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苏江河神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没忍住,向前踏出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他的举动让旁边的陈庆之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苏,疯了不成?
皇帝的房笫之事,也是臣子能过问的?
李策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到殿外候着。
偏殿内,只剩下君臣三人。
“苏爱卿。”
李策微微皱眉,语气缓和地说道,
“苏爱卿但说无妨。朕信你,才与你共论玄甲军这等绝密。若有谏言,朕洗耳恭听。”
得了皇帝的保证, 苏江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再次对着李策深深一躬,恭敬说道:
“陛下,臣不敢干涉陛下后宫家事。只是……此事,臣不得不说,这关乎江山社稷啊!。”
“说。”
李策身体微微前倾。
苏江河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他明白,事情绝不简单。
苏江河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满是凝重:
“陛下,方才小公公所言的刘贵妃,可是江浙总督刘文远之女,刘湘云?”
李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点了点头。
“是她。”
“陛下可知,刘文远早年从武,征战沙场,伤了根本。此生,再无可能有子嗣。”
苏江河沉声说道。
李策的瞳孔猛地收缩。
没有子嗣?
那这个刘湘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这等事?”
他的声线沉了下去,
“那她究竟是谁?”
苏江河见皇帝已明白其中关窍,便不再隐瞒,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刘贵妃,名义上是刘文远的女儿,但实际上,她是赵皓堂弟之女。
早在十几年前,便被秘密过继给了刘文远。
此事做得极为隐秘,朝中知晓的,也只有我们这些熬死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老臣了。”
轰!
李策的脑袋嗡的一下!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赵皓!
又是赵皓!
十几年前,这老贼埋下了如此深的一颗钉子!
这份心机,这份布局,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他这是想做什么?
让他赵家的血脉,混入皇家?
李策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想起了史书上那些外戚与宦官勾结,偷梁换柱,废立君主,乃至取而代之的记载!
一个最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疯长——若刘贵妃诞下“龙子”,而自己再“意外”驾崩……
到那时,一个有着赵家血脉的孩童登基,他赵皓,将以“拥立之功”与“外戚之亲”,成为这大夏朝堂唯一的“皇”!
这大夏的江山,将在不知不觉中,改姓为赵!
想到此处,李策只觉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手脚冰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权斗,这是最阴毒的窃国!
“陛下,赵皓此人,绝非您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苏江河见皇帝久久不语,壮着胆子再次进言,,
“他经营朝堂数十年,党羽遍布军政,其心之毒,其势之大,远超想象。今后,您行事,定要万分小心啊!”
李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怒已经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朕知道了。”
他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两位老臣面前。
“今日之事,多谢两位爱卿。夜深了,回去好生歇息,养足精神。明日的朝会,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江河与陈庆之躬身告退。
两人走出偏殿,看着对方眼中的骇然,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们本以为最大的敌人就是权倾朝野的赵皓,可今天才发现,他们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而这位年轻的帝王,却要独自面对这头盘踞多年的恶龙。
殿内,重归寂静。
李策负手而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刘贵妃……赵家的棋子。
还有,三万玄甲军的粮草。
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在他脑中交织。
“毛骧。”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角,轻声唤道。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臣在。”
李策的声音冷了下来:
“朕要你,立刻带一队锦衣卫,持朕的御笔手谕,去户部‘公干’。”
毛骧一愣。
李策继续道:
“手谕内容很简单:朕的亲军玄甲军入京,粮草不济,命户部即刻从京城官仓调拨军粮五千石,先行支应。朕知道,户部尚书是赵皓的人,他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推诿,甚至拿出空空如也的账本给你们看。”
“你告诉他,朕不要看账本,朕的亲军要吃饭。这是军国大事,耽误了,就是动摇国本。他若配合,万事好说。若敢推三阻四……”
李策眼中寒光一闪:
“……就地封锁户部官衙,将户部尚书给朕‘请’到锦衣卫诏狱喝茶!罪名就是‘延误军机,意图不轨’。朕倒要看看,是他赵家的钱袋子硬,还是朕的刀快!”
毛骧身体一震,沉声应道:
“遵旨!臣明白了,这是要逼他们把吃下去的吐出来!”
“没错,先按规矩办事,他们不守规矩,朕再帮他们体面。”
毛骧身体一震,沉声应道:
“遵旨!”
“还有一件事,你让手下去办。”
李策继续说道,
“钱忠、张昭、还有那个撞柱子的徐学谟。这三位尚书,为官多年,想必‘积蓄’颇丰吧?”
“这三位尚书,追随赵皓多年,想必府中的‘积蓄’。朕的国库空虚,将士们缺衣少食,他们却脑满肠肥。朕看着,心里不痛快。。”
“你,带人去把这三家的府邸,给朕抄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给朕清点干净,全部充入国库。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挖地三尺也好,严刑拷打也罢,总之,朕要看到银子。”
“三位尚书,怎么着也能给朕抄出几千万两雪花银吧?朕的玄甲军,总不能一直吃朝廷的干饭。”
毛骧再次叩首,这一次,没有半分迟疑。
“遵旨!”
黑影一闪,消失在殿内。
解决了最要命的粮草问题,李策感觉浑身的压力都轻了不少。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锦衣卫这把刀,用起来就是顺手。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忙了一天,是该放松放松了。
他看向殿外,那个传话的小太监还恭敬地等在门外。
“摆驾,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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