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个小丫头都愣住了,没明白桑晚的意思。
“咱们挖什么坑?”
桑晚也不多解释,直接开口,“小露,你现在,去厨房,把咱们中午吃剩的那些撕烂的兔皮,还有不要的内脏,都拿出来。”
“为啥呀大姐?那东西咱们准备沤肥,都臭了。”桑露不解地问。
“就是要它臭!”
桑晚的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你就把它,扔在……院门后面那个最不起眼的墙角里。”
桑夏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明白了桑晚的意图,“大姐,我知道了。你是想……让那个要来的‘贼’,是因为闻到咱家的肉味,才翻墙进来偷东西的?!”
“聪明!”桑晚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咱家的小管家,快去吧。”
“好嘞。”桑夏拉着还有点懵的桑露,两人轻手轻脚地下了炕。
桑晚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角,开始翻找家里能用的武器。
她翻出了几个缺了口的铝制瓦罐,还有一个早就被砸瘪了的破铁盆,又找来几根结实的细麻绳,将这些东西,巧妙地,一个连着一个,全都串了起来。
桑夏和桑露端着臭烘烘地野兔内脏,放下回来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用。
“大姐,这是干啥的啊?”
桑晚冲她俩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自己来。
她将这个简易的绊一下,就能发出声音的警报器,小心翼翼地布置在院墙,一处最矮的,最容易翻进来的缺口下面,又用杂草巧妙地遮挡了一下。
“看见没?”她指着那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绳索。
“等会儿,只要那个小‘贼’一翻墙进来,脚一碰到这根绳子……嘿嘿。”
“……这些玩意儿,就会‘哐里哐当’一下,全都掉在地上。”
“到时候,动静一大,就能把更多的人弄醒,到时候老宅那边想要张口诬赖的话,也要想想该怎么说。可不是他们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的。”
“哇!大姐你好厉害。”桑夏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好了,”
桑晚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土,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最机灵的三妹桑夏身上,“还有最后一步,也是咱们能不能成的,最关键的一步,就交给你了。”
她凑到桑夏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
“等会儿,我喊你的时候,小夏你就先少睡些,然后悄悄躲在最靠近大路的角落里,听见没?”
“记住,只要一听到咱们这边,响起这些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你就立刻,马上!从角落往大路上跑。”
“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到村长家门口,使劲儿砸门。”
“然后,什么都别管,就一件事——”
“用尽你全身的力气……给我哭。”
“就说家里进贼了,拿刀的,要杀人了,让他赶紧来咱家救命。”
“记住了吗?”
桑夏听完,先是一愣,随即,亮晶晶的大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胸脯拍得“啪啪”响。
“记住了,大姐,保证完成任务。
等所有都安排完毕了。
二妹桑露依然一脸担忧不已,她摸着自己一颗悬着的心,正在“怦怦”地,跳个不停。
她拉着桑晚的衣袖,小声喊,“大姐……”
声音,还有点发抖。
“咱们……咱们这样,真的能行吗?”
“万一,万一他们人多,手里还拿着家伙,咱们会不会太危险了?”
桑晚看着她一脸恐惧,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责备,只反问了一句,“危险?”
“小露,你觉得,什么是真正的危险?”
桑露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桑晚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有些紧张的桑夏,一字一句地,将她们可能面临地最残酷的现实,细细剖开给她们看。
“如果真被一个男人偷偷进了院子,再被人堵在屋里,指着咱们鼻子,骂我们‘偷人’,骂我们是‘破鞋’。”
“到时候,全村的人,都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是让咱妈,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命,再被活活气死?!”
“还是我们姐妹四个,从此以后,都可能会背上‘她妈夜里偷人’或者‘她姐夜里偷人’这样不清不楚的黑锅,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觉得,是现在这点小风险危险,还是以后被逼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更危险?!”
桑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桑露和桑夏两人的心上。
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得惨白。
大姐说的对。
如果到那时,她们才是真正万劫不复的危险。
桑晚看着她们,声音里,带着誓不罢休,“所以,听好了!”
“这次,我们不仅要自保。”
“我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当着全村人的面,狠狠地,将老宅这群恶心地,只会躲在背后搞鬼的虚伪的脸,给撕下来。”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桑家老宅的人,就爱在背后搞这些见不得光的,又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上一次害得咱妈差点一尸两命,没成想,又想来继续害人。”
这一刻,桑露和桑夏两个小姑娘,渐渐地,从恐惧害怕,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大姐,我们跟你一起。”
桑晚笑着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头,安慰道,“别怕,一切有大姐在呢。”
跟两个妹妹聊完之后,夜,彻底深了。
整个上河村,都沉寂了下去,似乎连狗也都睡着了。
桑晚家的屋里,除了月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一点点,黑漆漆的一片,勉强能看清人影。
几人重新躺上炕,睁着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一动不动。
“大姐……”
身旁,传来二妹桑露蚊子哼哼一样小的带着点颤抖的声音。
“你睡着了吗?”
桑晚没回头,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我,我有点害怕。”桑露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地开口,“他们……真的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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