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沈宅,门环被敲得急促。
沈逸风披着长衫开门,烛火下,伪财政厅长张乃昌浑身发抖,官服前襟沾着泥渍,额头渗着豆大的汗——他身后,两名日军宪兵的皮靴声刚消失在巷口。
“沈、沈老板……”张乃昌“噗通”跪下来,双手递上个油纸包,“佐藤要杀我灭口!这是他挪用庄票储备的账本,还有……还有他贪污的清单!求你……求你保我家小!”
沈逸风扶起他,指尖碰到对方冰凉的手背。油纸包打开,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最上面是本蓝皮账本,页边卷着角,写着“华中区庄票储备金收支”;下面是叠手写清单,歪歪扭扭的日文里夹着中文批注——“收33师团贿赂十万两”“挪用储备金炒黄金亏空百万”。
密室的蜡烛晃了晃,映得沈逸风的眉峰更紧。
“佐藤的手,伸得太长了。”他翻到最后一页,账本上赫然盖着“佐藤课长”的私章,“他把庄票的储备金当提款机,连伪军的饷都敢扣——难怪前线伪军总哗变。”
张乃昌缩在椅子里,声音发颤:“我、我不敢再替他做事了……昨天他派人行刺我,要不是我躲进租界……”
“你做得对。”沈逸风将证据收进铁盒,“明天,这些东西会出现在所有报馆的头条。”
次日清晨,上海街头的报童举着报纸喊得嗓子哑:
“看报看报!伪财政厅长反水!日军贪污庄票储备铁证!”
“皇军的‘清廉’,原来是层纸!”
报馆门口围满了人,有人抢着买报,有人凑着看别人的报纸。卖菜的王婶捏着报纸,手指戳着“挪用储备金”的标题,对旁边的主妇说:“我说鬼子的钱咋来得快,原来都是贪咱们的!”
穿伪军制服的小伙子缩在巷口,偷偷撕了肩章上的“和平救国”徽章,塞进垃圾桶——他想起老家被鬼子抢粮的爹,想起昨天长官克扣他饷钱的嘴脸,忽然觉得,手里的枪,沉得慌。
伪政权总部,佐藤看着报纸,军刀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来:“张乃昌!这个叛徒!立刻派特工去上海,杀了他全家!”
情报官战战兢兢:“课长……上海的租界有英美领事,我们的人……”
“废物!”佐藤踹翻椅子,“那就炸了他的房子!让所有人知道,背叛皇军的下场!”
沈宅里,沈逸风看着窗外的混乱,将铁盒递给林婉清:“把这些证据发给延安。再让地下党联系张乃昌,把他家人接到安全的地方。”
林婉清接过铁盒,指尖碰到盒身的弹孔——那是昨夜日军特工试图闯入时留下的。她抬头,眼里有光:“先生,伪政权要乱了。”
沈逸风望着楼下举着报纸的百姓,轻声道:“乱得好。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该轮到鬼子,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傍晚,日军特工摸进张乃昌的法租界公馆,却只找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墙上,张乃昌留了张纸条,用血写着:“我对不起中国人,但求我的家人,能活。”
特工将纸条拍照发回东京,龟田大将看着照片,脸色铁青。他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咆哮:“调动关东军第七师团!把上海的庄票储备库,给我炸了!”
窗外的黄浦江,浪涛拍着码头。
沈逸风站在顶楼,望着远处的火光——那是日军特工在焚烧张乃昌的房子。他知道,伪政权的崩溃,只是开始。而那些藏在证据里的真相,那些百姓的议论,那些伪军的动摇——
才是压垮日军的,
最后一根,
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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