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年长的那位手里攥着笔录本;笔尖悬在纸上,先放缓了语气:“周厂长,您别多心,我们不是质疑您,只是这敌特潜伏二十年没暴露;您能一眼识破,想请您说说这里面的门道——也好给后续追查提供方向。”
他话里带着客气,毕竟周晋冀的履历他们早有耳闻:之前在部队立功无数,转业后把肉联厂管得井井有条,这次还为抓敌特负伤,这样的人,没理由编造说辞。
但职责所在,必须把“如何发现”的细节问清楚,才能让案情记录更完整。
周晋冀靠在床头,左臂的纱布还透着淡淡的药味,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从容,没有半分慌乱:“其实一开始也只是怀疑,没敢确定。我早年在部队中,学过半年无线电发报,发报员长期按电键,右手食指第二关节会有细微的变形——三天前在绸缎庄外见着人时,他递布包的动作露了手,那处变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这话让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年长的赶紧在本子上记了一笔——无线电发报的经历,是周晋冀独有的识敌优势,换做旁人;未必能注意到这不起眼的细节。
“真正让我生疑的,是陈雪茹掌柜之前说的事。”周晋冀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枝上,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对话,“她跟我提过,后院那户人家,不管开多高的价都不肯卖院子,我特意问了王掌柜市价,像那样的小院;最多两千五百块,可陈雪茹加到三千三百块,对方还是摇头。”
他伸手比了个数字,语气里带着点“不合常理”的笃定:“三千三百块,在四九城任何地方能买个不错的小院,比绸缎庄后院那巴掌大的地方强十倍——正常人哪会放着好房子不换,偏守着个小院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要么是院子里藏了东西,要么是这人根本不敢挪窝,怕一动就露了马脚。”
年轻的警察忍不住插了句嘴:“那您什么时候确定他是敌特的?”
“今天看见他腰间的枪形时。”周晋冀的声音沉了沉,“他穿的棉袄挺厚,可走路时左手总下意识护着腰侧,我从侧面瞥了眼,能看出个硬邦邦的轮廓——不是烟袋锅,不是工具,就是手枪的形状。结合之前的怀疑,这两点一对上;我就知道这人绝不是普通住户。”
年长的警察点点头,笔尖在本子上唰唰划过;心里的疑问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有个关键问题没解:“那您为什么没先跟我们联系?凭您的身份,只要递个信,我们立马就能派人过去。”
“没实据啊。”周晋冀无奈地笑了笑,“就凭个手指变形、不肯卖院子,怎么跟你们说?总不能说‘我怀疑这人是敌特,你们来查查’——没真凭实据,万一查错了,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陈雪茹之前跟我保证,后院就康城一个人住;没见过其他家属或访客。我想着我跟铁柱都是练过的,就算他有枪,两个人也能应付,没成想他还有同伙——这是我们没想到的,主要是信息有误差;不怪陈掌柜,她也是不知情。”
这番话下来,逻辑环环相扣;每个怀疑都有依据,每个决定都有理由,连“遇袭”的意外都归因于“信息误差”,挑不出半点毛病。
年长的警察合上笔录本,站起身递过笔:“周厂长,您这解释太清楚了,我们回去也好跟上面交代。您放心,康城和那个女同伙我们已经开始审了;顺着他们的线索查,应该能挖出更多东西。”
周晋冀接过笔,在笔录上签了名,字迹遒劲有力:“辛苦你们了,有需要我配合的,随时来医院找我。”
两名警察又叮嘱了几句“好好养伤”,才拿着笔录本离开。刚走出病房门,年轻的就忍不住跟年长的感叹:“周厂长这心思也太细了,连手指变形都能注意到;难怪能立战功——换我,就算见着那变形,也想不到是发报员的毛病。”
年长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人家不仅心思细,还懂分寸,没实据不瞎报,有怀疑敢行动,这才是真本事。加上他的履历摆在那儿,谁会不信?以后查案,多学着点这种条理。”
病房里,周晋冀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他知道,刚才那番话不仅是给警察的交代,也是给自己的“保护色”——总不能说“我是靠记忆知道他是敌特”,只能用过往经历和细节观察,编织出一个天衣无缝的逻辑链。
这时,张巧巧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走进来,见他神色放松,笑着问:“警察同志走了?没为难吧?”
“哪能呢。”周晋冀接过粥碗,舀了一勺吹凉,“就是问了问怎么发现敌特的,我跟他们说了说细节;都听明白了。”
张巧巧坐在床边,看着他喝粥的模样;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她就知道,晋冀做事向来周全,就算遇到这种事,也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而此刻的审讯室里,康城还在顽抗;却不知道,周晋冀那番“巧妙回答”,早已为公安的后续追查,铺好了一条清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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