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盖着浆洗得有些发硬的棉被,却毫无睡意。
脑海中,那面系统光屏依旧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她尝试着集中意念呼唤,没有任何回应。那残破的齿轮图标,仿佛也随着系统的休眠而彻底沉睡。
-6.35的负积分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十天的赊欠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如果无法在期限内还清,惩罚翻倍……她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滋味。
她需要能量,需要积分。
按照之前的经验,获取信息、深度思考似乎能补充微弱的能量。那么在这里,她能获取什么信息?
萧璟将她安置在此,绝不可能只是好心收留。他需要查证她提供的情报,也需要……观察她,评估她是否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她就像一个被放在透明鱼缸里的鱼,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观察者的眼中。
那么,她是否也能反过来,利用这种“被观察”,传递出一些她想让对方知道的信息?
比如,她的“安分”,她的“有用”,甚至……她对西疆那个方向的“兴趣”?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她轻轻起身,没有点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走到那小小的书案前。案上放着最普通的笔墨纸砚,似乎是这客房的标准配置。
她研了墨,铺开一张纸。
写什么?
直接写关于西疆的想法?太刻意了,恐怕会引起怀疑。
她沉吟片刻,提笔,在纸的左上角,缓缓写下了两个字:
“沙棘”。
字迹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歪斜,带着久未执笔的生疏。这是她在《边陲风物志》上看到的那种耐旱植物,生命力顽强,可固沙,果实可食可入药。
她停下笔,看着那两个字,仿佛在沉思。然后,她像是随意地,在“沙棘”旁边,又写下了“耐旱”、“固沙”几个小字。
做完这一切,她将笔搁下,并未将纸收起,就那样摊开在书案上,然后转身回到床上躺下,仿佛只是睡前随意练了两个字,并未深思。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用。或许明天哑婆子来收拾房间,根本不会注意。或许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又或许……这细微的举动,会通过某种渠道,落入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这只是一个试探。一个极其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试探。
但身处绝境,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身体依旧疲惫,精神却像一根绷紧的弦。
在这东宫一角,她开始了如履薄冰的新生活。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既要展现价值,又不能过于锋芒毕露;既要寻求生机,又不能触怒那位掌控一切的储君。
黑暗中,她仿佛能听到那赊欠倒计时滴答作响的声音。
九天……不,只剩下八天多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恢复系统、赚取积分的方法。
而希望,似乎依旧渺茫。
听竹轩的日子,像一潭表面平静的死水。每日清晨,哑婆子会准时送来简单的饭食和一日所需的清水,傍晚再来收走食盒,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影子,从不与林嫣然有任何眼神交流,更别提言语。
碧桃起初还有些战战兢兢,几天下来,见确实无人来为难,胆子也稍稍大了些,开始学着打理这小院。她将院子里的落叶扫净,给那几丛翠竹浇了水,甚至还从墙角发现了几株野生的、开着不起眼小花的植物,小心翼翼地移栽到窗下。
林嫣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里。她有时会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方被高墙和竹枝分割的天空,一看就是半天。有时则会坐在书案前,执笔写字。
她写的东西很杂。有时是几首意境萧索的诗词,有时是随手记下的、关于某种花草性状的只言片语——大多是她前世在侯府花园里见过的,偶尔,会夹杂着类似“沙棘”、“耐寒”、“根系深”这样看似无意、实则指向明确的词句。
那张写了“沙棘”的纸,第二天哑婆子来收拾时,只是漠然地将其与其他废纸一同收走了,没有任何异常。林嫣然并不气馁,依旧隔三差五,会在练字时,“不经意”地留下一些与边陲、物产相关的痕迹。
她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表演,观众未知,反应未知,但她必须演下去。
脑海中,系统的光屏依旧是一片沉寂的黑暗。无论她如何集中意念呼唤,都没有任何回应。那-6.35的负积分和不断减少的赊欠倒计时,像两道越来越紧的枷锁,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已经过去四天了。
能量……她需要能量让系统启动。
除了思考和分析,还有什么方法?
她尝试着在院子里缓慢地走动,伸展肢体,模仿着前世依稀见过的、那些武将家眷练习的粗浅养生动作。动作笨拙而可笑,但她做得很认真。或许……身体的活动也能产生微弱的能量?
【……检测到……宿主……微弱生命能量波动……能量汲取……+0.001……】
就在她一套动作做完,微微喘息时,脑海中那一片死寂的黑暗,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段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会中断的机械音响起!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重生修罗场,基建救大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