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声还在继续,陈玄的手指停在符牌边缘。他没有按下发送键,云昭的声音让他僵住。
地砖裂开的瞬间,风向变了。
三道乌光从山脊射来,破空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陈玄本能抬手,腰间的仪器包挡在胸前。金属外壳炸裂,零件飞散。他的手臂被冲击掀开,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一仰。
就在那刹那,一道白色身影冲到他面前。
云昭横剑格挡,但骨刺不是冲她来的。三根泛着黑气的骨刺直取陈玄要害。她来不及挥剑,只能侧身扑出,用自己的肩膀迎上其中一根。
噗——
骨刺穿透左肩,带出一串血珠。她闷哼一声,脚下踉跄,却没有倒下。另外两根骨刺擦过她的衣袖,在地面划出深痕后钉入土中,迅速融化成黑色液体,渗进裂缝。
陈玄瞳孔收缩,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云昭咬牙撑住,霜魄剑插进地面稳住身形。她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你怎么样?”陈玄声音发紧。
云昭摇头,想说话,喉咙却涌上一股腥甜。她闭嘴,嘴角渗出血丝。
陈玄立刻打开检测仪对准她伤口。屏幕刚亮起就疯狂报警。毒素分子结构图在识海浮现,青铜鼎自动解析出信息:剧毒名为“巫蚀心蛊”,侵蚀经脉,破坏灵气循环,常规解法无效。唯一可行方案:至阳之血中和。
他没有犹豫。
抽出符笔划开左手手腕,鲜血涌出。他一手托住云昭后颈,将伤口对上她的唇。
“喝下去。”
云昭睁眼看他,眼神有一瞬震动。她本能想推开,却被他牢牢固定。
“这是唯一的办法。”陈玄说,“信我。”
她闭上眼,顺着他动作吞下几口血。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体内如冰火交织。毒素开始翻腾,冲击心脉。
远处山脊,蚩阎的身影缓缓显现。他站在雾中,毒骨杖轻敲掌心。看到这一幕,嘴角扯出冷笑。
“蠢货。”他的声音随风传来,“那毒已入心脉,就算神医亲临也救不回来。你这血,不过是加快她的死期。”
陈玄不理他,盯着云昭的脸。她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泛出青灰。他伸手探她脉搏,跳动微弱且紊乱。
就在他以为失败时,云昭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寒气。
冰蓝色灵气从她心口扩散,顺着经脉疾走。左肩伤口处血液凝固,黑色毒素被逼出体外,形成细小晶体附着在血痂表面。她的睫毛颤了颤,手指微微收紧。
霜魄剑嗡鸣一声,剑身浮起一层薄霜。
蚩阎笑容凝固。
云昭睁开眼,目光如刀。她拔出骨刺,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黑色晶体随着动作掉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她站直身体,左手握住剑柄,缓缓抬起。
“你说她活不了。”陈玄看着蚩阎,声音冷了下来,“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
蚩阎沉默片刻,忽然低笑。“有意思……果然和传闻一样,太一阁圣女血脉不凡。”他退后一步,身影逐渐被雾气吞没。“这一箭只是试探。下次,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对方断气。”
话音落下,山脊归于寂静。
陈玄仍站在原地,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低头看了看,撕下衣角简单包扎。转头看向云昭。
她正盯着自己肩头的伤疤,那里只剩下一圈淡白痕迹。听见动静,她抬头。
两人对视。
谁都没有先开口。
刚才那一幕太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呼吸拂过自己手腕,近到她倒下时他心跳几乎停止。那种恐惧不是面对敌人时的紧张,而是怕失去什么的本能。
云昭移开视线,收剑入鞘。动作很稳,但指尖微微发抖。
“谢谢。”她说。
陈玄摇头。“不用谢。”
风卷起灰烬,掠过老槐树。战场上尸体横陈,破碎的器械散落各处。之前被声波共振器杀死的九黎战士尸体已经开始腐化,散发出淡淡腥臭。
陈玄捡起一块还能用的检测仪残片,塞进工具包。他蹲下检查那条空间裂缝,发现倒计时已经停止。能量读数归零,裂缝边缘正在缓慢愈合。
“陷阱没引爆。”他说,“他中途放弃了。”
云昭走到石柱旁,剑尖点地。“不是放弃,是转移目标。”她看向山脊方向,“他本来想用裂缝引我们分心,趁机杀人。但我们没乱,所以他改用骨刺偷袭。”
“目的不只是杀我。”陈玄站起身,“他在试探你。”
云昭没回答。
她想起刚才体内那股暴走的寒气。那是她母亲留下的血脉之力,百年来从未完全掌控。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觉醒。而这一次,它响应了某种召唤。
就像……认出了什么。
陈玄看着她神情变化,问:“你还好吗?”
“没事。”她低声说,“只是有点累。”
陈玄点头,没再追问。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逼。就像他刚才割腕时,也没有多想。有些选择,本身就是答案。
他走到村口,查看埋设的压力传感器。数据显示,最后撤离的几名九黎战士已经跑远,往北境方向去了。其余人要么死在声波共振下,要么失踪。
“战斗结束了。”他说。
云昭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但他们还会再来。”
“我知道。”
“下次可能更难。”
“那就再打一次。”
她侧头看他。他脸上有血迹,衣服破了口子,手腕缠着布条还在渗血。可他的眼神很稳,像一座不会塌的山。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不是伤,是别的东西。
她垂下眼,轻轻说:“别再这样了。”
“什么?”
“拿自己的命换我的。”
陈玄愣了一下。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值得。”他说得很直接,“而且这不是换。是我选的。”
云昭抬头,风撩起她发尾的青色丝带。她看着他,很久没说话。
远处,一只机关鸟从天而降,落在废墟屋顶。这是公输衍设计的通讯信使,背上绑着一张纸条。陈玄取下来展开,上面写着:“防御阵列已重置,信号编码更新完毕。南岭剑宗已派援军,预计明日抵达。”
他看完收起纸条,放进怀里。
“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他说,“清点战场,处理尸体,排查残留毒素,还要重新布置警戒线。”
云昭点头。“我去北面设哨。”
“等一下。”他叫住她。
她停下。
陈玄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支新制的药膏,递过去。“涂在伤口上,防止复发。”
云昭接过,指尖碰到他手掌。那一瞬,两人都没动。
三秒后,她转身离开。
陈玄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走远。风吹动他残破的衣角,手腕上的布条松了一截,鲜血再次渗出。
他没去管。
云昭走到村北拐角,停下脚步。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药膏,拇指轻轻摩挲盖子。
然后她打开,抹了一点在肩头旧伤处。
冰凉的感觉让她闭了闭眼。
远处,陈玄弯腰捡起最后一块损坏的仪器。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焦黑的地面上。
风停了。
那只机关鸟突然展翅飞起,翅膀拍打声划破寂静。
云昭猛地抬头。
陈玄也察觉到了异样。
两人同时望向天空。
机关鸟飞到半空时,突然剧烈抖动。它的机械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腹部弹开一个小舱,里面藏着一枚微型符雷。
符雷滴答作响,红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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