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彻底驱散了夜色,将仓库外围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两辆经过深度改装、涂装低调却透着彪悍气息的越野车,如同蛰伏已久的野兽,静静地停在空地上,引擎发出低沉而稳定的怠速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霍秀秀站在车旁,最后一次将厚厚的资料袋和一部加密卫星电话递给吴邪:“所有能搜集到的关于那片区域的地理、气候、部落传说,还有‘影门’可能活动的零星情报,都在里面。通讯频率和紧急联络方式已经设定好,但进入草原深处后,信号可能会极不稳定,一切小心。”
吴邪郑重地接过,点了点头:“放心,秀秀,保持联系。”
王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第一辆车的驾驶座,兴奋地拍了拍方向盘:“好家伙!这车带劲!胖爷我曾经在草原上开拖拉机的技术总算能升级了!”
张起灵则如同无声的影子,将最后几个装备包利落地塞进后备箱,检查了胎压和油表,然后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目光示意吴邪上车。
另一边,黑瞎子和解雨臣的状况则更引人关注。
解雨臣依旧裹着厚厚的毯子,脸色在晨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但他拒绝了他人的搀扶,自己慢慢地、一步一顿地走向第二辆车。他的步伐虚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瞎子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没有像往常一样凑上去贫嘴或动手动脚,只是沉默地守护着。他的伤势显然也更重,行走时身体微微佝偻,左手下意识地按在腹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墨镜后的视线却始终牢牢锁定在解雨臣的背影上,仿佛那是他在剧痛和眩晕中唯一的方向标。
来到车边,解雨臣停下脚步,微微喘息。黑瞎子快走两步,上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动作因为牵动伤口而显得有些僵硬迟缓。
解雨臣侧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按压腹部的手和苍白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弯腰,准备上车。
就在他俯身的瞬间,黑瞎子那只空着的手,快如闪电却又极其轻柔地在他背后虚托了一下,助他稳住身形,避免了可能因虚弱而产生的踉跄。那动作细微得几乎无人察觉,一触即分。
解雨臣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坐进了车内。
黑瞎子随后也钻了进去,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痛楚的浊气。
所有人都上了车。王胖子发动引擎,摇下车窗,对着站在外面的霍秀秀挥了挥手,咧开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秀秀,回见了您呐!等胖爷我凯旋,记得给接风洗尘,必须是大餐!”
霍秀秀无奈地笑了笑,也挥了挥手。
吴邪坐在第一辆车的后座,透过后车窗,看着身后那逐渐远去的仓库据点,看着霍秀秀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有短暂的安全,有来自同伴的支持,但也充满了压抑、分歧和未解的谜团。离开,是奔向未知的危险,也是奔向唯一的希望。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副驾驶座的张起灵。张起灵似乎有所感应,也微微侧过头,透过座椅的缝隙,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但吴邪仿佛能从那沉静的眼神中读到两个字:“我在。”
心中那丝离别的怅惘和前途未卜的忐忑,瞬间被一股踏实的力量所取代。
车辆驶上公路,开始加速。窗外的景色从城镇的边缘逐渐过渡到荒凉的戈壁,最后,一片无边无际、被初升朝阳染成金绿色的草原,如同巨大的画卷,在眼前缓缓铺开。天高地阔,风吹草动,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原始气息涌入车内。
王胖子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这壮丽的景色,忍不住又开始哼起了他那不成调的歌,歌词含糊不清,但调子里透着一股子豁达和随遇而安。
后座上,黑瞎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墨镜下的目光投向窗外那广袤的天地,眼神复杂难明。他感觉到身边解雨臣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似乎终于在车辆的颠簸中疲惫地睡去。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自己这边更靠近车窗,挡住了可能照射到解雨臣脸上的刺眼阳光。
两辆越野车,如同两粒投入绿色海洋的微小石子,沿着蜿蜒的土路,坚定不移地向着草原深处,向着那个星图与倒影指引的坐标,疾驰而去。
车窗外,是风吹草低的苍茫,是白云流转的悠远,也隐藏着“影门”残部的獠牙、古老前哨的秘密,以及那扇尚未完全关闭的、通往虚妄的门扉所带来的永恒威胁。
车内,是伤痕累累却意志如钢的同伴,是沉默却坚实的守护,是插科打诨下不曾动摇的义气,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交付。
黑瞎子的手无意识地搭在身旁解雨臣微凉的手背上;前车里,吴邪看着张起灵冷峻的侧影,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王胖子的破锣嗓子依旧在哼唱着,为这趟充满未知的旅程,添上了一抹荒诞却真实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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