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弋缓慢解开衬衫扣子,转过身去,露出了宽阔结实、却布满了陈旧伤痕的后背。
桑晚看到那些伤痕,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了专业医生的冷静。
她取出银针,神情变得专注而严肃。
一根根地将银针刺入他背部的大穴,每一针下去,都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泉水气,缓缓渗入他的经脉。
“忍着点,会有点疼。”
说着,她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背心,开始推拿。
温热的掌心,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游走。
江津弋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手掌钻进身体,那种常年折磨他的阴寒和躁动,竟然被一点点地压了下去。
舒服。
太舒服了。
特别是常年盘踞在脑海深处的刺痛和躁动,仿佛被一股清凉的泉水慢慢抚平。
他有些意外。
这个看似粗鲁又贪财的乡下丫头,医术竟然真的有些门道。
“你这毒,积了有些年头了。”
桑晚一边行针,一边公事公办地说道,“想要彻底拔除,没那么容易。除了针灸,以后每三天还要喝一次我特制的药汤。”
“知道了。”江津弋闭着眼,淡淡应了一声,“钱不是问题。”
“我是说,这期间你不能动怒,不能思虑过重。”桑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江津弋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你给的那张方子,我让人查过。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
他在试探。
桑晚手上的动作没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要是谁都能看懂,那还要我干什么?药引子在我手里,方子只是个载体。”
“信不过我,你大可以另请高明。”
这种不卑不亢、甚至带点嚣张的态度,反而让江津弋心底那一丝疑虑消散了不少。
有本事的人,大多有点脾气。
治疗结束后,江津弋一边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一边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桑晚。
“这是你要的东西。”
桑晚接过来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文件上,详细记录了何芳在劳改农场的最新动向。
“她最近,跟一个姓吴的管教走得很近。”
江津弋系着扣子,淡淡地说道,“那个吴管教,以前是县里管水利的,因为贪污被下放,但手里还有点人脉。”
“看来,她是想找靠山啊。”桑晚冷笑一声,将文件收好。
“她很不安分。”江津弋淡淡地说道,“她应该是想借力翻身。你自己小心。”
“谢了。”桑晚将纸条收好,对他点了点头,“这情报很及时。”
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依旧疏离,但比起刚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多了一份基于利益交换的默契,还有初步的信任。
就在桑晚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时,江津弋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桌边。
“这是这一周的诊金。另外……”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去县城东大街的‘江记’商行,找掌柜的报我的名字。他会帮你。”
桑晚看了一眼那个信封,没有矫情,直接拿了起来。
“我不喜欢欠人情。”
她看着江津弋,认真说道,“作为回报,下次给你带点好东西,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说完,她背起药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江津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意思。
既贪财又清醒,既市侩又神秘。
而且,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这具残破的身体感到片刻安宁的人。
“朱云泽。”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我在!”朱云泽推门进来。
“帮忙去查查她的底细。尤其是……她的那一手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好!”
从县城回来,天色已经擦黑了。
桑晚给了点路费,在路边搭了一辆顺路的拖拉机,晃晃悠悠地往村里赶。
军师趴在车斗里,一路都在呼呼大睡。
拖拉机路过一片密林时,原本睡得正香的军师,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它对着路边的草丛,发出急促而凶狠的狂吠。
“汪!汪汪!”
【停车!快停车!有东西!】
桑晚心里一惊,赶紧拍了拍驾驶座:“师傅!停一下!停一下!”
拖拉机刚一停稳,军师就跳了下去,一头钻进了草丛里。
“军师!怎么了?”
桑晚赶紧跟了下去,又回头对拖拉机师傅快速道:“师傅等一下,我们一会就回来。”
她在草丛里,四处张望,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影。只有军师对着一团灰扑扑的东西,低声呜咽。
桑晚凑近一看,瞳孔一缩。
是一只受了重伤、翅膀上还带着血迹,奄奄一息的信鸽。在它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桑晚的心跳一瞬间加速。
她小心翼翼取下竹筒,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小纸条。
借着夕阳即将下山的微光,她看清了上面的字。
字迹潦草,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鱼已入网,静待收网。——京”
“京”?!
京都?!
难道是冯芝?!
桑晚猛地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四周。
这只信鸽,是从哪儿飞来的?又要飞向哪儿?
难道……冯芝在云省,还有别的眼线?!
就在这时,那只奄奄一息的信鸽,睁开了眼睛。它看着桑晚,发出了一声微弱却只有桑晚能听懂的悲鸣。
【救……救命……】
桑晚伸出手,轻轻地将信鸽捧在手心,“别怕,既然被我救了,你就想死也死不了了。”
她眼神闪动,‘如果跟她们家无关,她不会多事;要是跟她们有关的话,她还缺一双,能看到敌人内部的眼睛。’
回到家,桑晚也没顾上休息,一头扎进了药房。
那只奄奄一息的信鸽被她放在桌上,灰扑扑的羽毛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小胸脯起伏微弱,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桑晚动作麻利,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碗灵泉水,又碾碎了几片止血生肌的草药。
“小家伙,算你命大,遇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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