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收宝置新宅,错睹场景心起澜
深秋的京城已经透着凉意,琉璃厂“雅藏阁”的蓝布幌子在风中微微摇曳,门前的梧桐叶落了一地金黄。贺礼刚在柜台后坐定,王芳就捧着一个厚厚的账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贺哥,刚算完上个月的账,除去成本净赚了三万二,比上个月多了近一万!”
贺礼接过账本翻了翻,嘴角扬起笑意:“不错,看来秋冬的收藏热确实起来了。”话音刚落,店门被推开,一阵冷风裹着落叶吹了进来,一个穿着时髦夹克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皮质公文包,神情有些局促。
“您好,请问您这儿收古董吗?”年轻人开口问道,声音带着点不确定。贺礼起身迎上去:“收的,您请坐,喝杯热茶慢慢说。”待年轻人坐下,他才看清对方的模样——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头发梳得整齐,手腕上戴着块进口手表,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
年轻人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我叫林浩,家住南锣鼓巷。我爷爷上个月过世了,我爸妈一直在国外定居,想让我也过去,所以打算把老家的房子和爷爷留下的那些老物件都卖了。听街坊说您这儿收古董实在,就找过来了。”
“南锣鼓巷的宅子?”贺礼心里一动。南锣鼓巷的四合院大多是老宅子,住的多是世家,家里藏着宝贝的不在少数。他不动声色地问:“您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藏品大概有哪些品类?”
“我爷爷以前是教书的,一辈子就喜欢收藏这些玩意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懂,就是些瓶瓶罐罐、字画、玉器之类的,堆在书房里好多年了。”林浩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拍的书房照片,您先看看。”
贺礼接过照片,只见照片里的书房宽敞明亮,靠墙摆着几个大书柜,上面摆满了瓷器和玉器,书桌上还摊着几幅字画,虽然隔着照片看不清细节,但那瓷器的器型、字画的装裱看着就不一般。他抬头看向林浩:“您方便带我去现场看看吗?古董这东西,得上手才能定价。”
“方便方便!”林浩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带您过去,房子也在那儿,您要是感兴趣,也能一起看看。”贺礼跟王芳交代了一句“店里有事给我传呼”,就跟着林浩往外走,心里隐隐觉得这趟可能会有大收获。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南锣鼓巷赶,深秋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路上,斑驳陆离。南锣鼓巷的胡同深处藏着不少深宅大院,林浩领着贺礼拐进一条僻静的胡同,尽头便是一座气派的四合院,朱漆大门虽然有些斑驳,但门楣上的雕花依旧清晰,门口还摆着两个抱鼓石。
“就是这儿了,四进的院子,我爷爷年轻时买下的。”林浩推开大门,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面而来。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枣树,落叶铺了一地,正房、厢房错落有致,青砖铺就的地面干净整洁,看得出来以前打理得很用心。
贺礼跟着林浩走进书房,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整整两面墙的书柜里摆满了藏品,青花瓷、粉彩瓷、青铜器、玉器、字画分门别类地摆放着,虽然蒙着一层薄灰,但依旧难掩其精致。他快步走过去,拿起一个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底足印着“大清康熙年制”的官窑款识,釉色温润,画工精湛,一看就是真品。
“这些都是我爷爷一点点攒下来的,他生前不让外人碰,我也不懂,就一直放着。”林浩在一旁说道。贺礼没应声,目光快速扫过藏品,心里已经有了数——康熙青花梅瓶、乾隆粉彩碗、明代白玉佩、清代郑板桥的竹石图……每一件都是难得的珍品,尤其是那幅郑板桥的字画,笔墨苍劲,意境悠远,绝对是真迹。
他又跟着林浩逛了逛整个院子,四进的格局十分规整,正房三间带耳房,厢房各两间,后院还有个小花园,种着月季和牡丹,虽然现在花叶凋零,但能想象到春夏时节的景致。这样的院子在南锣鼓巷可是稀缺货,别说现在,再过几十年更是价值连城。
“林先生,”贺礼停下脚步,看向林浩,“您的藏品和房子我都看中了,您开个价吧。”林浩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干脆,迟疑着说:“房子我爸妈说最少要一百八十万,藏品我也不知道值多少,您看着给就行,差不多就行。”
贺礼心里盘算着,四进的四合院一百八十万不算贵,那些藏品保守估计也值五十万以上,加起来两百多万绝对划算。他沉吟片刻:“这样吧,房子和藏品我一起要了,总共两百万。这个价格绝对公道,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别家。”
林浩显然对价格很满意,立刻点头:“行!我信您!什么时候签合同?”“明天就可以。”贺礼笑着说,“不过我需要先付五十万定金,剩下的一百五十万分两期付,等房子过户、藏品清点完毕再结清。”林浩一口答应:“没问题!”
从南锣鼓巷回来,贺礼立刻给赵卫东发了传呼,让他明天来古玩店一趟。第二天一早,赵卫东就急匆匆地来了:“礼子,找我啥事?是不是公司又有新项目了?”贺礼把收藏品和四合院的事说了说,赵卫东眼睛瞪得溜圆:“两百万?礼子,你这魄力也太大了!古玩店有这么多钱吗?”
“差五十万。”贺礼直言道,“想从建筑公司周转一下,等古玩店的藏品出手一部分再还回去。”赵卫东立刻摆手:“这有啥问题!公司刚结了笔工程款,正好有富余,我下午就给你转过去。”贺礼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卫东,回头请你喝酒。”
接下来的半个月,贺礼彻底忙翻了天。每天一早先去南锣鼓巷清点藏品,给每一件宝贝编号、拍照、登记,然后送到古玩店的保险柜里存放;下午要么去房管局办过户手续,要么跟林浩对接付款事宜,还要抽空给新四合院找工人打扫、修缮,每天都忙到深夜。
古玩店和建筑公司的事也没落下,王芳每天会把店里的生意情况用传呼机告诉他,赵卫东则每周跟他汇报一次公司的项目进展,孙磊和周胖子也时不时来帮忙搬藏品,兄弟们的帮衬让他省了不少心。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连轴转了半个月,别说跟苏晚约会,就连传呼都没来得及好好回几条。
这天傍晚,最后一批藏品终于清点完毕,送到了古玩店的保险柜里,房管局的过户手续也顺利办完,贺礼拿着崭新的房产证,长长舒了口气。王芳递过来一杯热茶:“贺哥,可算忙完了,这半个月您都瘦了一圈。”贺礼喝了口茶,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想起苏晚,心里一阵愧疚——这半个月苏晚发了好几条传呼问他忙不忙,他都只回了句“忙完找你”,肯定让她受委屈了。
“王芳,你先下班吧,店里我来锁门。”贺礼站起身,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关好店门,骑着自行车往王府井赶,那里有京城最好的珠宝店,他要给苏晚买个礼物,好好补偿她。
王府井的珠宝店灯火通明,橱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珠光宝气。贺礼走进店里,导购立刻迎了上来:“先生,您想看点什么?”“我想给女朋友买个礼物,有没有合适的项链?”贺礼问道。导购笑着把他领到项链专柜:“您看看这些,都是刚到的新款,有珍珠的、翡翠的、红宝石的,都很适合年轻女士。”
贺礼的目光扫过柜台,突然停留在一条翡翠项链上。项链的吊坠是一块水滴形的翡翠,色泽翠绿,质地通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周围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银饰,精致又不失大方。“这个多少钱?”他指着项链问道。“先生真有眼光,这是缅甸翡翠,要八千块。”导购介绍道。
八千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但贺礼看着翡翠温润的光泽,想起苏晚笑起来的样子,毫不犹豫地说:“就要这个了,帮我包起来。”导购喜出望外,赶紧拿出礼盒,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买完礼物,贺礼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心里满是期待,想象着苏晚看到项链时惊喜的模样,连车轮转得都似乎轻快了些。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校园里很安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落叶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停好自行车,拎着礼盒快步走向女生宿舍楼下,刚绕过拐角,视线里就闯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苏晚穿着那件他送的米白色外套,正仰头跟身边的男生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他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轻快。而站在她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新生接待处见过的那个浙江学弟,依旧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纸袋,身体微微倾向苏晚,姿态熟稔又亲近。
贺礼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礼盒仿佛瞬间变得沉重无比。他看见男生把纸袋递给苏晚,苏晚笑着接过,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男生的手背,两人都没刻意避开,反而相视一笑,那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男生又说了句什么,苏晚点点头,转身准备上楼,男生还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的欣赏毫不掩饰。
“亲密”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贺礼心里。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苏晚一向待人温和,学弟又是学生会的干事,两人接触多些难免。可这半个月的忙碌让他本就对苏晚充满愧疚,此刻亲眼看见这一幕,所有的期待和欣喜都像被冷水浇灭,只剩下翻涌的酸涩和莫名的恼火。
他没有上前,甚至没有让苏晚发现自己,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礼盒,转身快步离开。脚步有些仓促,路过自行车时差点碰倒,他扶了一把,指尖却冰凉。刚才还觉得温暖的路灯,此刻照在身上只觉得刺眼;原本期待的见面,现在只剩下逃避的冲动。
骑着自行车往古玩店赶,秋风刮在脸上带着寒意,贺礼却丝毫没察觉。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苏晚的笑容、男生的姿态、两人不经意的触碰,每一个细节都在放大他的不安。他知道苏晚不是那种人,可男人的占有欲和这半个月积压的愧疚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冷静。
回到古玩店旁边的临时住处,贺礼把礼盒随手放在桌上,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坐在椅子上。他掏出传呼机,翻出苏晚这半个月发来的信息:“老公,今天学生会聚餐,想起你做的糖醋排骨了”“贺礼,你忙完了吗?好想跟你去看《庐山恋》”“老公,那个学弟问我考研的事,他也想考咱们学校呢”……
原来她提过学弟,是自己太忙没在意。贺礼用力掐了掐眉心,心里又悔又恼——悔自己刚才太冲动,没问清楚就转身走了;恼自己这半个月忽略了苏晚,才让别人有了靠近的机会。他拿起礼盒,看着上面精致的蝴蝶结,想起苏晚要是收到礼物会开心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时传呼机突然响了,是苏晚发来的:“老公,你忙完了吗?刚才好像看见一个像你的背影,是不是你呀?”贺礼盯着信息看了半天,手指悬在按键上,却不知道该回什么。说自己来了又走了?说看见她和学弟在一起了?那样只会让她委屈。
犹豫了半天,他终究还是只回了一句:“刚忙完,有点累,先休息了。明天再找你。”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贺礼把传呼机扔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桌上的翡翠项链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本该是惊喜的礼物,此刻却成了他心情的注脚。南锣鼓巷的四合院、满柜的古董、蒸蒸日上的生意,这些曾经让他意气风发的收获,在这一刻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他突然意识到,比起这些身外之物,苏晚的情绪才是最该被放在心上的事。
贺礼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早,一定要好好跟苏晚解释,把礼物送给她,更要把这半个月的亏欠都补上。他不应该用逃避来对待误会,毕竟,她是他最珍视的人。
夜色渐深,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贺礼拿起礼盒,轻轻摩挲着,心里的烦躁渐渐被愧疚取代。他知道,明天会是新的一天,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那个本该属于苏晚的惊喜,和自己那颗慌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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