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犯了个错。”
话音落下的瞬间,密室里的红光已经爬满了墙壁。那些原本暗淡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顺着石缝蔓延,像血一样往中央聚灵阵的位置收拢。我能感觉到空气在变重,每一口呼吸都像吸进了铁砂。
但我没动。
左脚半步前移,踩实了地面那道细微的裂缝。右手不动声色地滑向腰间酒囊——里面装的不是灵液,是碎剑渣和凝脉丹混合成的源炁引子。只要一捏爆,就能炸出三息内的爆发窗口。
黑商还在笑,指尖的血顺着符箓往下滴。他站在控制台旁,手心贴着一块青铜阵盘,嘴里念着什么咒语。灰袍人则死死卡住门缝里的短刃,整个人压在机关位上,防止被人从外推开。
他们以为门一关,阵法启动,我就成了瓮中之鳖。
可他们不知道,我的残碑熔炉比他们早三秒察觉到了危险。
就在踏入密室的那一刹,丹田深处的青火猛地跳了一下。不是普通的震动,是警报。就像当年师父用剑尖划破我眉骨时那种刺痛感,直冲天灵盖。剑心自动苏醒,开始回溯周围气息流动的轨迹。
我闭了下眼。
三秒前的画面在识海里重放:
进门时,右墙第三块砖有微弱的灵气回流;
黑商站定的位置,脚下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同心圆刻痕;
灰袍人插刀的卡槽,并非单纯机械结构,而是连接着地下灵脉的逆向导流口。
这根本不是炼丹房。
这是个专门用来困杀强者的**噬灵囚笼**。
他们想抽干我的源炁,再拆开我的肉身研究熔炉?
呵。
我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两人。
“你们连最基本的掩气都没做好。”我说,“一个执事,一个外围弟子,能调动三级禁制?断剑门现在这么缺人,连傀儡都不如的棋子都敢放进来当主控?”
黑商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我会看穿层级权限的问题。
灰袍人握着短刃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
“少废话!”黑商咬牙,“你已经被锁进聚灵阵核心,再强也逃不出去!等阵法全启,你的源炁会一点一点被抽出来,灌进我们的神体模型里!”
我没答话。
反而低头看了眼掌心。
青斑正在发烫,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墙上那张兽皮。
它和师父留下的酒囊纹路完全一致,不只是形状,连磨损的弧度都一样。这不是巧合。第三块残剑碎片就藏在后面,而且……它也在回应熔炉。
这意味着,这面墙可能是古墟路径的钥匙之一。
但现在不能动。
阵法已经激活到七成,四周的红光开始交织成网,头顶的晶石阵列发出嗡鸣,一股向内的吸力正慢慢拉扯我的经脉。
再往前一步,就会触发全面绞杀。
我站在原地,体内源炁却已经开始逆向运转。残碑熔炉主动张开,像一张无形的嘴,吞食着空气中逸散的阵法余韵。那些被激发后溢出的灵力丝线,一靠近我身体就被吸进去,熬成最纯粹的源炁存进丹田。
他们在抽我,我在吞他们。
谁耗得起?
“陈无戈!”黑商吼了一声,“别装镇定了!你以为站着不动就能撑过去?这阵法能持续六个时辰,直到把你榨干为止!”
我还是没理他。
而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那面墙。
动作很慢,像是在试探。
但其实是在等。
等熔炉把刚才吸收的阵法余韵炼化完毕。
第一波源炁入体,经脉微微胀热。第二波接上来时,我已经能感觉到古武劲在骨头里苏醒。金身境的防御层自动浮现,皮肤表面泛起淡淡金纹,像铠甲一样贴住全身。
黑商看到了,声音都变了:“他……他在抗阵压?怎么可能?!”
灰袍人终于开口:“快加压!不然来不及了!”
黑商立刻咬破手指,又滴了一道血上去。
阵法红光骤然暴涨,吸力翻倍。
我膝盖弯了一下,稳住没倒。
可就在那一瞬,熔炉完成了第二次转化。
整整两波阵法余力,被青火烧成了压缩源炁,存进了丹田最深处。
够了。
我不需要现在破阵。
我只需要活下去,等到机会。
“你们真觉得,”我抬头看着他们,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地上,“我会为了找一块碎片,一头撞进明摆着的陷阱?”
黑商冷笑:“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靠你们带路。”我说,“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是你?还是你身后那个不敢露脸的家伙?”
他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我会反问。
灰袍人眼神闪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插在门缝里的短刃,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知道他在等指令。
但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真正的剑修,不怕被困。
怕的是没有敌人露出破绽。
而现在,他们的破绽已经写在脸上。
黑商还在催动阵法,但他左手抖了一下。
那是怕了。
灰袍人站的位置太偏,一旦我突然爆发,他至少需要两步才能撤离机关位。反应时间不够。
而且……
我眼角余光扫过丹炉后的墙角。
那里有个小型聚灵阵,不起眼,但它的导灵管是反向接入主阵的。也就是说,它不是为了辅助炼丹,是为了**储存外来能量**。
他们在准备转移源炁。
目标明确:不仅要抢碎片,还要把我当成活体电池,把我的力量转给另一个人。
难怪要设局。
难怪要用假丹方。
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逆命九引,他们只想挖走我的熔炉。
“你们还挺会算。”我低声道,“可惜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黑商警惕地问。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人踹了铁门一脚。
但没进来。
黑商脸色大变:“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
可灰袍人的短刃突然颤了一下。
那一瞬间,阵法的节奏出现了0.1息的错位。
就是现在!
我猛地合掌,体内压缩的源炁顺着经脉冲向双臂。古武劲顶到肩胛,剑意沉入掌心。残碑熔炉疯狂旋转,青火沸腾,把最后一丝阵法余韵也吞了进去。
我没有攻击。
我只是抬起手,轻轻按在了胸口。
心跳声变得清晰。
一下,两下。
像战鼓。
我知道下一波攻击随时会来。
我也知道,只要再撑三轮,熔炉就能攒够一次爆发的能量。
到时候,第一个死的,一定是离我最近的那个。
我盯着灰袍人。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可他的刀,还插在门上。
动不了。
“你想活命吗?”我问他。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黑商怒吼:“别听他胡说!杀了他,我们才能交差!”
我笑了。
“交差?你们连自己效忠谁都说不清楚吧。”
空气静了一瞬。
然后,墙上的兽皮忽然轻轻晃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是里面的碎片,在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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