人一眼,声音性感而沙哑:“两位要什么?烧酒还是炖肉?这里不招待只站着的客人。”
“一壶热水,两份炖肉。” 周肆将一小袋子弹放在吧台上。这是之前战斗后分到的物资,在荒原上能当硬通货用。老板娘掂了掂袋子,嘴角勾了勾,转身去后厨端食物。
等炖肉上桌时,周肆才状似随意地问:“老板娘,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伙人,带着个小女孩和一个俘虏,来这里买过东西?”
“十枚子弹!”
老板娘擦酒杯的手顿了顿,十枚子弹悄而没声的消失在了桌边,眼神飘向角落一桌正在打牌的佣兵,又转回来:“三天前有伙人来过,穿着灰色的制式防寒服,带着个被绑着的男人,还有个扎小辫子的丫头。在对面‘老金螺丝铺’买了个传动轴承的紧固螺丝,付了钱就往北走了,听说问了能不能坚持到呼伦池。”
“用在哪个型号的轴承还记得吗?” 任振国急忙追问,手指攥紧了筷子。
“好像是……380 型的,老款雪地车用的。” 老板娘说完,又压低声音,“那伙人看着不好惹,你们自己小心些。”丰腴的手扫过任振国宽厚的胸口。
周肆再没答话,只是给任振国递了个眼神,方向对了,线索没断。
两人正埋头享受热乎乎的炖肉,酒馆里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桌椅翻倒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还是王国军的机枪手?现在就是条丧家犬!” 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一脚踹翻椅子,指着被围在中间的汉子骂道。
周肆和风马同时抬头看去,那汉子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探险夹克,左胸还别着枚褪色的勇气徽章。他身后摆着一个沉重的木箱,似乎是个机枪弹箱。
此刻他被五个男人围着,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淌着血,却依旧梗着脖子:“老子就算不当兵了,也不跟你们这些抢商队的杂碎混!”
“还嘴硬!” 为首的黑夹克挥手,“给我打!打到他跪着说愿意为止!”
几人立刻扑上去,汉子虽然身手利落,左躲右闪间能击倒对方,但实在架不住人多。
周肆注意到,他左躲右挡的时候都尽量把人往远离弹箱的地方引,虽然有很多机会使用腰间的激光枪,却又总在摸到瞬间又放弃了。
显然是怕在酒馆里闹出人命,伤了无辜。
这是个有原则的人!
“玛德!” 汉子被人按在地上,脸贴在满是油污的木板上,拳头不断落在他身上,他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憋屈。曾经面对变异沙蜥潮都没吃过亏,如今却被几个混混围殴,连自己最擅长的武器都不敢动用。
“住手!”
一声沉喝突然响起,任振国猛地站起身,手里的乌木碗 “啪” 地放在桌上。他手臂皮肤泛起淡淡的蓝色,肌肉线条瞬间绷紧,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黑夹克转头瞪过来:“哪来的野种,敢管你爹的事?”
任振国没说话,快步上前,伸手抓住一个正挥拳打向汉子的男人的手腕,轻轻一捏,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抄起椅子从身后砸来,任振国侧身躲开,反手凌空抓住椅子腿,顺手一拍,椅子带着风声砸在黑夹克头上,把他拍得连连后退,撞翻了两张桌子。
剩下的几人见状,顿时不敢上前,瑟缩着扶起满头是血的黑夹克匆匆走了。
任振国没有理会,走到被按在地上的汉子身边,弯腰将他扶起来,声音沉稳:“没事吧?”
汉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看向任振国,眼里满是感激:“多谢兄弟…… 我叫铁砧,前王国军机枪手。”
“任振国。” 任振国伸出手,“我们正要往北走,找一伙带小女孩的人。”
铁砧愣了愣,随即苦笑:“我也想离开这鬼地方,我机枪上有个球形轴的紧固螺丝坏了,听说这里什么型号的螺丝都有,这才过来的!”
他说着指了指弹箱,眼神里满是憋屈散去后的痛快:“这伙人是本地的‘钢铁同盟’,非要拉我入伙去抢劫,我不乐意,就被他们缠上了。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你们说的那伙带小女孩的人,我其实也见过。他们买轴承的时候,我正好在隔壁铺子修枪,听见他们说要去呼伦池北边的旧矿场,说是要给‘大人物’送‘礼物’。”
周肆眼睛一亮,这线索比老板娘说的更具体!他走上前,拍了拍铁砧的肩膀:“兄弟愿意和我们一起么。我们正好缺个远程火力,有你在,就安全多了。”
铁砧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放心,我的异能是辅助瞄准,不谦虚的说一句,我能用机枪200米外给苍蝇描个边!别看我钟爱重机枪,其实什么样的枪我都能用得很好!”
老板娘看着门口,之前坐在吧台的军装汉子默默给她打了个手势。收回目光,只是给二人的水壶里又添满了热水。
酒馆里的其他佣兵见没热闹可看,又各自缩回桌子旁,只是偶尔看向任振国三人的眼神多了几分谨慎。
风马走到铁砧脚边,探头嗅了嗅他的裤腿,像是在认可这个新伙伴。铁砧弯腰摸了摸风马的鬃毛,笑道:“这狗真壮,以后在雪地里,它还能当向导。”
“它叫风马。” 周肆收拾好背包,将地图掏出来,指着呼伦池北边的旧矿场,“现在线索明确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任振国点了点头,看着铁砧的弹箱,眼里多了几分安心。有了远程火力支援,就算遇到鬣狗帮的人,也多了几分胜算。就是不知道这铁砧有多少能量块的储备。
夜色渐深,酒馆外的风雪更大了。帐篷里的灯光摇曳,映着三人的身影。
没人注意到,酒馆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黑袍的人正躲在兜帽的阴影里,悄悄盯着他们,手心里攥着一枚刻着狼头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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