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别墅的厨房里,砂锅在灶上咕嘟作响,乳白色的排骨汤冒着热气,苏晚正用勺子轻轻搅动,往里面加了一小把切碎的山药,傅斯年胃不好,她查了食谱,山药排骨汤能养胃,特意炖了三个小时。
“炖这东西有什么用?”傅母走进厨房,扫了眼砂锅,语气带着不屑,“斯年忙得很,哪有时间喝你这慢炖的汤?薇薇昨天就说了,要给斯年带她家里熬的燕窝粥,那才滋补。”
苏晚搅动勺子的手顿了顿,低声说:“燕窝粥太腻,他胃不好,喝这个更舒服。”
“你懂什么?”傅母冷笑一声,“薇薇是看着斯年长大的,比你了解他多了。赶紧把火关了,别浪费食材。”
苏晚没说话,只是把火调小,盖上砂锅盖。她还抱着一丝期待,或许这次,傅斯年能尝一口她炖的汤。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开门声。苏晚端起砂锅,刚想走出厨房,就看到傅斯年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林薇薇。林薇薇手里提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桶,快步走到傅斯年身边,语气温柔:“斯年,我听陈助理说你今天胃又不舒服,特意让家里阿姨炖了山药燕窝粥,你赶紧趁热喝。”
傅斯年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林薇薇的手,还温和地说了句:“麻烦你了,薇薇。”他的目光扫过厨房,看到苏晚手里的砂锅,却像没看见一样,转身就往客厅走。
傅母立刻跟上去,笑着说:“还是薇薇贴心,知道疼斯年。不像有些人,炖些没用的东西,白费功夫。”
林薇薇垂下眼,嘴角藏着笑意,却故意说:“阿姨您别这么说,苏晚姐也是一片好心。苏晚姐,你炖的汤也很好吧,斯年要是喝不下我的粥,说不定会喝你的汤呢。”
这话看似劝和,却像根刺扎在苏晚心上。她看着傅斯年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保温桶,小口喝着燕窝粥,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放松的神情,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对她做的东西的反应。
苏晚默默走回厨房,打开砂锅盖子,里面的汤还冒着热气,山药炖得软糯,排骨的香气扑鼻。可现在,这碗她用心炖了三个小时的汤,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把汤倒进垃圾桶,乳白色的汤汁顺着下水道流走,就像她那些小心翼翼的期待,一点点被碾碎。
福伯路过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眼神里满是叹息。他看着苏晚把砂锅洗干净,放回橱柜,动作平静得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她眼底的光,却比之前更暗了几分。他默默记下:“少夫人炖养胃汤,少爷未尝,反饮薇薇小姐所送之粥,少夫人弃汤,神色淡然。”
处理完厨房的事,苏晚没再留在傅家,径直去了工作室。晓棠看到她进来,立刻迎上去,语气兴奋:“苏姐,刚才地产公司打电话说,傅氏想半路截胡咱们的样板间项目,说愿意降价!结果周总直接拒绝了,说‘苏设计师的方案有温度,不是降价就能比的’!”
苏晚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上的效果图,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谢谢你,晓棠。咱们下周按时进场,别让周总失望。”
“放心吧!”晓棠递过一杯热咖啡,“我已经跟施工队对接好了,材料也都备齐了。对了,刚才陈助理来过,说傅总想见你,被我打发走了。”
苏晚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摇摇头:“不用理他。”
而傅家别墅里,傅斯年喝完燕窝粥,才想起苏晚刚才手里的砂锅,随口问了句:“苏晚炖的什么?”
林薇薇立刻接话:“好像是排骨汤,不过我看苏晚姐倒垃圾桶了,可能是觉得不好喝吧。”她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得意。
傅斯年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他起身走到厨房,看到垃圾桶里残留的山药碎,还有水槽里干净的砂锅,突然想起以前苏晚也炖过汤,他从来没喝过,总是以“忙”为借口推开。
“陈默,备车。”傅斯年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急促,“去苏晚的工作室。”
可当车停在工作室楼下,傅斯年却没敢上去。他看着二楼窗户里,苏晚正和晓棠对着电脑讨论,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专注和笑意,那是她在傅家从未有过的神情。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正在失去什么,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车子缓缓驶离,傅斯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像被什么堵住。那碗被倒掉的养胃汤,就像一个印记,提醒着他,他对苏晚的忽视,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而苏晚的心,也像那碗冷掉的汤,再也暖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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