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山洞石壁,把那本残卷从怀里掏出来。纸页还带着体温,边缘的金纹已经褪了,但摸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温润感。刚才在林子里被青阳派弟子偷袭的事早就扔到脑后,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来回转——“裂地者,足踏山根,气沉幽府,拳出如雷坠九渊。”
这口诀听着简单,真要运劲时才发现不对劲。
我盘腿坐下,双掌按膝,闭眼调息。丹田里那块残碑熔炉安静地悬着,青火微微跳动。我把灵识沉进去,引导一缕源炁顺着经脉往下走,刚到肩窝就卡住了。再往前推,手臂猛地一麻,像是被铁锤砸中关节。
试了三次,每次都一样。
拳意散在经络里,根本聚不起来。强行催动只会伤自己。
我睁开眼,盯着洞顶发黑的岩石。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小时候练《崩山式》也是这样,明明记得师父打过的架子,可自己一出手就歪。直到他拿兽骨敲我脊椎,才把劲路打通。
但现在没人帮我。
我咬牙,又把源炁拉回来,这次没直接冲手臂,而是先绕小周天,在丹田绕了七圈。等气血平稳了些,我把一丝拳意抽出来,顺着经脉往熔炉送。
刚进熔炉,青火“呼”地涨了一截。
那股虚浮的拳意撞上碑体,瞬间被裂缝吸住,火舌卷上来一裹,竟开始熬炼。我清楚感觉到,原本乱窜的意念被一点点压紧、拉直,最后变成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金色丝线,从熔炉里游出来,顺着原路返回,缠上了右臂尺骨。
有点意思。
再来!
我继续往熔炉里送拳意,一次送一丝。每炼成一条金丝,就让它缠上骨骼。起初速度慢,十次才能炼出一线,后来渐渐顺了,十五次能缠一圈。金丝越绕越多,整条手臂像被无形的锁链层层捆住,胀痛难忍,但我没停。
三个时辰过去,两条胳膊的主骨都裹满了金丝。双腿也开始同步运转。我能感觉到骨头变得更沉,像是灌了铅,但每一寸都在变强。
终于,全身四肢百骸都被金丝缠满。
我猛然睁眼,站起身。
脚踩地面,膝盖微屈,重心下沉。右手握拳收于腰际,左脚前踏半步,肩、肘、腕三点成线。
“裂地!”
低喝出口,右拳轰然击出。
拳风撕开空气,砸在三丈外的岩壁上。
轰——!
整座山体猛地一震,头顶碎石哗啦啦往下掉,尘烟腾起数尺高。岩面炸出蛛网状裂痕,中心凹陷下去一大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不断剥落。
我收回拳,喘了两口气。
这一击至少用了八成力,比之前打狼王那一肘重了不止一倍。关键是,劲道全实,没有半点外泄。
低头看右手。
皮肤下隐隐浮现出一道纹路,形状像一头仰天咆哮的野兽头颅,从指节一直延伸到手腕。源炁在里面流动时,那纹路会微微发亮,仿佛活的一样。
我攥紧又松开,掌心翻过来。
手背皮肤泛着冷光,像抹了一层水银。指尖划过石壁,留下三道白印。
这是……凝血境巅峰?
以前听师父说过,凝血境走到头,肉身就会产生质变。血液浓如汞,筋骨硬似铁,皮肤生出护体罡膜。没想到今天真让我摸到了门槛。
正想着,丹田里的熔炉突然剧烈震动。
青火“腾”地蹿高三尺,火苗几乎要溢出碑体。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炉口扩散开来,洞内百年积攒的灰尘、枯叶、碎屑全都离地而起,化作一道灰流钻进熔炉。
我愣了一下。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自动吞东西了?
还没反应过来,青火猛缩,三粒浑圆的丹药从火中飞出,“啪啪啪”落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我弯腰捡起一颗。
通体乳白,表面光滑,闻起来有股土腥味混着铁锈的气息。这不是普通的洗髓丹,是用尘埃炼出来的。
熔炉在我体内轻轻颤动,像是吃饱了在打嗝。
行啊你,还能兼职炼丹了?
我把三粒丹塞进左边酒囊,拍了拍胸口的残卷。这东西果然不一般,能让熔炉进化,说不定真是开启古墟的钥匙。
活动了下手脚,浑身上下热得发烫,气血奔涌不休。这一轮闭关下来,不只是拳意入骨,连带之前存的三滴源炁也被彻底消化,融进经脉。我现在随便一拳都能打出凝血境巅峰的力量,要是再碰上血刀门那两个废物,一拳就能把他们脑袋打爆。
我走到洞口,推开挡路的枯枝。
外面天色微亮,林子静得很。露水挂在草尖上,远处传来几声鸟叫。我没急着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把无锋重剑从背后取下来,横握手中。
剑身依旧是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质。但它和我之间的联系比以前更清晰了,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我试着把源炁灌进去,剑刃边缘泛起一层暗红光晕,隐约有龙吟声响起。
看来它也在成长。
正准备回洞里再巩固一下境界,忽然,右手兽首纹路一阵刺痒。
我皱眉,低头去看。
那纹路颜色加深了,像是渗了血。同时,熔炉里的青火无端晃了一下,火苗朝东南方向偏去。
东南……
不是青阳派的方向吗?
我眯起眼,把残卷重新塞进怀里,握紧剑柄。
还没等我动,眼角余光瞥见洞口左侧的石缝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走过去拨开苔藓。
一块指甲盖大的碎铁片,边缘焦黑,上面刻着半个“杀”字。
我认得这个纹路。
血刀门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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