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默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没立刻去看,而是先确认窗帘拉严了,才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消息:“b栋三楼,靠右第二间空教室,等你。”
发信人是团队里的技术组成员小林。没有多余的话,连称呼都没有。
他知道事情紧急。
翻身下床,抓起外套套上,顺手把昨天藏好的U盘放进裤兜。出门前看了眼桌上的笔记本,那页写着“当前状态”的纸角有点翘起来,他用手指压了平,没多看一眼。
走廊里安静得很,只有远处水房传来滴水声。他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放得不快也不慢。经过一楼大厅时,抬头看了眼监控摄像头,低头绕开正对门口的光线区域。
b栋教学楼晚上九点后基本没人。他走到三楼,拐进右侧走廊,第二间教室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灯开着,但窗帘拉了一半,灯光只照到前排几张桌子。
小林坐在中间位置,电脑摆在桌上,屏幕是黑的。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负责记录,一个盯着门口方向望风。
“来了。”小林抬头,“东西刚传过来,匿名邮箱自动推送的,没留任何痕迹。”
陈宇默点头,在他旁边坐下。“播放之前,确认过设备?”
“脱网状态,杀毒扫过两遍,音频文件本身也没嵌入脚本或远程调用指令。”小林说着点了鼠标,屏幕亮起,弹出一个音频播放器界面,“我们三个已经听了一遍。你准备好了再开始。”
陈宇默深吸一口气,“放吧。”
小林按了播放键。
一开始是杂音,像是在走廊里录的,背景有脚步声和关门声。几秒后,一个女声响起。
“材料你按上次说的改,热度要够,最好带点私生活话题。”
陈宇默身体一僵。
那是徐欢的声音,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剪辑感。
录音继续。
“放心,明晚就发,两千定金已到账。”另一个男声回应,语调低沉,带着点外地口音,“这次我会把时间卡准,等你们内部会议结束半小时后再引爆。”
“别太明显。”徐欢说,“让别人觉得是自然发酵就行。”
“明白。流量我已经谈好了,五千转发打底,热搜前五能挂两小时。”
“好。后续还有活,看你表现。”
“行,我等你通知。”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教室安静了几秒。
陈宇默没说话,脑子里一遍遍回放那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来。他原本以为徐欢只是被动参与,最多算个中间传话的,但现在看来,她是直接策划者之一。
“来源查了吗?”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
“没法追。”小林摇头,“邮件通过三层跳转,最后Ip落在城西一个废弃网吧。发件人用了虚拟身份注册邮箱,绑定的是临时手机号,今天早上八点激活,十点就注销了。”
“会不会是陷阱?”角落里的记录员问,“万一有人想挑拨我们和徐欢的关系……”
“不像。”陈宇默打断,“语气、内容、时间节点都对得上。三月二十一号她转账,第二天黑料爆发;现在录音里又提到‘上次说的’,说明这不是第一次合作。而且她说‘内部会议’,指的是哪次我们都清楚——上周三那次战略讨论,只有核心成员参加,外人不可能知道细节。”
另外两人 exchanged 眼神,没再质疑。
“这份文件不能留电子版。”陈宇默说,“谁复制了?”
“只有我本地缓存了一份,还没保存。”小林说着直接删除了文件,并格式化了回收站。
“把内容转成文字稿,手写。”陈宇默掏出随身笔记本,“只许写关键对话,去掉无关背景音描述。原件U盘交出来,封存。”
小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U盘,放在桌上。陈宇默拿起来看了看,通体银色,没有任何标识。他递给望风的那个成员:“你保管。今晚起贴身带着,睡觉也别离身。”
那人接过,塞进内衣口袋,点头。
记录员开始动笔,一页页写下录音要点。陈宇默盯着本子,一边看一边补充细节。
“她说‘改材料’,说明原始黑料不是一次性发布的,而是经过调整优化。”他指着其中一行,“这跟我们之前分析的传播节奏一致——先是模糊爆料,再逐步放出所谓‘证据’,最后引导舆论定性。”
“也就是说,他们是有计划地操作。”小林接话。
“不只是操作,是专业级运作。”陈宇默合上本子,“找水军、控节奏、选时机,每一步都有人负责。徐欢不是执行者,她是发起人。”
教室里气氛一下子紧了起来。
有人低声问:“要不要马上动手?把录音公开,至少能让公众知道她在背后搞事。”
“不行。”陈宇默立刻否决,“我们现在手里有两个关键证据:一个是转账记录,证明她付钱;一个是这段录音,证明她指使。但这两样都不能单独拿出来用。一旦曝光,对方会立刻反咬我们伪造证据,甚至转移资金、销毁链条。”
“那怎么办?等吗?”
“不等。”陈宇默翻开新的一页,在纸上画了个结构图,“我们已经有行为证据,也有主观意图证据。接下来要做的是,把这两个证据和其他线索串起来,形成完整闭环。”
他一边写一边说:“李哲提供监控日志权限,林涛泄露审批流程信息,‘张哥’负责中间协调,徐欢出资并下达指令。这条链子里,每个人都在做事,但谁都没碰最终结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免责。”
“可我们现在已经能把所有人串起来了。”小林眼睛亮了。
“所以反击要分三步走。”陈宇默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步,继续深挖收款账户的真实归属,尤其是它是否出现在其他外包项目的报销名单里;第二步,用录音里的发布时间线索,反向锁定每一次黑料推送的具体操作节点,找出执行账号和技术路径;第三步,准备发布方案——不是发通稿,是要开一场小型说明会,邀请校媒和独立博主到场,现场播放录音节选,同时展示资金流向图。”
“万一他们提前察觉呢?”
“那就让他们察觉。”陈宇默冷笑,“我们现在不怕他们动,怕的是他们不动。只要他们一慌,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几个人听得专注,有人已经开始翻资料包,整理可用素材。
“从现在开始,所有工作回归线下。”陈宇默收起笔,“信息传递用纸条,碰头地点每天换,禁止在社交软件上讨论任何相关内容。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图书馆东侧自习区集合,带齐手写笔记。”
“要是有人跟踪怎么办?”
“那就让他跟着。”陈宇默站起身,“我们不做遮掩,但也不给实情。可以故意漏些假线索出去,比如假装要去查某个无关部门的账目,引他们分心。”
小林忍不住笑出声,“这招狠啊。”
“不是狠,是逼不得已。”陈宇默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们敢这么干,就是吃准了我们拿不出真凭实据。现在证据有了,就得让它发挥最大作用。”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沉稳。
“记住一点。”他在门前停下,“我们不是为了报复谁,是为了让真相能被人听见。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冷静,更耐心。”
其他人陆续收拾东西,动作轻而有序。
陈宇默站在门口等最后一个人出来,随手关灯。
走廊灯光昏黄,照在墙面上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在最前面,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指尖碰到那个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走到楼梯口时,他忽然停下。
“对了。”他回头说,“刚才录音里那个男声说‘五千转发打底’,这个数字太具体了。去查最近三个月所有针对我的负面话题,看看有没有哪次的转发量刚好卡在这个区间。”
小林立刻记下。
陈宇默没再多说,转身下楼。
风吹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掀起一页没夹紧的纸,飘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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