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劈过天空,我将密令交到龙骑卫统领手中。
“封锁四门,重点查朱雀桥周边出入者,凡携带黄纸、血迹物品者,立即拘押。”
他抱拳领命,转身冲入雨幕。
殿内烛火晃动,绿芜站在我身后低声问:“是否召太医署进宫?”
“立刻召。”我说,“太医院偏殿设应急医议堂,我要三位懂苗疆蛊毒的老医正,一个时辰内到。”
绿芜应声而去。
我走到案前,铺开京城舆图。朱雀桥位于南北要道交汇处,每日人流极杂。若那张血纸真被分传出去,此刻已不知流落几人之手。
太医署令带着三名老医正匆匆入宫时,天还未亮。
“陛下。”太医署令跪地禀报,“西市已有十二人发狂,三人死亡,死前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反复念‘血纸……传下去’。”
“患者之间可有共通之处?”
“尚未查明源头,但症状皆由轻躁渐转癫狂,部分人发病前曾接触街头拾得的碎纸片。”
我点头:“将两名尚存意识的初期患者秘密押入太医院地室,由你们亲自观察脉象,记录言行变化。”
一名老医正抬头:“可有人试药?”
“无人可试。”我说,“你们只管查证,不必亲验。”
话音未落,司星辰快步进殿。
“陛下。”他双手呈上一卷星象图,“昨夜紫微垣偏移一度,荧惑入太微西垣,主宫中阴谋泄露,民间大乱将起。”
我看他一眼:“你说此蛊属阴邪秽术?”
“是。”司星辰道,“需以纯阳之物引其显形。午时烈日曝晒过的银针,配合朱砂画符,或可镇压神识。”
殿内一片静默。
太医署令皱眉:“此法玄虚,恐难立效。”
“准他试行。”我打断,“取十根曝晒银针,交钦天监备用。若有疯者出现神志短暂清醒之象,立即回报。”
司星辰低头退至角落。
我转向太医署令:“我要知道这蛊如何传播,何时发作,有无克制之法。”
“臣等尽力。”
他们退回偏殿会诊。
绿芜走近:“宫里已有宦官自请隔离,说是怕沾了邪气。”
“宣谕六宫。”我说,“凡身体不适者,立即上报,由专人送医。严禁私下议论‘血纸’‘发狂’等词,违者以动摇宫禁论处。”
绿芜领命去传话。
我写下第二道密令:调赵铁衣所部精锐轮守内廷三门,非持凤印铜牌者不得进出。
连萧绝入宫,也须提前通报。
半个时辰后,龙骑卫统领带回消息。
“在朱雀桥南侧截获三人,身上藏有黄纸残片,已被控制。”
“带上来。”
三人被押入偏殿,皆为平民装扮。其中一人袖口染红,像是蹭过干涸血迹。
我让太医上前查验纸片。
“确为血书。”老医正确认,“字迹残缺,仅辨出‘引’‘传’二字,与城东烧剩的半张一致。”
“你们从何处得来?”我问。
穿灰布衫的男人摇头:“我在桥下捡的,不知何用。”
另一人称是孩童塞给他,第三人的纸则来自市集摊主。
线索断裂。
我下令将三人分别关押,严加审讯。
此时天色微明,雨势渐小。
绿芜送来热茶,我未喝。
太医院传来新报:两名初期患者舌苔泛青,瞳孔边缘可见细微血丝缠绕眼络。发病两刻钟后,开始喃喃重复“传下去”。
“是否经口鼻传播?”
“极有可能。”太医署令回禀,“或通过呼吸、唾液沾染。另有一疑点——有目击者称,直视疯者双目片刻后,自身亦感心悸烦躁。”
我立刻下令:工部连夜赶制万份安神香囊,内含雄黄、艾草、龙脑,户部组织里正发放至各坊。
同时令龙骑卫在街头设隔离栏,收容疯癫者统一送往城外空置道观暂拘,切断人际传播链。
绿芜回来时带来最新疫区分布图。
“城东最重,已有三坊失控。西市次之,北巷也开始出现病例。”
我将地图钉在沙盘旁。
萧绝的消息在这时送到。
“城防已布妥,四门盘查严密,未发现大规模异常出逃。北境据点物资已启运,不影响边防。”
我写了一行字回他:继续盯紧出入人员,尤其留意是否有群体性聚集传递纸片行为。
司星辰再次进殿。
“陛下,钦天监已完成第一轮施针。对三名轻症者以朱砂符镇额,银针轻刺指尖放血,其中一人曾短暂清醒,说出‘灰袍人在南’五字,随即再度昏乱。”
我盯着他:“南?”
“应指南城方向。”
“把这句话记下。”我对绿芜说,“通知龙骑卫,重点排查南城醉梦坊至槐树巷一带。”
太医署令这时第三次求见。
“我们归纳出防制要点。”他递上文书,“佩戴熏药布巾可阻口鼻感染;避免直视疯者双目,以防神识被引;若发现黄纸,切勿触碰,立即焚毁。”
我接过文书快速浏览。
“可行。”
当即批红下发:全城张贴告示,申明防疫三则,违者按律惩处。
绿芜提醒:“百姓若见官兵焚纸,恐更恐慌。”
“那就由里正带头,在街口当众焚烧,并说明此物害人。”
她点头记下。
我又命人调取天牢狱卒李三的画像,全城通缉。
此时已是辰时三刻,我未合眼,未更衣。
司星辰站在殿角,低声问:“是否再试一次星盘推演?”
“不必。”我说,“你盯住南城动静,若有异常聚集,立刻报我。”
绿芜端来一碗粥,劝我稍歇。
我摇头:“把昨夜所有回报再理一遍。”
她取出一叠文书。
第一条:西市患者发病前曾在糖糕摊前停留。
第二条:北巷疯者家中搜出烧剩的黄纸,残留“引”字。
第三条:朱雀桥附近多名孩童称见过“灰袍叔叔给糖纸”。
我猛地抬头。
“糖纸?”
绿芜翻出原话:“说是桥头有人发带字的糖纸,孩子们捡了玩,有的含在嘴里。”
我站起身。
若血纸被剪成碎片混入街头小物,尤其是孩童接触之物……传播速度将远超预期。
“传令!”我声音冷下,“查封全城售卖糖果、玩具的摊铺,查其货源。凡发现类似纸片,摊主一律拘押。”
绿芜立刻去办。
太医署令颤声来报:“地室两名患者均已陷入昏迷,脉象紊乱,恐撑不过今日。”
我闭了闭眼。
“继续记录。”
就在这时,龙骑卫统领飞奔而入。
“陛下!南城槐树巷发现秘密据点,屋内有大量空白黄纸、朱砂碗、干涸血块。现场还留有半张未写完的血纸,内容与之前一致。”
“人呢?”
“已撤离,只抓到一名晕倒在后院的少年。他说是灰袍人让他抄写,每写十张给一钱银子。”
“带他来见我。”
“他还说……”龙骑卫顿了顿,“灰袍人提过一句,‘圣子虽死,蛊种已播’。”
殿内空气一凝。
我走到沙盘前,手指落在南城位置。
月涟漪死了。
但他留下的东西,正在城里蔓延。
现在不是追一个人的时候。
是要把这张网,彻底烧干净。
绿芜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布防?”
我盯着地图:“加派巡查队,逐坊清查。发现聚集人群,立即驱散。所有废弃房屋、巷角暗处,贴封条,派兵巡守。”
“是。”
司星辰忽然抬头:“陛下,我想起一事。”
“讲。”
“苗疆旧俗,此类蛊术需定期续引,否则三日内自行溃散。若我们能在今夜前找到主引之人,或可逆转。”
我目光一沉。
“主引者在哪里?”
“通常不会离疫区太远。”
“那就从槐树巷开始挖。”我说,“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绿芜捧来一份刚整理的名单:今日新增发狂者八十七人,累计死亡九人。
我把名单放在案上。
外面雨停了。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那张疫区分布图上。
我握紧笔杆。
“把司星辰叫来。”
“我要知道那灰袍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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