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午门外,十几口大锅一字排开,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绿油油的药汤在锅里翻滚,冒着古怪的气泡,散发出一股子难以名状的草腥味。
城楼下,是黑压压的人头。
京城的百姓们拖家带口,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全是绝望和麻木。
他们看着那锅里的汤药,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这玩意儿,真能喝?
喝了,是死是活不知道。
但是不喝,现在就得活活病死、渴死。
李渊李渊站在城楼最高处,穿着崭新的蟒袍,背着手,下巴抬得老高。
他看着下方蝼蚁般的百姓,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活脱脱一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乡亲们!不要怕!”
“本王寻得神方,特来拯救尔等!此乃陛下天恩,亦是本王的一片赤诚之心!”
“来人!给本王盛一碗!本王要与民同饮!”
他身边的亲信连忙装模作样地盛了一碗,他接过来,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
“演的挺好!”
养心殿内,李策抓起一把瓜子,嗑得咔咔响。
他面前摆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水,清晰地映照出城楼上发生的一切。
毛骧侍立在一旁,脸憋得通红,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快要憋不住。
那十几口大锅,确实是李渊府的。
那熬药的柴火,也确实是他的人点的。
甚至连那倒进去的一包包“珍稀药材”,都是他亲自验看过的“红信石”和“曼陀罗”。
可他不知道的是,锦衣卫早就把那锅给换了。
锅底焊死了一个夹层,中间有无数细密的漏孔。
李渊的人把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草倒进去,药力还没等熬出来,就顺着夹层漏了个干净,通过预设的管道流进了护城河喂鱼。
而锅里真正翻滚沸腾的,是从夹层另一头,由太医院连夜注入的、混合了南宫月心头血的真正解药。
城楼下。
百姓们看见李渊都喝了,心里的恐惧少了几分。
一个瘸了腿,拄着拐杖的老头,被人群推搡着,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一碗绿油油的药汤,闭上眼,跟喝砒霜一样灌了下去。
周围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他。
老头砸吧砸吧嘴:
“这药……咋还有点甜?”
李渊站在城楼上,听见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甜就对了!
那是曼陀罗的功效!能让人产生极致的幻觉!
蠢货们!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甘甜吧!
他心里狂笑,这“三日醉”果然名不虚传!回光返照的前兆,就是精神亢奋,感官失常!
他正准备再说几句漂亮话,吹嘘自己的功德。
下一秒。
“咔嚓!”
一声脆响。
那瘸腿老头,竟然一把扔掉了陪伴自己十几年的拐杖!
“我的腿……我的腿有劲儿了!”
老头低头看着自己那条萎缩的腿,先是难以置信,然后猛地抬脚,狠狠一跺!
“砰!”
“好了!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老头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场就跪在地上,冲着城楼的方向“砰砰砰”地磕头。
“王爷是活菩萨!王爷是救世主啊!”
轰!
人群炸了!
“神了!真的神了!”
“快!给我一碗!”
“都别抢!我先来的!”
............
刚刚还畏之如虎的药汤,转眼间就成了救命的甘霖。
百姓们疯了一样往前挤,场面一度失控。
李渊看着下方一张张狂热的脸,听着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王爷千岁”,整个人都飘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
李策啊李策!
你看见了吗!
这就是民心!这就是大势!
“好!好!好!”
李渊看着这一幕,激动得浑身肥肉乱颤。
“这‘三日醉’果然霸道!连这种半截入土的废人都能立马变得生龙活虎。这药效,比本王预想的还要猛!”
旁边的心腹也是一脸谄媚:
“王爷洪福齐天!这帮贱民现在跳得越欢,三天后死得就越惨。到时候全城死绝,正好给燕军腾地方。”
李渊得意地哼起小曲。
“传令下去,加大火力!把锅给本王烧旺了!务必让全城每一个贱民,都喝上这碗‘良药’!”
.................
养心殿的偏殿。
角落的阴影里,南宫月靠着墙壁,脸色白得像纸。
接连的放血,让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一件带着龙涎香和男人体温的明黄龙袍,忽然从背后披在了她的肩上。
“你……”
南宫月刚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别动。”
李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了平日里的戏谑和不正经,反而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霸道。
他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女人。
这妖女竟然真舍得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
李策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朕说过,朕会补偿你。”
他弯腰,直接将南宫月打横抱起,
“放……放我下来!”
南宫月羞得满脸通红,虚弱地捶着他的胸口,
“这是大殿……会被人看见……”
“看见又如何?”
李策冷笑一声,脚踹开了寝宫的大门。
“这大夏的一草一木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朕宠幸自己的女人,谁敢废话?朕砍了他的脑袋当球踢!”
他把南宫月轻柔地放在龙榻上。
南宫月还没来及缩成一团,李策已经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死死困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那股浓烈的龙涎香混合着李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瞬间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要干什么……”
南宫月的声音都在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干什么?”
李策伸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苍白的嘴唇,然后一路向下滑,落在她裹着纱布的手腕上。
那里,还在隐隐渗血。
“疼吗?”
他问。
南宫月咬着唇,倔强地偏过头:
“不疼。”
“嘴硬。”
李策低笑一声,突然俯身,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她手腕的纱布上。
轰!
南宫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一股电流顺着手腕直接窜上了天灵盖,原本虚弱的身子竟然在此刻泛起一阵异样的燥热。
“你……昏君!流氓!”
她骂道,声音却软得像是在撒娇。
“骂吧。”
李策直起身,解开了龙袍的领口,露出精壮的胸膛。
“你骂得越凶,朕越兴奋。”
“这次为了救那帮百姓,你流了不少血。朕这人最讲公道,你缺什么,朕就给你补什么。”
“朕身上阳气重,正好给你补补阴虚。”
“你……唔!”
南宫月所有的抗议,都被一个霸道至极的吻堵回了肚子里。
纱幔落下。
遮住了一室的旖旎春光。
只有偶尔传出的几声低吟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
..............
燕国大营。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一个身高九尺,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将一块烤羊腿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
正是燕国先锋大将,拓跋虎。
“报——”
一个探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高高举起一个沾着暗红色血迹的蜡封竹筒。
“将军!截获大夏密信!信使已经……咬毒自尽了!”
拓跋虎一把抢过竹筒,捏碎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被血浸透了一半的纸条。
展开。
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切,透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疯狂。
【京城瘟疫横行,死尸遍地,城防已空。速来收尸,大门敞开迎王师。】
“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虎看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他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碗碟跳起老高。
“李策那个小崽子,果然撑不住了!”
“还迎王师?老子这就去给你收尸!”
他霍然起身,一把抓起挂在旁边的巨斧。
“传我将令!”
“全军听令!”
“十万铁骑!丢掉所有辎重!轻装简行!”
“一个时辰后!全军拔营!”
“目标——大夏皇城!”
“告诉儿郎们!城里的金子、银子、女人,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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