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春阳裹着梧桐香,漫过上海外滩的联合银行总行大楼。
沈逸风站在台阶上,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捧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穿蓝布衫的老职员拎着铝饭盒慢悠悠走过。
风里飘来附近弄堂的玉兰香,他忽然想起四十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站在大楼前,怀里揣着第一张印着“中国人民银行”字样的存根,眼里闪着对“让钱流动起来”的炽热。
“沈行长!”身后传来熟悉的唤声。
回头,绩溪信用社的老会计李伯攥着本泛黄的旧账本,皱纹里漾着笑:“我代表老伙计们来给您磕个头!当年要不是您在山坳里办夜校,我们这些‘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庄稼汉,哪能算清贷款利息、记明白流水账?”
沈逸风接过账本,封皮上还留着当年的茶渍和铅笔印:“是你们自己肯熬。那盏油灯下,你们把‘复利’‘现值’写成本子,把‘为人民服务’刻进骨头——这才是金融的根。”
大楼一层的“金融历史展”展厅里,玻璃柜陈列着联合银行的“时光碎片”:清末的庄票复制品(票面上还留着当年钱庄的朱红印章)、文革时的手工记账本(页边沾着食堂的菜汤渍)、1975年研发的“土计算机”模型(金属壳上凝着当年的焊锡痕)。
年轻职员小吴凑在庄票展柜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玻璃:“沈行长,这票子当年真能买米?”
“能。”沈逸风摸着展柜,声音沉下来,“那时候兵荒马乱,银元被抢,庄票比金子还管用——因为它代表着‘信用’:不管世道多乱,守规矩的人,总能拿到应得的钱。”
旁边,老技术员陈工捧着那台“土计算机”的电路板走过来,焊点还留着当年的温度:“沈行长,您看这批晶体管,是我们从旧仓库翻出来的‘废品’。当年我们熬了三个月夜,才让它算出第一笔存储数据。现在年轻人用的电脑,比这快一万倍,但根在这儿——在‘想做事、能扛事’的劲儿里。”
会议室的长条桌旁,新老员工围坐成圈。
沈逸风翻开一本旧相册,第一页是1968年的流动银行队:队员们背着帆布帐篷,在大巴山的泥路上跋涉;第二页是1971年的夜校:学员们挤在油灯下,笔记本上歪歪扭扭记着“资金时间价值”;第三页是1975年的实验室:小吴抱着电路板哭,因为又一次烧了电源模块。
“这十年,我们没歇过。”他的手指划过照片,“外部环境再乱,我们得守住三样东西:一是‘服务老百姓’的初心——李伯的账本、小吴的贷款,都是给普通人兜底的;二是‘专业传承’的韧性——陈工的电路板、老周的旧书,都是给未来铺路的;三是‘敢闯敢试’的勇气——从庄票到电子化,我们从来没怕过‘没做过’。”
夕阳透过窗户,把展厅的展柜染成金红色。
年轻职员们围在沈逸风身边,小吴举着笔记本,笔尖抖着:“沈行长,我们这代人,该怎么接好您的接力棒?”
沈逸风笑了,指着展柜里的庄票和计算机:“守好‘信用’的根——不管做什么,先想着‘对得起老百姓’;学好‘专业’的本——不管多难,先把账算清、把事做精;敢走‘新路’的胆——别怕犯错,金融的春天,都是闯出来的。”
离开展厅时,沈逸风回头望了眼玻璃柜里的展品。
那些旧账本、电路板、庄票,不是冷冰冰的文物,是活着的历史。它们见证了一代代金融人在黑暗里点灯、在泥里扎根,也将见证新一代的年轻人,把“金融报国”的火种,烧得更旺。
风里又飘来玉兰香,比十年前更浓。
沈逸风知道,金融的春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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