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小薇这几日却有些心不在焉。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青岗林里那些宝贝蚕宝宝。算算日子,它们应该开始第二次蜕皮了,这可是关键时期。她很想去看顾,又怕那些追杀谢晨的恶人去而复返,投鼠忌器。
“这么久都没动静,那些人应该以为他死了或者远遁了吧?”林小薇自我安慰着,终究对蚕宝宝的牵挂占了上风。
第二天,她软磨硬泡,拉上爹爹林大山和大伯林大海,再次进入了青岗林。
然而,刚靠近青岗林,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青岗林上空,黑压压地盘旋着无数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汇成一片嘈杂的海洋,它们的目标显而易见——林中那些肥嫩多汁的蚕宝宝!
“我艹!”林小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都在滴血,“这是把我这蚕房当露天自助餐厅了啊!”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三人急忙冲进林子。幸好发现得还算及时,蚕群损失虽有,但尚未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可即便如此,看着被鸟儿啄食掉的蚕宝宝,林大山和林大海还是心疼得直抽抽,如同剜了他们的心头肉。
“该死的扁毛畜生!”大伯林大海气得捡起石头就往天上扔。爹爹林大山也挥舞着树枝,大声呼喝驱赶。
林小薇看着父辈们徒劳地对着天空发泄,有点想笑,又无比头疼。地上跑的人,怎么管得到天上飞的鸟?这防鸟问题不解决,养蚕大业根本进行不下去。
突然,她灵光一闪——系统!她立刻意识沉入系统商城,果然找到了好东西:太阳能激光驱鸟器!据说明是利用间歇性发射特定频率的激光束,模拟天敌攻击,让鸟类感到恐惧而远离,对环境无害。
就是价格有点不美丽,一个要100积分。林小薇一咬牙,为了她的蚕宝宝,买了!一口气兑换了30个,整整花了3000积分,让她肉痛得好半天缓不过劲来。
她趁爹爹和大伯注意力全在驱鸟上,悄悄将那些小巧的驱鸟器安装在蚕房周围的树干和隐蔽处。
驱鸟器无声无息地开始工作。很快,效果立竿见影。那些原本嚣张的鸟儿,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一般,惊慌失措地鸣叫着,纷纷振翅高飞,逃离了青岗林上空,转眼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咦?跑了?”林大山停下挥舞的树枝,有些纳闷。
“嘿!看来还是怕咱们!”林大海抹了把汗,颇有些得意。
林小薇看着父辈们将功劳归于自己的“英勇驱赶”,抿嘴偷偷一笑。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让它继续下去吧。她看着恢复宁静的蚕房,和那些安然啃食着桑叶的蚕宝宝,终于松了口气。前进的道路,果然总是充满意想不到的挑战啊
是夜,月黑风高,连虫鸣都显得格外稀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砰”的一声轻响,暗一的身影如同被疾风吹入屋内,带着一身夜露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与焦灼。
他甚至来不及行礼,声音嘶哑急促,仿佛被砂石磨过:“公子!大事不好了!西南……西南边境全线溃破!”
谢晨(谢佳晨)猛地从榻上坐起,心脏骤然收紧。
暗一双眼赤红,语速极快:“南诏国举十万精锐,趁我谢家军内乱,大举进犯!
攀副将那个叛徒,以老将军冤死、朝廷不公为由,煽动近半将士,约三万人,叛投南靖王去了!
赵副将率剩余弟兄拼死抵抗,奈何寡不敌众,死伤惨重……已……已败退至天耀城!”
他喘着粗气,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南诏蛮兵……已越过边境线!他们……他们屠城了!边境线上好几座村镇,来不及撤离的百姓……男女老幼……无一幸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啊,公子!”
“赵副将拼死传出消息,让属下务必护公子周全!他说……谢家军尽力了!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您速速随属下前往天耀城,赵副将和剩下的弟兄们还在等您主持大局!”
暗一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花,原本坐在床榻上的谢佳晨已然不见了踪影。
堂屋里,油灯如豆,昏黄的光线下,林大山正憨厚地笑着摆放碗筷,苏荷端着最后一盘青菜从厨房走出,小乔乖乖地坐在桌边。
温馨的日常与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小晨啊?来得正好,叔,正准备让小乔去喊你吃饭呢。”林大山抬头,看到疾步冲进来的谢佳晨,笑着说道。
谢佳晨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毫无血色,他一把抓住林大山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林大山吃了一惊:“叔!别吃了!听我说!西南边境破了!南诏蛮兵已经杀过来了!最多两三日内,就会到达这里!你们……你们快跟我走!我保护你们离开!”
林大山和苏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冻住一般。
他们听着谢佳晨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像天书般难以置信。
破城?
蛮兵?
屠杀?
这些遥远而可怕的词汇,怎么会突然降临到他们这个平静的小山村?
林小薇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强自镇定,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谢佳晨的眼睛:“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
谢佳晨看着眼前这善良的一家人,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他“扑通”一声,竟是单膝跪在了地上!
“叔!婶!小薇!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他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我不叫谢晨,我本名谢佳晨!是镇守西南边境的谢大将军,谢擎苍的嫡孙!我谢氏一族遭奸人构陷,被污通敌叛国,满门……满门三百余口,已在京城被……被屠戮殆尽!”
他声音哽咽,却努力说得清晰:“我因在外游历,侥幸躲过一劫,却遭无数追杀,重伤之下才逃到此地,蒙你们相救。
如今,谢家军分裂,叛将投敌,赵副将败退天耀城,南诏十万蛮兵已入境,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他们凶狠残暴,绝不会对百姓手软!快跟我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真相如同惊雷,在林家三人耳边炸响。
将军之孙?
满门被灭?
敌军入境?
这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们头晕目眩。
林小薇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看着跪地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有震惊,有同情,更有对家人安危的极度担忧。
她咬牙道:“你走吧!我们不能走!我大哥还在镇上读书,没有回来!我们走了,他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
林大山和苏荷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林大山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谢佳晨,这个憨厚的汉子眼圈也红了:“好孩子,快起来!我们不怪你!没有谢家军,就没有我们边境百姓这么多年的安稳日子……你……你还这么小,却要背负这样的血海深仇……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快走吧!别管我们了!”
苏荷也抹着眼泪连连点头:“是啊,小晨,你快走!去天耀城,去带着剩下的兵将,给你爷爷,给谢家报仇!我们……我们不能拖累你!”
谢佳晨看着他们,救命之恩,数月相处之情,如何能割舍?
他固执地摇头,泪水终于滑落:“不!我不走!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们……”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佳晨身后。
暗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无比决绝,低声道:“公子,得罪了!”话音未落,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谢佳晨的后颈上。
谢佳晨身体一软,倒在了暗一怀中。
暗一稳稳接住昏迷的谢佳晨,转向林大山和苏荷,抱拳深深一揖,声音沉痛而恳切:“恩公!大恩大德,暗一与公子没齿难忘!公子房间的枕头下,我留下了五百两银票,十两黄金,一只训练好的信鸽,还有一张大景国的舆图。
兵荒马乱,银钱或许能助你们渡过难关,舆图可指引方向,信鸽……若将来遇到生死攸关的危难,可放出,我们必竭力相救!”
他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公子,咬牙道:“公子身负国仇家恨,谢家军残部需要他,西南边境的百姓将来也需要他!他不能留在这里……对不住了!”
林大山和苏荷看着昏迷的谢佳晨,心中如同刀绞。苏荷泣不成声,林大山重重叹了口气,红着眼眶挥挥手:“去吧……快走吧!照顾好小晨……告诉他,好好活着……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
暗一不再犹豫,将谢佳晨背在背上,最后看了这善良的一家人一眼。
随即身形一动,如同融入夜色中的猎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油灯依旧在桌上跳动,饭菜还散发着微弱的余温,但堂屋里的温馨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担忧、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远处的黑暗中,似乎隐隐传来了不详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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