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块刻着半个“杀”字的刀片,指尖一紧。
右手兽首纹路还在刺痒,像是有火在皮下烧。丹田里的残碑熔炉猛地一震,青火“腾”地窜起,火苗歪向东南。
不对劲。
念头刚起,眼前林子突然炸开一片火光。枯叶和断枝全燃了,火焰翻滚像活过来一样。热浪扑脸的瞬间,一道红影从火海里冲出,快得只剩残影。
三尾赤焰妖狐!
它爪子直掏我喉咙,指甲泛着绿光,明显带毒。我来不及后退,只来得及往左偏半步。狐爪擦着脖子划过,兽皮袍“嗤啦”裂开一道口子,皮肤火辣辣疼。
但它慢了半拍。
我早就在等这口气。
背后无锋重剑“哗”地抽出,源炁灌进去,剑胚嗡鸣一声,黑铁般的剑身泛起暗红光。我没收力,直接横斩,剑锋切进它第三条尾巴根部。
“咔!”
尾巴齐根断,掉在地上还抽搐两下。狐尾是控火中枢,断了这条,它全身火焰立刻乱窜,像失了缰的野马。
它惨叫一声,身形不稳。
机会来了。
我左拳轰出,用的是《崩山式》。拳意早就缠满骨头,这一击打出凝血境巅峰的劲道,拳头砸在它肚子上,源炁当场炸开。
“轰!”
地面塌下去三米宽,泥土碎石飞溅。妖狐整个身子弓起来,被轰得离地飞出,撞上十丈外的岩壁,砸出个大坑。
它趴在地上,喘得像破风箱,三条尾巴只剩两条能动。身上火焰忽明忽暗,绿火混着硫磺味飘出来,闻一口就头晕。
我以为它废了。
结果它头一抬,嘴角咧开,露出一口尖牙。
“呼——!”
一口毒火喷来,绿焰裹着腥臭气,照脸就盖。我抬剑想挡,可那火太快,根本来不及。
就在火舌要舔到我眼皮时,丹田“轰”地一烫。
残碑熔炉自己动了!
青火暴涨,碑体裂缝张开,一股吸力从体内炸出,硬生生把迎面毒火全扯进炉子里。火流钻进碑缝,被青火一卷,烧了个干净。
我愣了一瞬。
这玩意儿居然能自动护主?
没等我细想,炉火一收,一团金红色的源炁从火中游出,静静悬浮在丹田中央。那团炁温度极高,却很纯净,像太阳熔浆凝成的一滴精华。
我闭眼内视,发现熔炉深处浮出一枚虚影丹药,表面全是火焰纹路,缓缓旋转。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火毒也能炼。
以前吞过剑气、废丹、拳劲,现在连妖兽毒火都能转化。这炉子越来越邪门了。
正想着,地上那妖狐又动了。
它四脚撑地,摇摇晃晃站起来,肚子塌了一块,显然是内脏被打坏了。但它眼神死死盯着我,嘴里低吼,尾巴残根还在冒烟。
“你……杀了我族……逃不过……火劫……”
声音沙哑,像石头磨地。
我没接话,握紧剑胚,随时准备再砍一刀。
它喉咙里“咯咯”响两声,忽然张嘴,不是喷火,而是吐出一颗核桃大的红珠。珠子悬在空中,滴溜溜转,散发出恐怖高温。
我知道这是妖兽的本命火核,拼死一搏才敢拿出来。
果然,下一秒它爪子一拍地面,整个人带着火核冲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我双脚蹬地,迎上去。
剑走弧线,直劈它脑门。它抬爪格挡,金属碰撞声“当”地炸响。火星四溅中,我左手再出一拳,还是《崩山式》,打它旧伤处。
“砰!”
它身子一颤,动作慢了零点一秒。
就是这一瞬,我剑锋一压,顺着它手臂滑下,直削脖颈。
剑刃入肉三寸,血飙出来。
它手一松,火核“啪”地掉地,滚了两圈熄了火。
身体晃了晃,终于跪倒,脑袋耷拉下去。又过了几秒,彻底不动了。
我收剑,喘了两口气。
四周火势慢慢小了,只剩焦土味和烧糊的毛味。风穿过树林,吹得灰烬打着旋。
我低头看手。
兽首纹路不痒了,颜色也恢复正常。丹田里那团烈阳源炁安静躺着,暖烘烘的,随时能用。
刚才那一战,剑出一次,拳轰一记,配合得比预想还顺。以前练古武是为保命,学剑是为了破敌,现在两者真能一起用。
而且熔炉越来越聪明,不用我下令就能吞火反哺。
这东西到底还能进化到哪一步?
我弯腰,把妖狐的断尾捡起来。尾巴上火纹密集,核心位置还有个小漩涡状的印记,应该是它控火的关键。
收进右边酒囊。
尸体没动,这种妖兽皮糙肉厚,普通刀都割不开,我不擅长剥皮取材。但火核落地前那一瞬,我看得清楚——里面有一丝极细的金线,不像是天生的。
像是被人炼过。
谁会炼妖兽的火核?
青阳派?
念头刚起,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像钟声,又像岩石崩塌。
我抬头看去,那边山头隐约有烟升起,颜色发紫。
血刀门的残片还在手里。
我把它攥紧,塞进怀里。
正要迈步,丹田忽然一跳。
那团烈阳源炁自己动了,顺着经脉往下,直奔右臂。
皮肤瞬间发烫,像是血管里灌了开水。我低头一看,兽首纹路又亮了,这次是从手腕一路烧到肩胛,纹路深处透出红光。
源炁在往骨头里钻。
我站着没动。
这感觉不对,不是我要用它,是它自己在动。
就像熔炉能自启一样,现在源炁也开始主动淬体了?
右臂肌肉绷紧,骨头发胀,像是要裂开。痛感一阵阵往上冲,但我咬牙撑住。
不能倒。
也不能闭眼。
我盯着前方林子,视线死死钉在东南方向。
烟还在升。
我的手臂开始抖。
源炁越钻越深,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像是在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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